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全志同學。」
尹全志被叫住之後頓了一下，側目朝她看去。
尹芊芊彎起眼眸，「你晚上等我一下，我爸找你。」
教室里這會人很多，聽到尹芊芊這句，全都詫異地看向他們。
尹全志目光晦暗不明，隔了一會兒尹全志才低沉著應了個嗯，隨即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徐若蘭立刻去拽尹芊芊的手，「什麼情況？」
尹芊芊揚眉，「沒看出來？那是我哥，親堂哥。」
徐若蘭瞪大眼睛，目光里全是驚詫。
她完全沒想到尹全志居然是尹芊芊的堂哥，而且這關係……看起來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徐若蘭摳了摳頭，尷尬地說了句，「你們家人都是學神啊。」
尹芊芊淡漠地看向她，「你想看神仙怎麼變成凡人嗎？」
「啊？」
尹芊芊勾唇而笑，「下次考試就讓你看看。」
徐若蘭看到她唇邊那抹淡笑，感覺背後有點發涼。
女神這樣好像有點可怕。
放學之後，尹芊芊跟著尹全志一起出去。
先到了軒日商場，見到夏曉霞之後，她們才又去聯繫尹軍，接尹榮光。
飯店是尹芊芊挑的，是一家中等價位的中餐廳。
坐在飯桌上，點菜的時候尹軍一個勁的問尹全志想吃什麼，夏曉霞在旁邊臉色明顯不對勁起來。尹芊芊拍了拍夏曉霞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三伯，讓芊芊他們挑吧，我吃什麼都可以。」尹全志將菜單推到了尹芊芊面前。
尹芊芊垂眸看了一眼，「不用了，你點。我們請你吃飯，總不能讓你受委屈吧。」
這話說的道理倒是這個道理，可這語氣實在不像話。
尹軍當時就不悅地看了尹芊芊一眼。
尹芊芊泰然自若，只當沒看到。
「全志，還是你來點吧。」尹軍又將菜單推到尹全志面前。
尹全志見此也沒再推拒，他看著菜單問了幾句他們有沒有什麼忌口之後，就快速點好了菜。
如果是從前，尹芊芊也會覺得這個哥哥體貼可靠，凡事都會想著他們。
可現在了解之後，她就不再這樣覺得了。
點好菜之後，尹芊芊捧著水杯，直截了當：「全哥哥知道我爸媽吵架了嗎？」
「芊芊！」尹全志當即吼道。
在尹全志面前提起這事，他會很尷尬。
尹芊芊眨著眼眸，「怎麼了？我有哪裡說的不對嗎？」
她視線坦然，眼底全是冷光。
看得尹軍心底突然有點發虛。
尹芊芊再次看向尹全志，「全哥哥最近很缺錢是嗎？」
尹全志眉頭緊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這還不明白嗎？你是不是問我爸拿錢了？」尹芊芊托著下巴，直勾勾地看向他。
尹軍頓時火了，「芊芊！那錢是我自願拿給全志的！」
尹芊芊瞥了他一眼，「哦。」她應聲之後，又冷聲出口，「所以你給全哥哥拿錢，都不用給媽媽說一聲的嗎？」
「我拿就拿了，說什麼說！」尹軍臉色異常難看，他吞了吞口水，擺手道，「好了，別再提這件事了。」
尹芊芊笑了聲，「全哥哥，你知不知道就因為給了你錢，所以我爸媽要離婚了啊。」
「尹芊芊！」
「尹軍！你給我閉嘴！」夏曉霞冷聲出口。
她聽到尹軍愛面子，又維護外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尹軍被吼了之後，意識回了大腦，想起了今天這場飯局，其實是為了解決拿錢這件事的，一瞬間不敢再吭聲了。
但他又覺得十分丟臉，根本不敢面對尹全志。
尹全志沒料到尹芊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看向尹芊芊，目光里有點冷淡，「我不知道，那錢也不是我自己去要的，是三伯自己給我的，不是嗎？」尹全志將視線落到尹軍身上。
尹軍聽到他的話之後，整個人恍然一怔，抬眼之際對上夏曉霞的視線，頃刻之間，他覺得自己辛苦維持的那層親情表象被無情撕開，露出了裡面那層虛偽又自私的真相。
那錢的確是他自願拿給尹全志的，但也是尹全志在他面前提了一句學校要交錢的事。
他以為尹全志沒錢，所以才給了他。
可眼下卻成了他強硬塞給了尹全志。
「是……是我想給的全志的。」尹軍咽了口唾沫，背脊向下彎了彎，覺得自己有些撐不起這沉重的脊骨。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適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尹軍向大家招呼，「趕緊吃飯吧，都餓了是不是。」
尹芊芊跟尹全志都沒動。
兩人的目光無聲對峙，尹芊芊眼底帶著光明正大的冷漠與嘲諷。
而尹全志卻是輕蔑與漠然。
夏曉霞抬手推了推尹芊芊的胳膊，「芊芊，吃飯。」
「全哥哥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嗎？」尹芊芊出聲。
尹全志笑了，「我解釋什麼？」
尹芊芊冷靜而有力的聲音響起：「因為你的原因，讓我爸媽吵架，就算那錢不是你主動要的，但你也主動接受了不是嗎？這樣算起來，你也附帶了幾分責任。就相當於，別人殺了人，你就是遞刀的那個。」
「送到我面前的錢我為什麼不要！」尹全志有點惱了，什麼遞刀，那明明是尹軍自己蠢，還想他來道歉？
尹芊芊看著他過分惱怒的神色，翛然之間勾起唇角，視線落到尹軍身上。
尹軍臉上全是尷尬之色。
他面子上有些抹不開了。
「芊芊，別說了。這事跟全志沒什麼關係，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提前跟你媽說。」尹軍壓低了聲音解釋。
房間裡的白熾燈照出他臉上的疲憊跟淒涼。
尹芊芊眸光微動，低頭拿起筷子，「吃飯吧。」
尹軍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尹芊芊再次抬眼，她看向尹全志，「你跟戚賀楊是不是很熟？」
尹全志一頓，眸光中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事，就是覺得……如果是戚賀楊的話，他會不會找人開除我？」
哐當一聲。
尹芊芊話音剛落，尹全志手裡的筷子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