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毛小五那張臉頓時沉了下來，眉目之上染上一層陰鬱之色。
「行了！」毛小五厲聲吼了一句，這聲音不只是朝徐若蘭，還朝著尹芊芊。
徐若蘭當時就火了，「毛小五，你朝芊姐吼什麼！」
毛小五當即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徐若蘭，「道歉，給佳佳道歉。」
徐若蘭驀然一怔，她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可最後又覺得自己想說的話可笑至極，之後只能說一句，「我憑什麼給她道歉？」
她從來不欠著熊佳。
「就憑你剛剛拿東西砸她了！」毛小五厲聲開口。
徐若蘭眼睛瞬間紅了，「我砸她怎麼了！她那天怎麼說的，說要跟我當好朋友，然後扭頭就跑去找你，我砸她有錯嗎！」
熊佳睫毛一顫，伸手抓緊了毛小五的袖子，「小五……我只是想跟你一起。」
「熊佳，你給我閉嘴！」徐若蘭抬手就朝熊佳指去。
熊佳瑟縮了一下。
毛小五看向徐若蘭的視線里多了一抹厭惡，「徐若蘭，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跟瘋子一樣。」
咄咄逼人？瘋子？
徐若蘭雙手緊握在掌心，睫毛顫抖著看向毛小五。
她沒想到毛小五居然用這些詞彙來形容她。
毛小五心裡也煩躁，他覺得徐若蘭現在跟尹芊芊在一起之後，越來越不懂事。
就算熊佳沒跟她一起走，那熊佳不是去等他一起吃飯了嗎，可她呢，她就從來沒想到過他。
現在看到他跟熊佳走在一起，她就生氣了，那她為什麼在之前不等他呢。
毛小五抬眼看到徐若蘭震驚又難過的神色，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報復的快感。
「你真幼稚。」尹芊芊突然上前，冷冷淡淡的聲音凸顯出聲音主人的冷漠。
她將手搭在徐若蘭肩膀上，側目看向毛小五，隨即杏子般的眼眸從熊佳身上掃過。
熊佳被那雙眼睛冷淡瞥過，心底猛然一震，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慌感。
「你說什麼？」毛小五問。
尹芊芊冷笑了聲，「說你幼稚。分不清是非，辨不清黑白，連是人還是茶你都品不出來。品不出來就算了，你還管不住自己的嘴，用言語傷害一個陪在你身邊幾年的好朋友，你很開心嗎？」
毛小五一怔，他神色之間有些慌張，那頭紅毛也不再張揚，而是聳拉下來，軟軟地搭在額前。
尹芊芊將已經失神的徐若蘭攬到自己懷裡，眯著眼睛看向熊佳，「你們才認識幾天？你就要為她辱罵你的朋友，就算是因為你理性，對事不對人，可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讓你的朋友寒心了嗎？」
她語氣輕飄飄的，說著最後寒心兩字的時候，視線落到了毛小五身上。
毛小五身形一晃，剛剛那股報復的快感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他看向徐若蘭，徐若蘭沒有看他，只是神色之間染盡了落寞跟傷心，他突然開始慌張。
無法掩飾的慌張。
「我……我只是想讓她跟佳佳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啊？」徐若蘭扯起唇角，她眼圈有點紅，但比不上熊佳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徐若蘭就算是難過，也帶著尖銳的稜角，視線一勾就嘲諷地看向熊佳，「讓我跟這種人道歉，她配嗎？我是什麼人，她算什麼東西！」
她本來也不是什麼乖乖女，被人算計還要給對方道歉？
不好意思，她不受這個委屈。
熊佳渾身一震，她拽著毛小五的袖子更加用力，這會兒她還在毛小五旁邊柔柔弱弱地開口，「出身……也不是我能選擇。」
「我說你出身了嗎？我說你這個人！一肚子壞水，每天總想著算計別人，你就不是個東西！」徐若蘭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食堂里這會兒人很多，路過的人都聽到徐若蘭這一番話了。
大家都有好奇心，紛紛伸長了脖子來窺探這邊的八卦。人群里時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聲。
熊佳臉上漲紅，她慌張地拽著毛小五的袖子想要讓他幫自己討回公道。
可毛小五根本就不動，她氣的發慌，眼睛眨了幾下就開始哭。
「我……我沒有，蘭蘭，就算你氣我剛剛不跟你一起吃飯，你也不能這麼詆毀我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實在是我見猶憐。
她一哭，停留在徐若蘭跟尹芊芊身上的視線就更多了。
畢竟現在這個情形，尹芊芊跟徐若蘭的確更像是反派。
徐若蘭剛剛傷心夠了，現在重新調整心態，又成了以往天不怕地不怕，沒心沒肺的大姐頭。
她看到熊佳哭了，一點都不生氣，還特別樂。
「我就詆毀你了怎麼樣？你解釋啊，你看看你解釋的有人聽嗎？誰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熊佳被她噎了一下。
毛小五有點看不下去了，「蘭蘭，你行了。」
「蘭蘭是你叫的嗎？」徐若蘭斜睨著視線看過去。
拿視線里冷漠至極。
毛小五頓時愣住。
徐若蘭看著他，一字一句，「你不配。」
她說完，伸手拉著尹芊芊就走，「芊姐，走，我請你吃好吃的。」
尹芊芊笑著跟著她走出去。
「蘭姐厲害！」尹芊芊一手摟著她，「不過，我覺得你需要一個抱抱。」尹芊芊說著將雙手朝徐若蘭攤開手。
徐若蘭看著這個動作，嘴巴一癟，然後哇的一聲，直接撲到尹芊芊懷裡，「芊姐……毛小五是個傻逼。」
「是大傻逼。」尹芊芊跟著她罵。
徐若蘭剛剛忍了半天，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讓她當著熊佳那種人的面哭，她哭不出來。
這會兒一走出來，她就忍不住了，「毛小五……他一定會後悔的！」
毛小五那麼喜歡音樂，現在偏偏要去考京影，那就去吧。
她祝他前程似錦，也等著讓他看到她光芒萬丈。
看到徐若蘭走了，毛小五心裡有點急，他舉步就想追出去，可腿才抬出去，就被熊佳一把抱住。
「小五……我現在就只有你了。」熊佳抱著他哽咽著開口。
毛小五一怔，他嘆了口氣，抬起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