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在夢中,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胳膊。
「啊!」她如觸電一般,尖叫著瞪著腳,電光火石之間清醒過來,胡亂踹了一腳之後,連滾帶爬地往床里角落縮去。
莫北被李星河突然的全力一踹,正好踹在胸口上。
但是她太過瘦弱,除了讓莫北身體一歪之外,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李星河還在適應清醒,她摸了摸臉上,然後用手背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水。
很快,她理清了現在的情況。
「對不起,踹傷你了嗎?」
「沒有。」莫北回答,「抱歉,所以沒有經過允許就進來。但是我在門外喊你,你不回應,只好這樣叫醒你。」
李星河已經放鬆下來,放下護在身前的手臂,輕輕地在床上坐下。 ✰
「沒關係,謝謝你喊醒我。」剛才的夢過於痛苦,她很感恩可以醒過來。
此刻兩個人同時坐在一張床上,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的凝住了。
兩個人隔著一米多遠,房間內獨有的幽香提醒著莫北,這是他喜歡的女人的閨房。
雖然捨不得,但是莫北還是起身。
「那你去洗把臉,然後繼續睡吧,時間還早。」
「嗯。」李清河愣愣地點頭,然後反應過來,看了看窗外的天光,「啊!完蛋了,天色已經這麼亮了!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把被子踹開,往床下爬,因為太著急,忘了身上還有傷口以及昨天被踹的肩膀,拉扯到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著急怎麼了?」莫北看著她呲牙咧嘴連滾帶爬。
「時間不早了哦,看這樣子,怕是五點多了哦,小張萬一已經等著了。」
莫北這才想起來了,現在是超市開始送貨的時間了。
李星河來不及換衣服了,隨便抓起一件外套披在上身,還不忘回頭囑咐莫北,「外面有給我兼職的叔叔阿姨們,還有你的員工小張他們,你暫時躲在屋子裡,可不要出去那扇木門!」
莫北無奈地點點頭,保證道,「絕對不出去。」
李星河飛似的出去了,莫北看著她飛奔出木門的身影,著急這一下子也好,一下子就沖淡了剛才的噩夢帶給她的心理衝擊。
雖然只睡了三個小時,但莫北此刻已經睡意全無。
他回到客廳,把沙發上的薄毯疊好,放好。
來到廚房給她們準備早飯,冰箱只剩下一些青菜,已經冷凍室內以前包的包子。
他先把粥熬上,冷凍的剩包子熱上,然後拿出青菜來,挽起袖子,開始洗菜切菜,準備做一個清炒鮮蔬來送粥。
「莫北?」王芳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
「阿姨,您怎麼也起來了?睡得太少了,快再去睡個回籠覺吧。」
「嗯,天亮了,就醒了。孩子,你昨晚沒走?」
莫北趕緊解釋,「是的阿姨,昨晚太晚了,我就在沙發上睡的。」然後他又強調一下,「客廳的沙發。」
王芳點點頭,「來,阿姨來吧。昨晚辛苦你了,阿姨都還沒有好好地感謝你。」
莫北自然不干,昨晚發生的事,想必她也嚇壞了,「阿姨,您再去躺一會,或者去洗臉刷牙,等著吃飯就好。」
王芳拗不過他,只好走去廚房,去洗漱。
出來後看見在廚房裡忙碌的,莫北的身影。
王芳內心感嘆,這孩子在自己家,肯定是不會幹這些活的吧,這麼好的孩子,不知道以後便宜哪家的好女兒了。
飯菜都準備好了之後,李星河也終於忙完回來了,因為昨晚的事情,她直接把粉聯收據放進了空間裡面。
三個人一起默默地吃了早飯之後,莫北看著母女倆的情緒看著還好,就略微放心,起身告辭。
莫北坐上自己的車後,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喂,幫我找個專門做防盜的施工隊,把星河農場屋子旁邊的木牆加固一下,保證陌生人爬牆進不來,木牆改成防盜門,還有,那個小路拓建一下,修成能直接開車到房子的吧。」
溝通過後,他又打了另外一個電話,「把最近品控部覺得品質最好的肉跟海鮮,一樣拿幾斤,送到倉儲中心旁邊的農場去。」
然後他撥通另一個電話,「最近在幹嘛?」
「你小子,大清早的擾人清夢,說吧,啥事,別跟我扯屁了。」對面男人扯著嗓門的不爽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
「幫我查個事情,幾個月前在雲停下屬的萬福鎮有個靠山村,那裡是不是發生了性騷擾事件,幫我查查具體的情況。」
掛了電話之後。
莫北撥通最後一個電話,「今天有點累,不去公司,有重要的事情打我的電話,不重要的事情一律改到明天。」
放下電話之後,莫北發動車子,直接開回位於城中心的大平層公寓。
此時已經到了上班時間,豐樂區公安局,大家已經陸續到了工作崗位。
楊辰也到了辦公室。
這幾天,楊辰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桌上型電腦,撥號上網,登錄系統查看轄區派出所的最新錄入的警情。
今天早上,他照舊打開電腦,輸入帳號密碼,撥號上網後,打開公安系統。
昨晚的出警記錄有幾條,他一條條地翻看。
然後他的目光,聚集在了其中一個警情上面。
時間,地點,出警經過,處理結果,他一一仔細看過之後,雙眼來到報警人那裡,『報警人莫北。』
楊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關掉系統,關掉電腦。
機箱發出斷續的嗡嗡聲,之後屏幕變得黑暗。
屏幕上映照出楊辰的臉,他的臉色看不出情緒,手指在電腦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然後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按照去給自己泡一杯熱茶。
星河,不要怪我,為了讓你繼續依賴我,為了讓你繼續依附在我旁邊,我只能讓你呆在黑暗裡。
熱水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杯子,直到從他的杯子裡冒出來。
手指上火辣辣的一疼,把楊辰的思緒拉回來。
他趕緊關上開水閥門,放下杯子,走到旁邊洗手台打開冷水,沖洗自己剛剛被燙到的手。
剛剛看見的警情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事主李星河,二十歲,被李富打傷,其中一腳踹到肩膀,輕微擦傷。
另臉部,左胳膊,多處被玻璃碎片扎傷。
楊辰低頭看著自己被燙紅的手指。
「星河,算我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