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別聽你奶奶瞎說，知道嗎，醫生都說了樂樂只是缺乏營養。」杜鵑心底一揪，纏著聲音開口。
尹芊芊朝杜鵑看過去。
杜鵑瞳孔顫抖，她祈求般地看向尹芊芊，希望尹芊芊不要開口問她。
尹芊芊收回視線，一隻手抱著康樂樂，一隻手捏住康樂樂的下巴，「來，讓姐姐看看是不是長蛀牙了。」
「沒有呀。」康樂樂摟著尹芊芊的脖子，「樂樂每天都有在好好刷牙。」
「這麼乖啊。」尹芊芊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那姐姐給你買牛奶喝好不好？」
康樂樂搖頭，「不要。」
尹芊芊有些意外，「什麼不想要？」
康樂樂抓著她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小聲的說了一句：「貴……奶奶，奶奶要罵媽媽……」
站在旁邊的杜鵑差點當場崩潰。
尹芊芊眸光微動，她將康樂樂抱緊了一些，「沒事，有姐姐在，她不敢。」
她抱著康樂樂往外走，抱久了之後手感覺酸的厲害，但她也沒把康樂樂放下，她能感覺到小姑娘極度缺乏安全感，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汗毛直立的那種。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
尹芊芊抱著康樂樂走出去的時候，壓根就沒看到跟她擦肩而過的汪婷。
汪婷穿著白大褂，正送完一個病人家屬，沒成想回來居然看到了抱著個孩子的尹芊芊。
那孩子臉上還有傷，看起來差不多也就3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瘦弱。
這孩子是誰的？
尹芊芊的？
剛剛從急症室出來的柳瑜看到汪婷站在醫院大廳，她叫了她一聲，「婷婷，你看什麼啊？」
汪婷見到柳瑜就幾步走過去，「我剛剛看到厲景煜那個小女朋友了。」
「嗯……尹芊芊？」柳瑜想到那天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小姑娘。
那天她還沒來得及謝謝她把她妹妹送到醫院。
「對，她抱了個孩子，柳瑜，你說尹芊芊不會已經跟人生了個孩子出來了吧。」汪婷抬高下巴，面露嫌棄。
柳瑜皺了皺眉頭，「不……不應該吧，她那么小。」
「不允許她十五歲生孩子嗎？」汪婷冷哼一聲，「指不定她早就跟男人結了婚還把孩子生了，她們農村不都這樣嗎，結婚證都沒拿就亂搞，這些鄉下人。」
柳瑜咬了咬下唇，「婷婷……」
「啊，肯定是，不然她為什麼要拒絕厲家的提親，最後又跟景煜曖昧不清？因為她已經有男人了，但又不想放棄景煜這麼優秀的男人。」
柳瑜正想辯駁自己也是鄉下人，可她才出了個聲，汪婷就自說自話的把剩下的話給腦補完了。
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柳瑜聽完她的話之後有點想吐槽，她想說這是什麼腦迴路。
如果尹芊芊真跟人結婚生子，厲家能不知道？厲家願意給自己兒子去尹家提親，女方是什麼人，他們至少還是摸了點底吧。
而且尹芊芊那樣的人物，她就只是見過兩次面，短暫接觸過幾分鐘，便知道那個小姑娘不是什麼池中之物，是只有厲隊那樣的人才配得上的。
她覺得汪婷只要對上厲隊的事，這智商猛降到負數。
「婷婷，咱們就不能換個人喜歡嗎？」柳瑜嘆了口氣，「吳醫生不是挺好的嗎？」
吳醫生吳湫很喜歡汪婷，平時沒少送汪婷東西。
汪婷嘴角撇了撇，她環抱著手抬起下巴，「我只要景煜。只有那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
柳瑜還想勸，汪婷直接朝她瞪過來，「柳瑜，咱們說過的，互相不插手對方的感情，這樣才能保證咱們姐妹之間感情不變，所以，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
感情的事很難說清楚，所以她們在大學的時候，汪婷就跟柳瑜有過規定。
絕對不插手對方的感情，不提出建議，不勸分也不勸和。感情的事，自己做主，是死纏爛打還是痛快放手，這些事情都由自己決定。
柳瑜被她這話一堵，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行了，你還要因為尹芊芊跟我生氣嗎。等等咱們下班了去吃好吃的。」汪婷拉了拉她的手。
柳瑜抿唇，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反正，你記著別讓自己受傷。」
「我知道了。」汪婷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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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走出醫院之後，杜鵑有點忐忑的叫住尹芊芊。
尹芊芊看向她。
「你，你能不能先幫我帶一下樂樂，我想去打個電話。」杜鵑抓著自己的手，唯恐尹芊芊不答應，可她這個電話內容不能讓樂樂聽到，她又不敢把樂樂交給苟雲華，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到尹芊芊身上了。
尹芊芊直接點了頭。
「可以，你去吧。」她說完看向對面，「你等會去招待所找我吧，外面太冷了，我帶樂樂回我那兒，我在503。」
杜鵑感激地看著她，一個勁的跟她說謝謝。
尹芊芊搖了搖頭，她抱著康樂樂就去買熱牛奶了。
離開媽媽之後，康樂樂趴在尹芊芊肩膀上，偏著頭小聲的在尹芊芊耳邊問，「姐姐，為什麼奶奶不喜歡我啊？」
她在杜鵑面前問不出口，只能問尹芊芊。
尹芊芊將她往上提了提，手酸，有點抱不動了。
察覺到她這個動作，康樂樂立刻掙扎著從尹芊芊懷裡跳下來。
尹芊芊看著康樂樂這樣，忍不住的想嘆氣。
這麼懂事的孩子，苟雲華那老女人怎麼能下手打她的。
「因為奶奶年紀太大，腦子糊住了。」尹芊芊摸著康樂樂的頭開口，「咱們要放過腦子不好的人，但不要原諒，因為即便是她腦子有問題，她還是錯了。」
她也不管康樂樂聽不聽得懂，反正這些話她必須要早早地告訴康樂樂，不原諒這種傻逼是理所應當，耿耿於懷並非小肚雞腸。
康樂樂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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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走到電話亭摸出硬幣還有電話本，將硬幣投進去，撥通了她娘家的電話。
她娘家也在鄉下，整個村才只有一個電話，全村的人都記著這個電話，要是有急事就可以打。
她打過去之後跟同村的人說了自己要找誰，對方讓她等了會兒，她媽才趕過來接電話。
「大鵑啊。」
杜鵑聽到杜媽的聲音就難受的弓起身體，「媽……樂樂病了，怎麼辦？醫生說那個病很難治好，還要花很多錢，媽，我怎麼辦啊。」
杜媽在電話那頭遲遲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