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跟李成全，這才慢慢地聽懂了。
「那我們去哪找這樣的律師？」
「還是去找楊辰問問吧，他是警察，不可能不認識律師的。」
「行，那明天就去吧。」 ✭
三個男人商量好了對策，開始埋頭吃飯，「這大白饅頭，真香。」
在家天天吃稀飯的男人們，今天在安置點，頓頓三個饅頭，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兒。
這頓飯吃完之後，男人們來到安置點的辦公區域，跟工作人員借用座機電話。
工作人員看了眼他們，對於這種手腳健全正值壯年來安置點蹭吃蹭喝的，她一向都不太給好臉色。
「看見外面那個紅色箭頭了嗎？順著那裡往裡走一點，有一部公用電話。來我這裡登記一下，不能打超過五分鐘。」說完，她甩了一個本子過來。
李成雙低頭在上面登記好，然後三個男人走了出去。
走到離辦公室有一段距離，確認那女人聽不見之後，李富啐了一口，「切，什麼東西啊，裝逼犯。她就是個端公家飯碗，來伺候我們的人。」
果然如那女人所說，這裡扯著電話線，按了一個座機電話。
他們拿起電話，按了楊辰的電話號碼，這可是他們特意背下來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下，就被楊辰接了起來。
「喂，哪位。」
「楊辰？能聽出來我是誰嗎？」李富問道。
此時在辦公室值班的楊辰，抬手按上了自己的眼眉，「李叔，您有什麼事。」
「還知道管我叫李叔呢啊？楊辰，我可以從你小不點的時候，就看著你長大的。甚至你媽還沒嫁過來的時候，我跟你爸可都是鄰居了。你在我面前，可不能裝大啊。」
楊辰握著聽筒，他對李富最後一點點因為李星河的尊重也消失得蕩然無存了。
這男人真的是，這輩子都改不了裝腔作勢，他真的是，在那個泥巴院子作威作福習慣了。
這麼久了，還沒有意識到，出了那個泥巴院子，沒人會慣著他們的。
他只能在那裡，壓迫李星河跟王芳而已。
壓迫兩個女人二十年，就讓他以為自己是什麼皇帝了。
楊辰靠在椅子上，「李叔，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您直接說，我這邊在忙。」
李富冷哼一聲，嘖嘖嘖，還真的是擺上譜了。
「我們昨晚找你，你小子裝忙不出來，現在又裝忙。行，你有出息了，當警察了，不認叔了不認鄰居了，沒問題。我們也不多找你，你把你認識的那些個律師，挑幾個好的，厲害的，告訴我聯繫方式。我自己去聯繫。」
「李叔，我不認識什麼律師。」
「你一個大警察，一個律師不認識？你覺得你說出來這話，我能信嗎？」
「李叔，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是個不到一年的新警察，沒啥人脈，律師我是真的一個都不認識。」
李富一下子頓住了，「你真不認識？」
「真的。」
「那你問問昨晚那個，你的領導，趙局。他是個當官的，肯定認識吧。」
「李叔，我給你雲停法律援助處的電話，你打過去吧，那邊有免費的法律援助律師。」
「不，用不著，我們不要免費的法律援助。」
楊辰捏了捏太陽穴，「李叔，你們想幹嘛，我大概能猜得到，就找法律援助就行了。」
「別廢話了，你到底幫不幫我？那個趙局看起來很隨和，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麻煩事吧？」
「對不起，李叔，我不幫，如果你不需要法律援助處的電話，那就算了，我要忙了。」
說完，楊辰不給李富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也就半分鐘的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又是剛剛那個座機號碼。
楊辰毫不猶豫，直接按掉電話，拒接。
對面的李富摔了電話筒，「媽的，這小子。」
另外兩個人剛才站在旁邊，意思也都聽個大概了。
李成全扭頭問大哥，「現在咋辦？」
「先睡覺，明天再說吧，反正我們都逃出來了，到雲停了，辦法肯定有的是。」
剛剛拒接了電話的楊辰，疲憊地閉上眼睛。
本來值班日的心情就很不好，現在被攪爛得更加鬱悶。
這幾天，鋪天蓋地的關於星河的新聞，這三個男人當然知道星河出事了。
但是在他們心中，只要她還活著就好，一心一意還全是在要錢的事情上，全然一句都不關心她受傷情況怎麼樣。
這麼冷血的三個男人，只要女兒妹妹活著就行，只要她能活著讓他們要錢，其他不管不顧的。
楊辰覺得嘆氣，默默道，「星河，你運氣還真是不好，遇到這樣的爸爸跟哥哥。」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我這樣人渣的朋友。」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趙局今天不值班了，他撥通趙局的電話。
「喂，趙局好。」即便是現在，他也不再稱呼對方為叔叔了。
「哦，楊辰啊，怎麼了。」
「趙局，剛才李星河的父親又給我打電話了。他要我聯繫您，讓您給介紹律師，我已經拒接他了。我給您打電話跟您匯報一聲，萬一他們再來找您，您不必理他們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
「趙局，關於勝男的事，我會處理的，請您別急。」
「我知道，我給你的時間還沒到，我不會催。」趙局說話的同時，趙勝男靠了過來。
電話掛斷了，「爸，什麼事啊？你跟楊辰說要處理什麼事？」
「工作上的事情，跟你沒關係的，繼續去跳操去，你這健美操，跳到一半停了，就沒效果了。」
「啊？真的假的？」趙勝男嚇得趕緊回到原地，繼續1234,2234。
趙局看著無憂無慮的女兒，誒，希望楊辰能處理好這件事吧。
——
大興安嶺的某個密林深處，群叢，山巒，樹林，白雪，還有冒著熱氣的戶外溫泉。
李星河以為，冒出睡眠的肩膀會凍得要死，結果完全是她多慮了。
在這種極低的氣溫之下，溫泉蒸騰出來的熱水，讓這一片區域仙氣飄飄。
全身血液循環暢通，臉蛋泡得紅撲撲的，哪都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天上的繁星，猶如閃爍的寶石，黑夜像是絨布。
她靠在溫泉池邊，一直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手指持續微微發熱中，但是她的神識去空間內關照過，空間內部現在是一切正常的。
空間檢查過自身，沒有要壞掉的任何跡象，這讓李星河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