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尹芊芊跟厲景煜就出發向海島去了。
這座島四面都是海,僅靠船才能上去,島上海風很大,海浪拍打沙灘,拍出朵朵浪花。
尹芊芊跟厲景煜走在沙灘上的時候想到,她跟厲景煜好像從來就沒有一起出去玩過,兩個人這還是第一次單獨出來玩。
兩人在島上散著步,這上面沒有任何嘈雜的機器聲,島上連騎行都只有電工跟郵差可以,其他人只能步行,待在上面就感覺整個人心靈都沉寂了下來。
島上很大,逛累了就坐在海灘邊吹吹海風,聽著海浪聲也覺得舒服。
可是他們沒坐多久,就聽到一聲超大的女聲:「芊芊殿下!厲哥!」
尹芊芊眉頭一跳,聽到這道聲音就覺得十分不妙。
她還沒側目看過去,就被人一把抱住,「我找你們好久了,還以為你們在裡面逛,沒想到在這裡。」
又是那位大小姐。
尹芊芊禮貌而客氣地將人推開,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地看向對方:「找我們?」
「是啊。」方甜認真地點點頭。
她看向尹芊芊的眼睛裡充滿了熱情,「我來找你們玩,你們不是來夏城玩的嗎,我是夏城人,我可以當你們的導遊。」
厲景煜有些煩躁,「抱歉,不用。」
他是來度蜜月的,不是來旅遊的。
旅遊或者需要導遊,但蜜月可一點都不需要。
但方甜好像天生就缺少同理心這玩意兒,或者說她有,但她若是換位思考,就無法滿足自己的需求,所以她直接忽略。
她臉上全是天真,順手就抱住尹芊芊的手:「怎麼會不需要呢?難道你們不想了解一下夏城的風土人情嗎?或者夏城的歷史。」
「就算我想要了解,可方小姐知道嗎?」厲景煜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方小姐從小在國外長大,才回夏城多久?夏城曾經發生過什麼歷史事件,方小姐真的知道嗎?」
方甜面上全是喜悅之色:「厲哥,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啊,是你特意跟杜俊飛打聽的嗎?」
厲景煜當時就將眉眼往下壓去,臉上明顯寫滿了不悅,無論這位大小姐是真傻還是假傻,都讓他對這個人沒有半分好感。
何況對方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出這樣讓人誤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話。
她笑著便起身轉了個方向,直接轉到了厲景煜那邊,伸手就挽住了厲景煜的手,「你叫厲景煜是嗎?我記得上次殿下的演唱會上,是叫的景煜,你的名字真好聽誒。你是軍人對嗎?在哪個軍隊啊?」
厲景煜掙開她的手,眉間皺的更厲害。
「咦,你不要怕我啊,你是不是怕殿下吃醋啊,你放心啦,殿下人很好的,她不會吃醋的。」她說著又要來抱厲景煜。
厲景煜直接拉著尹芊芊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冷著臉看向她:「夏城有名的華僑,還姓方的,我仔細想了想,最有名的應該是方吳旻先生。這位先生,是方小姐的父親嗎?」
方甜聽到這話頓時揚起下巴,臉上全是自豪之色:「是呀,就是我父親。」
厲景煜十分不客氣地接話:「我十分尊敬方先生,並且堅定地認為方先生不會教出什麼笨蛋女兒,方小姐就算在國外長大,可在有些事情上,也應該注意點分寸。」
他其實對夏城這位方先生不太了解,昨天杜俊飛跟他提起來的時候他都沒想起來,還是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之前在軍隊裡聽賈連他們提過一嘴,夏城有位華僑,突然歸國然後捐了一大堆歷史文物給夏城博物館,那些東西隨隨便便賣一件都抵一套房,可對方出手就是一個庫房的東西,雖比不上夏城整個博物館的收藏數量,可有那麼幾樣卻是春秋時期的東西,保存的還十分完好。
簡直都能把博物館給買了。
而且人家還將自己的企業全部搬到了國內發展,可謂是愛國華僑中的典範了。他想著夏城姓方的華僑也不多,還請保鏢保護自己女兒的,那可能更加不多,這麼一推測,最後還真是這位方先生。
方甜聽了厲景煜的話之後,整個人猛然一僵,臉上瞬間變得煞白。
她唇邊那些甜美的笑再也掛不住,平時偽裝的表面甜美,在此刻被厲景煜無情撕開,撕得還非常不體面。
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你什麼意思?」可這個時候她若是耍什麼脾氣,那才是將里子面子全部丟乾淨了,所以她聰明地維持住了自己的表面平和,站起身來假惺惺地看向厲景煜問,「我不太明白厲哥你的意思?我從小在國外長大,還是在M國,可能在有些事情上,跟華人的觀念並不太和,畢竟你也知道我們M國人,就是比較熱情。」
厲景煜直截了當地開口:「我們華國自古便被稱為禮儀之邦,或許方小姐以為的熱情是見面便擁抱,便表達自己對對方有多麼喜歡,但在我們華國,我們千年的文化涵養讓我們更加注重禮儀問題,在相處過程中是否讓對方覺得自在舒服是我們的熱情,也是對對方的尊敬。方小姐雖是華僑,但現在也已經回國了不是嗎?或許方小姐應該多多學習一下華國千年的文化。這樣也有利於方小姐日後在華國的生活。」
狠!
厲景煜是真狠!
尹芊芊在旁邊都差點沒忍住笑起來,她以前很少見過厲景煜跟陌生女孩的相處模式,沒想到厲景煜居然是這樣的。
這說話可一點都不客氣。
她一向覺得自己毒舌,可如今聽聽厲景煜的,只能說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方甜今天穿著束腰的粉色公主連衣裙,戴著個小禮帽,手裡掛著個珍珠提包,整個人都刻著金貴兩個字。
她一直是甜美小公主,家裡有三個哥哥寵著她,父親一向疼愛她,母親跟姨娘們也偏愛她,何曾有一天被這樣對待過。
方甜手裡緊握著提包的鏈條,臉上一片慘白,嘴唇發著抖,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憤怒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