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芳聽到這句話頓時就覺得有些煩躁。
她沉默了一瞬，隨即看向羅游，「難道媽媽不應該起訴她嗎？那天晚上，汪婷是怎麼打媽媽的，你有看到不是嗎？羅游，你媽媽傲氣了一輩子，這是頭一回被人這麼欺負！」
她氣不過。
所以她要整汪婷，她也不想送汪婷去坐牢，她就想侮辱汪婷。
羅游深吸了口氣，「可你在搶救室外面大吵大鬧，難道你不覺得是你先做錯了嗎？」
燕芳頓時聽不下去了，「那她可以好好跟我說，憑什麼打我。」燕芳說完之後就看向羅游，表情里有些傷心委屈，「羅游，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你，媽媽不求你事事順著我，可你總要學著體諒我。」
她將姿態放的很低，話語裡卻全是羅游的錯，剩下的全是以愛之名的要挾。
羅游唇邊儘是苦澀的笑。
「你撤訴吧。」
燕芳愣了下，「什麼？」
羅游抬了下頭，「撤訴吧，算是……我為小瑜做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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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芊芊接到劉錦電話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
他已經問清楚了楚軒之所以要棄商從事科學的原因了。
「他爸爸不讓他從商，讓他當個科學家，以後才好報答祖國，為國爭光。」劉錦在電話那頭道。
尹芊芊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跟楚軒父親有關。
「你能讓楚軒給我打個電話嗎？」尹芊芊問。
劉錦：「可以，我這會兒就在一中，楚學霸在我旁邊吃飯。」
「那你直接把電話給他吧。」尹芊芊道。
劉錦點頭，伸手拍了拍楚軒的肩膀，將大哥大遞給他，「來。」
楚軒看著點頭有些苦澀，眉頭怎麼都舒展不開。
他沉默了幾秒才接過電話，放在自己耳側。
「餵？楚學霸。」尹芊芊出聲開口。
楚軒聽到她的聲音，手上捏緊了筷子。
「你想好了嗎？」尹芊芊問。
楚軒想到過年的時候，他們見面還說要加油開公司，當時尹芊芊父母給的紅包，她還開玩笑說是入股。
可現在這麼快他就放棄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逃兵。
「是。」楚軒艱難的開口。
尹芊芊聽到他的聲音也明白這話沒幾分的真心。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尹芊芊問。
楚軒搖頭，「沒，就是……覺得可能科學家這項職業更適合我。」
「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就不幫你了。」尹芊芊直接道。
楚軒心底微顫，唇邊苦澀難藏，「要是可以幫的話，要怎麼幫？」
尹芊芊聽到他的話，也察覺到了他聲音里的無奈。
「比如讓你父親看到遊戲的魅力。」
楚軒又苦笑了聲，學霸也只有在尹芊芊面前才這麼無助，「哪有這麼簡單。」
他嘆息了聲，「現在遊戲領域還不成熟，我做遊戲，他只會覺得我是不務正業。」
「那就讓他知道這就是正業。」
楚軒愣了下。
尹芊芊手指微微彎曲，認真道，「你如果真的喜歡遊戲，那就別這麼輕易放棄，不要跟我說什麼親情夢想難兩全的問題，真正的學霸就是打開市場的第一人，他們不相信遊戲，可他們還可以相信你啊。」
楚軒臉色僵持住。
不相信這個市場，可會相信他。
他舌尖有些顫，艱難地吐出一句，「那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只要你願意，你就是國內遊戲市場的第一人。」尹芊芊靠在醫院走廊盡頭的欄杆上，外面是一層厚厚的玻璃，玻璃後面是廣闊的天空。
尹芊芊雙眼微眯，「做這個第一人，你可能會很辛苦，可之後跟你一樣的人，在面對親朋好友的懷疑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你來當例子，用你說明，只要你足夠努力，並且堅持不懈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像你一樣，實現夢想，做出你心目中的理想遊戲，這款遊戲並非只是娛樂，還可以激發學習性。」
這是她一個外行，對於遊戲領域的簡單概括。
其中多半還是以發雞湯為主。
她也不知道楚軒聽進去了多少。
楚軒那邊久久的沉默，他已經放下了筷子，背脊挺得筆直。
「怎麼了？」劉錦見他一直不說話，還在出神發呆，忍不住伸出手肘拐了拐他。
楚軒這才反應過來，他低著頭笑起來，「芊姐真的是個造夢機器。」
他想放棄的時候，她總是能揪著他心底的意難平，一針見血的直擊要害，最後為他構造一個他夢想的藍圖。
劉錦反應半天沒聽懂，他皺起眉頭，糾結地問，「造夢機器？」
「洗腦。」楚軒解釋。
劉錦恍然，「傳銷頭子是吧？我也覺得芊姐在這一行上面特別有天賦。」
楚軒笑了。
從聽筒裡面聽完整段對話的尹芊芊嘴角抽搐著，想將這兩人給掐死。
「好好說話，要是被別人聽到還真以為我開了個傳銷公司。被工商局請去喝茶怎麼辦。」尹芊芊頭疼。
她只是雞湯教主而已。
楚軒在電話那邊低低地笑起來。
尹芊芊捂臉，「反正我過段時間大概會回來一趟，你能堅持多久？」
楚軒想：「一個月吧。」
一個月後就是五月份，還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就是高考。
尹芊芊打了個響指，「好，我知道了，我在這之前一定趕回來。等我哦。」
楚軒最近的情緒持續性低迷，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想到未來要做自己不喜歡的職業，並且一做就是一輩子事，他都快要抑鬱症了。
現在跟尹芊芊通完電話之後，整個人豁然開朗。
想到尹芊芊會回曦城，他只感覺心裡突然安心許多。
「跟谷知意那邊也通個電話，谷知意是個神經病，尤其是在賺錢上面，一分錢的帳她都要查清楚用到了什麼地方，你半途而廢，她肯定會找你麻煩。」
「好。」
聽完尹芊芊的叮囑，楚軒就放下電話。
「打完了？」劉錦問。
楚軒點頭，然後他從包里掏出飯卡，「請你吃飯。」
靠！
劉錦磨牙，剛剛他求了半天楚軒都不肯請他吃飯，這回倒是願意了。
「不吃算了。」楚軒見他不接，立刻就要將飯卡塞進自己包里。
劉錦趕緊伸手抓回來。
「當然要！」好不容易鐵公雞請客了。
楚軒挑眉，他低頭開始吃飯，其實說來那麼奇怪，明明尹芊芊比他小，可每次有尹芊芊的地方，每個人好像都習慣性地去依賴她。
明明也只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