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芊一怔。
躲在外面偷聽的楚軒跟劉錦也是一怔。
「記大過？」尹芊芊嘴角抽了抽。
馮琦嘆了口氣，「是……上面是這麼說的。」
尹芊芊臉色尤其難看，這就是厲家所說的，學校的事已經幫她解決了？然後給她留了個記大過處分。
這操作是在埋汰誰呢？
尹芊芊想笑，「馮老師，那你也不用給我辦什麼手續了，我覺得我退學挺好的。」
「尹芊芊，你這是在說什麼話！」馮琦瞪大眼睛，她頓時苦口婆心地勸說：「你知不知道讓校長收回退學的處分有多難啊。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就算胡鬧也不能在這個當口胡鬧啊。」
尹芊芊知道馮琦是為她好。
馮琦所認的理就是為了高考，他們怎樣都得忍下去。
人生大事邁過去了，其他的事你再怎麼胡鬧都行。
「馮老師，你覺得我這個大過真的能消嗎？」尹芊芊勾了勾唇角，「不能吧。」厲家都這麼幹了，還能讓她消？
沒在她檔案上留下更重的污點都算厲家手下留情了。
畢竟她要是過不了政審的話，她就嫁不了厲景煜，他們可是軍婚。
馮琦一時間也不吭聲了。
「尹芊芊，你怎麼想的，一個大過而已，這能比退學的影響還大？」在辦公室的楊文不禁開口。
他真是覺得尹芊芊是個好苗子，不忍心讓好學生被這樣的事給毀了。
「真能。」尹芊芊撫了撫頭髮，「我男朋友是軍人，所以我不想成為他的污點。」
辦公室里一時寂靜。
外面的劉錦原本還想罵娘，聽完尹芊芊的話，他只想豎起一個大拇指。
牛逼！
「一個大過而已……」
「對他來說，這就是。」尹芊芊眼眸堅定，她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貴校現在要給我記大過了，那我還是早一步退學吧。馮老師，謝謝。」她朝馮琦鞠了個躬，轉身就走。
馮琦看她連頭都不回，想叫住她，可偏偏她還真拿尹芊芊沒辦法。
「這孩子能成大事啊。」楊文嘖嘖稱奇。
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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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賀楊已經發了一天的脾氣了。
他昨天下午沒找到尹芊芊，原本晚上想找人問地址，直接找到她家裡去，結果半夜接到厲家爺爺的電話。
厲家爺爺跟他爺爺在早上下棋的時候聽說他轉到一中了，所以就想問問他有沒有一中校長的聯繫方式。
說是有點事。
他讓張力把電話發給他了，厲家爺爺又問他在一中哪個班，在學校的生活生活怎麼樣，說了半天才問他認不認識尹芊芊。
戚賀楊當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厲爺爺的意思。
厲爺爺大概是壓根就沒把尹芊芊當厲家的人，所以在電話裡面跟他埋汰尹芊芊。
說尹芊芊不學好，讀個高中都能被開除，想當初他孫子可是從高中保送的云云。
聽的戚賀楊想反駁又不敢。
最後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才說要校長電話是為了尹芊芊。
雖然厲家不認可尹芊芊，但尹芊芊只要有一天頂著這個厲景煜女朋友這個名頭，他們還是得幫。
戚賀楊當時聽完，覺得生理尤其不適。
他想到尹芊芊彈琴的樣子，覺得尹芊芊明明不用頂著任何人的名頭。
然後戚賀楊就慢半拍地想到自己也可以去找校長，何必要讓厲家爺爺幫忙，特意來膈應尹芊芊。
然而……他早上就聽到自家爺爺在飯桌上談起厲景煜那個小女朋友，說是他們早上去打太極的時候，厲爺爺說，他讓一中校長給那個小丫頭恢復學籍了，但是記過是免不了的。
而且還是大過，這樣才能讓那丫頭長點記性。
戚賀楊默不作聲地推著鼻樑上的眼鏡，面色陰沉的可怕。
來到學校。
尹芊芊從樓梯上下來，戚賀楊帶著張力從樓下上來直奔校長辦公室，兩方人馬打了個照面。
張力上次問路，所以還記得尹芊芊，他友善地朝尹芊芊一笑，粗聲粗氣地開口：「同學，是你啊。」
尹芊芊朝他微微頷首，視線往後就看到了戚賀楊。
戚賀楊瞳孔微閃，「芊芊姐姐。」
張力愣了下。
「嗯？」
「你在這裡等我，我現在馬上去找校長。」戚賀楊伸手拽住尹芊芊的手腕，少年指節纖細卻有力，看向她的目光里全是不容忽略的堅定。
尹芊芊想說不用，可戚賀楊已經衝上樓梯，直奔校長辦公室。
張力連忙跟上。
「喂，戚賀楊！」尹芊芊叫他，他連個頭都沒回。
這位少爺指不定又要上去怎麼鬧呢，她可不想再讓他犯楚軒那種錯誤了。尹芊芊剛要衝上去追他，卻被楚軒拉住了手腕，「芊姐。」
「尹芊芊，你是不是傻啊？」劉錦像是看智障的一樣看著尹芊芊。
張力正在爬樓梯的腳一頓。
「你就這麼退學？你讓厲家人怎麼想你？」劉錦覺得尹芊芊偶爾聰明，偶爾又傻，「咱們先委曲求全行嗎？」
「不。」
尹芊芊眸光微閃，「我為什麼要委曲求全？」
她抬眼，「我就這一輩子。」
在樓上的張力古怪地看了一眼尹芊芊，又朝戚賀楊看去，然後惶恐地追上戚賀楊，「少爺，少爺你等我一下！」
戚賀楊眉頭緊皺：「幹什麼？」
張力張大了嘴，伸手指著樓下又指了指戚賀楊，「她……她她是高三九班的尹芊芊嗎？」
戚賀楊眉頭皺得更緊，「怎麼了？」
他有點煩躁。
「那你，你怎麼幫她？」張力簡直想不明白。
戚賀楊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幫她，我為什麼轉校你不知道嗎？當時的轉校手續是不是你去辦的。」
張力眼睛瞪的更大。
「少爺……少爺，我覺得這事咱們得緩緩。你讓我捋一捋啊。」
他覺得自己有點缺氧，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少爺，你轉到一中是為了高三九班的尹芊芊？」
戚賀楊目光冷淡，像是在說他明知故問。
張力猛吸了一口氣，「那你知道尹全志上次讓你幫忙開除的人是誰嗎？」
「他想開除誰就開除誰，跟我有什麼關係？」戚賀楊不耐煩地抬了抬眼皮，「趕緊前面帶路！」
「我的少爺啊。」張力簡直要暈，「你到底知不知道尹全志要開除的人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