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芊不冷不淡地掃了他一眼。
夏行知對上她的視線頓時咳了聲，也知道自己說什麼蠢話。
夏行知討好地朝尹芊芊笑著，「我就開個玩笑。」
「少說廢話，幫不幫？」尹芊芊抬了下眼皮。
「幫，當然幫。」夏行知趕緊道。
尹芊芊翹起唇角，「好，那我們協議達成。」
夏行知眼睛一亮，「來，你先給我媽打個電話。」
尹芊芊：「你媽媽是夏瑾啊。」
「現在是你三姨了。」夏行知頓時道。
尹芊芊心道，這人還真是不怕她垂涎於他們夏家的地位，從今以後賴上他們夏家不走了怎麼辦。
「你先跟她說一聲吧，至於打電話的事，明天也不遲。」尹芊芊微微抿唇。
總得讓人先做好心理準備。
「行。」夏行知知道自己操心的事情有了著落，頓時大鬆了口氣。
他這會兒高興了，就舉步走到垂頭喪氣的徐若蘭面前，開始指揮道，「先別喪氣，來來來，你過跟他，你們都先把今天比賽的曲目給我表演一遍，哥哥我帶你們直衝決賽圈。」
他大手一揮，臉上的表情極其張揚。
徐若蘭皺起眉頭，懷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又朝尹芊芊投向疑問的目光。
尹芊芊微微點頭，「按他說的話來做吧。」
徐若蘭這才咽了咽口水，躊躇著起身準備站到舞台上去，夏行知抬手一把擋到了徐若蘭面前，「幹嘛呢？」
「我……上舞台啊。」
「你上去幹嘛？」夏行知不客氣地問。
徐若蘭完全不明白夏行知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讓她表演的嗎？
「唱歌啊。」
夏行知一屁股往身後的椅子上坐去，眯著眼睛看向徐若蘭，「上什麼舞台啊，就在這兒唱，舞台，你以為是個人就能上舞台的？」
徐若蘭頓時瞪大眼睛，怒氣直衝上腦，「你什麼意思啊？」
夏行知目光淡漠，毫不客氣地將徐若蘭上下掃了一遍，「你現在，還配不上什麼舞台。」
「我不配？難道你配嗎？」徐若蘭本來脾氣就急，這會兒被夏行知一激，頓時就怒了。
夏行知哈了聲，「就這裡，我，還有芊芊，就我倆配。」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許渡用力握了握手，目光往下壓去。
「你誇芊姐我沒意見，但是你把你自己也夸在裡面就太不要臉了吧。」徐若蘭不屑地冷哼一聲。
夏行知環抱著手，「我當然要臉，要是我沒本事，我也就不會站到那個舞台上去。」
他說完也不顧徐若蘭臉上的怒氣，他直截了當地說，「雖然華藝想簽你，但你知道華藝在業界是什麼公司嗎？明星公司。他打造出來的都是明星，他向你拋出橄欖枝，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因為你長得好看，業務能力勉強能過得去。」
他在懟人上面簡直可以跟楚軒來一場世紀交鋒，收視率一定是全球第一。
尹芊芊皺著眉頭掃了夏行知一眼，「差不多行了。」
原本都快要哭的徐若蘭頓時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夏行知哎呀一聲，他瞪向尹芊芊，「幹什麼啊，還想不想他們火了，還是你也想讓他們當個像陳涵涵那樣的花瓶啊。」
尹芊芊抿唇，睫毛顫了顫。
她當然不想，她開公司，只是想給他們這些音樂人有個實現夢想的平台。
她絕對不會讓陳涵涵之流出現在她的公司里的。
徐若蘭側著目光看到尹芊芊恍惚的眼眸，心底一怔。
「先從我開始吧。」許渡突然開口。
他起身站到夏行知面前，將身板挺得筆直，臉上的表情尤其恭敬，將一身傲骨全部收斂進血肉里，藏起來。
此時的許渡沒有稜角，可每一個弧度轉折圓潤光滑，看似溫潤，可實際上，旁人若真正地朝那稜角處撞上去，才會知其稜角堅硬，被撞得頭破血流都沒地兒哭去。
他將他所的那首情歌當著夏行知的面唱了出來。
天生的好嗓音讓這首歌充滿故事感，可在唱到高潮處的時候，夏行知突然開口，「調錯了。」
許渡愣了下，他雙手緊握，看向夏行知。
「重來。」
許渡沒反駁，從第一句開始重新唱，突然夏行知又打斷他，「走音了。」
許渡皺起眉頭。
尹芊芊在旁邊看著夏行知一遍一遍地給許渡調整，他選出來的地方都是很細節上的東西，就算是專業人士都聽不出來，除非到了那種大師級別的人物，仔細聽才會聽出來的地方。
許渡剛開始神情還有些不耐，可在好幾次來過之後，他逐漸感覺到了夏行知讓他重來的意思，他唱的越來越認真，直到夏行知不再讓重來。
夏行知聽完整首之後，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徐若蘭。
徐若蘭臉都白了。
她看到了夏行知的嚴格，覺得心慌。
現在說一句她五音不全還來得及嗎？
可她還沒開口，夏行知就看向尹芊芊，「你給她好好包裝一下，這個頭髮，這個衣服。不太襯她的氣質。」
尹芊芊挑眉，「她是什麼氣質？」
「非主流吧。」夏行知抬手托著下巴，又將徐若蘭打量一遍，「不服管教的叛逆大小姐。」
後面這句真是說到了精髓上。
尹芊芊打了個響指，她朝夏行知抬眼，「謝了。」
夏行知搖頭，又將視線放到徐若蘭身上，「會唱《倔強》嗎？」
《倔強》這首歌是去年爆火的一首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歌手唱的，走的就是叛逆風，混雜著搖滾民謠，聲嘶力竭地在歌里宣洩著自己的痛苦、不滿，還有求生的掙扎。
徐若蘭想了想，「好像有點高。」
「那你自己降調，以你自己的方式唱。」尹芊芊在旁邊道。
夏行知又朝尹芊芊看去。
尹芊芊搖頭，「每個人適合的風格不一樣，也許降一個調之後，更適合蘭蘭。」
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適合最重要。
夏行知聞言也不再反駁。
徐若蘭看著這兩位老師，深深地吸了口氣，手心裡有些汗。
她可以的！
她閉上眼睛，隨即開口唱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