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杏眼微閃，唇邊染上一抹輕佻笑意。
看上去不可一世，十分欠揍。
但下面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見到有人來挑釁，腦子裡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阻止，而是紛紛吹起口哨，開始起鬨。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感覺自己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就你還來教我們？你會什麼啊，只會搖屁股吧。」黃毛開口就是輕蔑。
徐若蘭當時就垂下眼眸，渾身上下都染上一層暴戾之氣。
「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你們女人不就只會這樣嗎。」黃毛翻了個白眼，最後還大膽地將尹芊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尹芊芊手指緊握了一下，臉上的笑有點淡，她剛想說話，後面突然衝出一個人，一腳踹到黃毛的後腰上。
「把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許渡站在他身後，袖子高挽，眼眸里儘是陰鬱之色。
旁邊兩個男人頓時就跳起腳來，「你他媽幹什麼呢！」
「幹什麼！」
許渡將目光微抬，捲毛之下的眼睛裡帶著暴戾的森然之氣，「幹什麼，給她道歉！」
「我他媽憑——啊！」
黃毛剛剛爬起來，想要怒聲反駁他的話，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渡一拳揍到臉上。旁邊兩人想來阻止，結果許渡跟瘋了一樣，一拳一個，出手狠辣，下腳也毒。
他猶如亡命之徒，跟瘋了一樣廝殺。
台下也是一團混亂。
尹芊芊站在旁邊將許渡的神情盡收眼底。
許渡頭上的青筋可怖地凸起，口裡還在厲聲大吼，「給她道歉！」
尹芊芊不知道許渡這樣的情緒是憋了多久，現在好像是在玩了命的維護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在許渡快把人打出事之前，尹芊芊伸手一把攔住他，「好了。」
許渡手腕微跳，他用力地想掙開尹芊芊的手，但尹芊芊就是不放，不放就算了，還兩隻手拉住了他。
「真想讓他們道歉，還有別的方法。」尹芊芊抬眼直視他，「別把自己搭上去，明白嗎？」
許渡對上少女近似於冷淡而嚴厲的視線，心底那團意欲跟對方決一生死的火氣被澆滅了。
他吞了吞口水，看著被他打倒在地，東歪西倒的三人，聽到台下混亂的吵鬧聲，抬手憤然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別抓了，再抓禿了。」尹芊芊瞥了他一眼。
「殺人了，殺人了，報警啊！」花臂在地上翻滾著撒潑。
他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而猙獰，但因為動作實在是太過誇張，實在讓人不明白他是真痛苦還是假痛苦。
尹芊芊朝他看過去，「明星的話，這麼狼狽的樣子被拍到，應該會被群嘲吧。」
花臂頓時一怔。
尹芊芊躬身，「嘿，哥們，咱們來打個賭吧。賭贏了，我給你一千作為醫藥費，賭輸了，我不要你給我錢，你們就在這家酒吧，當著所有人的面，朝許渡跪下叫爸爸就行。」
在旁邊還一臉戾氣的徐若蘭聽到這句，沒憋住，笑了。
跪下叫爸爸是什麼操作。
「你們打了我們，給錢是肯定的，憑什麼賭贏了才給錢！」黃毛是頭一個發表自己意見的。
如此看來，這人雖然猥瑣，但也算得上是他們團隊的智商擔當了。
尹芊芊笑眯眯地朝他看去，「怎麼？怕了啊，不敢賭？你們不是自詡音樂大師嗎，一個小小的音樂比賽都不敢賭？」
「誰說我們不敢賭啊！」尹芊芊那話聲一落，花臂就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這世上就是有人明知道別人是挖坑給他跳，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往裡跳。
有的人是因為愛，有的人是因為面子。
「猴哥！」花臂答應完了之後，黃毛就急了，「你好歹問下怎麼賭吧！」
「很簡單，兩天後，我們就在這裡唱歌，到場的客人來投票，誰收穫的喜歡越多，誰就贏了。怎麼樣，這個賭很便宜你們吧，畢竟你們可是明星啊。」尹芊芊笑吟吟地吊起嗓音。
花臂頓時朝黃毛得意地抬了下下巴。
黃毛卻是皺緊眉頭，「你確定？贏了給我們一千？」
一千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尹芊芊點頭，「確定，而且你們還可以叫一位外援來幫你們唱。」
「我們跟你比還是跟許渡？」
尹芊芊側目看向許渡，許渡垂著眼眸，濃密眼睫下攜著點隱喻的抗拒。
「我跟許渡，還有蘭蘭，另外再加一個外援。」尹芊芊出聲開口。
黃毛冷笑，「你叫的外援不會是什麼大明星吧。」
尹芊芊挑眉：「這麼看得起我？而且，這裡是曦城，不是京都，大明星會專門來這裡唱歌？」
黃毛神色有些複雜，頓時就被說服了。
如果真的是大明星，根本就不會來他們這破地方演出，而且時間還是兩天後，以他們的名氣，完全可以提前去找忠實觀眾，到時候不管他們唱的怎麼樣，兩千塊錢都到手了。
花臂抬手就推了黃毛一下，「你還在猶豫什麼！」
黃毛沉著眉眼，猛然從地上爬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在場的所有人都來做個見證。到時候你們要是敢跑的話，我一定找人弄死你。」
尹芊芊翹著唇角，「我不跑，我還等著你叫許渡爸爸呢。」
黃毛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最後還厭棄地看向許渡，「就這個死人。」他嘲諷一笑，「他都不會唱歌。」
「會不會不是你決定的，是聽眾決定的。」尹芊芊目光從他身上逡巡而過，「好好準備，祝你們好運，大明星。」
她說完轉身，伸手拉住許渡的衣服，直接將他拽下了台。
台下一群人叫好。
有人在叫許渡加油。
尹芊芊拽著許渡來到酒吧後面，冷色的燈光將兩人籠罩。
「你還想不想唱歌？」尹芊芊直截了當。
許渡頭垂的更低，「想唱也沒用。」
「我可以幫你還錢，可以跟你簽約。」尹芊芊環抱著手，「你答應嗎？」
許渡渾身一怔，他看著少女輕描淡寫的神色，扯著嘴角苦笑，「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錢嗎？」
「再多我也還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