「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方霆雲伸手半摟著嚴寧。
方甜被這麼一通吼，她懵了一下，現實里比手機上更清晰深刻，從小寵著她長大的哥哥現在是真的在吼她。
不留情面的，為了另一個女人。方甜眼睛頓時紅了起來，「我，我做了什麼啊！你為了她這麼凶我，你還是我哥嗎？」
「那你還是我妹妹嗎？」方霆雲放開嚴寧，他站起身來，朝方甜一指，「站過來！」
他凶人的時候是真的凶，不留絲毫情面。
方甜顫了下，她抽噎著，看向方霆雲的視線裡帶著怨恨。
她想，方霆雲居然這樣凶她，就為了其他女人，他再也不是她的好哥哥了，她一定要跟二哥告狀，只有二哥才疼她。
「有的人是真的狼心狗肺。」尹芊芊出聲開口，她看到方甜臉上的怨恨，那看向方霆雲的視線里指責的意思那樣明顯，「無論你以前對她再好，只要你做出一件讓她不稱心的事情，以往的好就一筆勾銷，現在的你就是她心裡最討人厭的存在。」
方甜就是這樣的人。
她自小習慣了方霆雲的好，所以方霆雲對她好是應該，對她不好才是罪大惡極。
包廂里方霆雲是真的被方甜這個眼神傷到了。
他憋著一口氣在心口，終於對從前的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他懷疑自己對方甜的寵愛真的值得嗎？
「方甜。」方霆雲叫她的名字。
方甜咬牙盯著他，「幹什麼？」語氣里是十足的不耐煩。
方霆雲深吸了口氣，「你說我凶你，不是你哥。那你是我妹嗎？我寵著你，你有想著我好過嗎？」
這話其實不應該在這裡說，因為嚴寧就在旁邊，說這話顯得他十分的矯情，可他實在有些憋不住。方甜這樣算什麼呢？
要他單方面的寵愛，要他全心全意，這個全心全意包括都不能對他自己好，只有對她方甜好才是對的，才有資格當她哥哥是嗎？
嚴寧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看戲的，可突然聽到方霆雲這麼一句話，她神色微怔，抬眼朝方霆雲看去，下意識地抬手拉住方霆雲的手。
方霆雲被拉住的那隻手僵硬了一秒，下一刻他握住了她的手。
方甜被問懵了，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沒想著方霆雲好了，「我可從來沒有為一個外人凶過你。」
她覺得委屈極了。
「寧寧不是外人。」方霆雲聽到方甜這句話，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產生了一種疲憊感，「你要叫她嫂子，無論你再怎麼反對，再怎麼作，我都會跟寧寧在一起。現在，給寧寧道歉。」
他語氣極其平靜，可不想跟方甜再說一句話的心思已經展露出來了十成十。
方甜睜大眼睛：「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她朝嚴寧瞪過去，「你到底跟我哥說了什麼！」
嚴寧冷著眼眸看向她：「把你的脾氣收一收，跟你哥吼什麼吼？」
她的人，不是拿給方甜這麼吼的。
方甜一怔，在對上嚴寧視線的瞬間，心底突然咯噔了那麼一下，她覺得此刻的嚴寧跟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嚴寧都不一樣。
這個嚴寧好像蘊著滔天的力量，那力量沒有常見的針鋒，而是似一團塞了彈簧的棉花，你出拳有多重，就會反彈多少傷害給自己。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陳述事實，你做錯了事情，就應該跟我道歉，至於是什麼事情，看到我的臉，你有印象了嗎？昨天晚上，你找人警告我離你哥哥遠一點。」嚴寧冷靜地開口。
方甜聽到這番話眼睛瞪的更厲害，她看向嚴寧微腫的臉，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滑稽的場景，她氣笑了：「你胡說什麼！」
「還不承認是嗎？那我打電話問小張你昨天叫人去幹什麼了。」方霆雲已經不再想跟她講什麼道理，直接就將電話拿了出來要撥號碼。
方甜臉色一變，立馬衝上去一把抓住方霆雲的手：「別，別……」
方霆雲失望地看著她。
方甜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又猛然睜大，怒氣沖沖地朝嚴寧看去。
「你算計我！」
「方甜！」
方甜才朝嚴寧吼了一句，方霆雲當時就火了，方甜瑟縮了下，用力咬著下唇，她委屈！
她根本就沒讓人去警告嚴寧，她找那些人只是想把威脅她的人抓出來！可她不能說，她說不出來，只要她一開口，方霆雲就會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後就會知道她曾經在國外做的那些事情。
難怪，難怪昨天晚上那些人走的那麼快，就像只是來警告她一句一樣，原來是在這裡等她。
方甜感覺喉嚨都快嘔出血來了。
她圓溜溜的眼睛裡攀上血絲，「我錯了！」方甜硬生生地從唇齒擠出這句話，「我錯了，我不應該打她。」
隔壁房間的尹芊芊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真沒想到方甜居然真的會承認。
嚴寧到底抓到了方甜什麼把柄？居然能讓方甜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只是錯了嗎？道歉不會道嗎？」方霆雲額頭上繃出一些青筋，他真的以為方甜能咬死了自己沒做過，可以跟嚴寧當面對峙，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方甜居然承認了。
承認她真的找人威脅嚴寧，打了嚴寧。方霆雲將嚴寧的手握的更緊。
嚴寧臉上的表情很淡，視線淺淺地落在方甜身上。
方甜朝嚴寧看過去的時候，只覺得遍體生寒，以往她總以為嚴寧就是個傻白甜，沒腦子的戀愛腦，現在她才發現嚴寧可一點都不傻。
她吞了口唾沫，像是把這一口怨氣全給咽到了肚子裡。
「對不起，嚴小姐，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可以嗎？」
嚴寧將視線收回來，朝方霆雲看去：「霆雲，讓她走吧。」
方霆雲心尖微顫，他無比歉疚地看向嚴寧，輕聲開口：「寧寧……」
「讓她走吧。你不能讓我必須原諒她。」嚴寧壓著眉眼，「誰還不是個大小姐呢？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打過我。」
方霆雲突然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