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妍看了夏衍一眼，微微點頭表示打了招呼。
她這人從來慢熱，對待陌生人依舊是那幅大小姐模樣，下巴抬高，背脊筆直，怎麼看都不好接近。
但夏衍不是什麼自來熟的人，對於她這樣的狀態並不覺得奇怪，而是朝尹芊芊看去，「這位？」
「厲景煜的妹妹。」尹芊芊解釋了句，隨即問夏衍，「歌曲發不了是什麼意思？」
夏衍皺起眉頭，隨即抬手移動面前的滑鼠，在電腦上點了點，「聽這個。」
尹芊芊微挑了下眉梢，開始仔細聽曲子。
前奏出來，是吉他的聲音，但這個譜子，尹芊芊睜大眼睛看向夏衍。
夏衍看著電腦屏幕，神色肅穆。
前奏過去，第一句唱出來，尹芊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麼回事？你被人抄襲了還是怎樣？」
夏衍深吸了口氣，語氣凝重，神色煩躁地看向尹芊芊，「我媽。」
「什麼？」
「我媽把我的歌給他們了。」夏衍說起來內心便是一陣陰鬱之氣，「然後他們直接用吉他做伴奏，先發了demo。」
這操作怕是唯恐他們會先把這首歌發掉。
尹芊芊抿著唇，歌曲還在放，歌手是個女的，這聲音實在有點熟悉，尹芊芊看了夏衍一眼之後又朝屏幕上看去，這首歌是在網頁上放出來的，歌名跟歌手就在屏幕之上。
「夏熏？」尹芊芊的聲音稱得上是詫異。
居然是夏熏，夏衍的媽媽是怎麼跟夏熏認識的？
「是。」夏衍深吸了口氣，「就是夏熏。」
「你……」
「別問了，我們換歌吧。」夏衍明顯不想再提這件事。
尹芊芊神色之間儘是迷惑，夏衍跟夏熏，除了都姓夏之外，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
突然，尹芊芊雙眸微睜。
她心底微顫，都姓夏？
她突然想到之前陳涵涵說的那句……私生子？
尹芊芊就盯著夏衍，夏衍此刻有些煩躁，他移動滑鼠將網頁關上，狠狠地摔了下滑鼠，「我媽是瘋了嗎？」
他都答應了給夏熏一首歌了，偏偏就故意跟他搶這一首。
這首歌就差確認發行了，結果偏偏被別人搶了先，夏衍深吸了口氣，內心全是陰鬱之氣。
「這種情況，你要是真的很生氣，可以去法院告你媽媽剽竊。」厲妍在旁邊出聲開口。
夏衍立刻側目朝厲妍看過去。
厲妍面不改色，「或者你找個律師好好諮詢一下，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這種官司能贏。」
畢竟曲子跟歌詞全是一模一樣，說剽竊都是好的，說難聽點，那就是偷盜。
夏衍悶著一口氣，「算了。」
厲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了。
「過兩天《國風大賽》就要錄製了。」尹芊芊看向夏衍，「那時候我可能就沒那麼多時間錄製了。」
夏衍也明白，而且他們是想趕著《國風大賽》播出的時候，同時發行唱片，雙重曝光，對尹芊芊的人氣會有一定的影響。
可眼下再出一首歌，前期還得做準備，根本就趕不上《國風大賽》了。
「這樣吧，暫時不要準備我的了，你幫我一個朋友準備下，趕在高考當天發行歌曲就行。」尹芊芊想了想道。
夏衍無可奈何。
「傅老師那邊，讓他隨便配樂將MV發出去？」尹芊芊又問。
傅成還拍了一個MV呢，那個MV是根據歌曲來的，現在歌沒了，MV也就缺少主題了。
夏衍眼睛眯了眯，「行，就配這首歌。」
「誒？」尹芊芊有些不解。
夏衍又將剛剛那個網頁打開，還是夏熏唱的那首歌，「讓傅老師去要個歌曲授權，夏熏會給的。」
畢竟傅成來自國家隊，跟高層很熟，這個圈子裡的人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國家隊，甚至更多的是討好他們。夏家也不例外。
所以傅成要個歌曲授權，對方一定會給。
「她算計我，那我就算計她一次。」夏衍將譜子捏成一團，帶著渾身的戾氣扔到地上。
尹芊芊微挑了下眉梢，「夏哥，難道你覺得我的顏值可以打敗夏熏的歌？」
「為什麼不可以？夏熏唱的這麼爛。」夏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尹芊芊笑起來。
也不知道那些將夏熏當天后的人聽到這句話會怎麼想。
「她偷了我的曲子，我蹭她的熱度，公平。剩下的，就各憑本事。」夏衍直接道。
只是現在將尹芊芊下一步要走的領域換了換。
從歌者，換成模特。
將實力換成美貌，不過美貌也是實力的一種。
「對了，《國風大賽》的賽制不是還有單人的嗎，你就唱這首，讓節目組去要授權。你當不成原唱，那就當翻唱比原唱好的系列。」夏衍從桌子上拿出一顆糖剝開吃了，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鬍子。
夏衍跟谷知意一丘之貉。
都是坑死人不償命的。
別人不來招惹他們還行，但只要別人敢來招惹他們，他們就一定能把對方一口吞下，連皮帶骨，讓對方連還擊的力量都沒有。
不過，尹芊芊很喜歡。
「那讓我先聽聽我唱的，順便讓我們妍妍來崇拜我一下。」尹芊芊朝厲妍挑眉，「看看她的女王大人唱歌可不比琴技差。」
厲妍高傲地冷哼一聲，「尹芊芊，自戀狂。」
自從過年那次她為了氣那個Lisa，暴露了自己崇拜曦城兩枝花裡面的小尹，又得知小尹就是尹芊芊之後，尹芊芊有事沒事就以她的女王大人自居。
尹芊芊朝厲妍眨眨眼睛，「事實哦，來，夏哥，放放。」
夏衍微微點頭，將成品放出來，精緻的前奏從音響里流淌而出，很輕很美很空靈的前奏，除了樂譜是一樣的之外，其他部分完全不一樣。
歌曲里所帶的感情，編曲，完全是兩種風格。
但當尹芊芊開始唱出第一句，厲妍就自然而然地豎起耳朵，眼睛裡驚艷了一把。
比起夏熏用吉他故作滄桑感的故事性，尹芊芊的聲音里就帶著故事，她的感情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她唱著歌，卻又像是在將一個悽美的故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