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重新靠在舒服的座椅上，閉起眼睛，像是又要開始睡覺了。
過了一會兒，她喃喃地說道，「安置點又暖和，又有飯吃，真的是便宜他們了。」
莫北很清晰地聽見了她的嘟囔，他握著她的手，也閉上了眼睛。
車子抵達了機場，通道幾乎沒有人，莫北拉著第一次來機場的李星河，她的小手握在手裡還是微微發涼，他喜歡摩挲她手上的繭子。
有貴賓通道美麗的服務員，拉著他們的行李箱，把他們送到貴賓休息室。
休息室的大玻璃窗正好能看見停機坪還有大飛機。
她站在窗前，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飛機。 ✡
莫北來到她的身後，「星河，去拿早餐吧。」
貴賓區早餐，還有免費的咖啡果汁。
李星河看了看，選擇了一碗牛肉麵，澆頭另外搭配一個煎蛋，一份鹵千張。
他們的早餐來了，桌子上放著兩個人的飯。
一邊是配料豐富，敦實的一碗牛肉麵，搭配一杯咖啡。
另一邊是莫北的，烤吐司配黃油，煙肉，蛋餅，盤子裡還放了一堆李星河不認識的豆子，外加一杯黑咖啡。
李星河低頭開始嗦面，莫北用刀叉溫文爾雅地開始吃早餐。
兩個人各吃各的，牛肉麵湯的味道特別的濃郁，完全不輸給外面專門的牛肉麵店。
「我如果吃你這一份，大概半小時，我就會餓。」李星河一邊咽下一口牛肉，一邊『鄙視』莫北的食物。
然後她用筷子，夾起一片他盤子裡面的煙肉塞進嘴裡，「嗯？味道還不錯，挺香的。」
莫北用刀叉把最後那片煙肉捲起來，插起來遞到她的嘴邊。
她一邊嚼著他的煙肉，一邊看向他的盤子。
「還想吃哪個？我給你。」
李星河搖搖頭，「嘿嘿，你這早飯，一模一樣地給我來一份吧。」
莫北已經習慣了她的飯量，「好，你先吃麵，我去幫你拿。」
很快，她的面前有了另一份西式早餐。
最終，兩份早餐，全部輕鬆地進入了她的肚子。
李星河拍了拍滿足的胃，靠在沙發上。
休息室另一邊，有個好看的女生見她吃完了早餐，怯怯地靠過來，「打擾了，請問是江南大師吧？」
李星河趕緊端正了不像話的坐姿，「是我，你是？」
「啊，真的是您，我爸特別喜歡您，請問可以幫忙給他簽名嗎？」
她的手上已經準備好了紙跟筆，本來在外面簽字是李星河拒絕的事情，但是這裡沒幾個人，滿眼希冀的女孩子讓她沒忍心拒絕。
問了老人的名字，又寫了幾句吉祥話，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替我感謝你父親的喜歡。」
「好的一定一定，謝謝。」
女孩子歡天喜地地坐了回去，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坐頭等艙，也是一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了。
莫北看著她給別人簽名，此刻她是那位耀眼的江南大師。
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
實。
很久之前，在豐樂夜市擺攤賣菜的那個女生，又浮現在眼前。
與眼前這個坐在休息室給人簽名的江南大神。
兩個形象在莫北的腦子裡面交疊，但是卻真的無法重合。
李星河吃飽喝足，自顧自地又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飛機起起落落。
莫北看著窗前的她，享受著兩個人旅行開始之前的無言的美好時光。
廣播裡面的甜美女聲，通知登機，打斷了李星河欣賞風景，也打斷了莫北欣賞他的星河。
在空姐的指引下，兩個人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路從經濟艙走過來，到了頭等艙，這裡面的座位更加寬敞。
莫北給星河選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她的旁邊。
很快，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莫北拉住星河的手。
飛機越來越快，呼嘯著離開地面，迅速地加速升空。
李星河完全沒有不適感，也完全沒有害怕。
她認真地從窗戶看著外面，雲停在自己的腳下，越來越小。
「你看，那是恆龍吧？」
雲停市中心，占地面積很廣的恆龍，在空中看都那麼顯眼。
莫北回答，「嗯，是它。」
漸漸地，雲停地每個小區，變成了一個個小的火柴盒子，然後更加的小，最後消失在李星河的視野。
很快，飛機爬升到了雲層之上，來到了平穩的平流層。
今天的天氣很好，白白的雲朵，一大朵一大朵地漂浮在空中。
李星河扭著身子，像是一個趴在玩具店櫥窗上的五歲小女娃一樣，這樣一直看著飛機窗外。
頭等艙的空姐，一會一趟地過來服務。
送飲料，送毯子。
莫北都替她接了下來，就讓她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雲朵。
他展開毯子，輕輕搭在她的腿上，然後默默地靠在椅子上，繼續看著她。
過了許久，許是看累了，她才回過身子。
莫北把她的椅子放得更低，放她半躺半坐，更舒服些。
「怎麼樣？看見菩薩了嗎？」
李星河動了動腦袋，躲掉莫北的手，然後整理一下自己的頭髮。
「看見了，看見了您這位幫我蓋毯子的男菩薩。」李星河是一位冷面笑匠，她總是用很認真的表情跟語氣，來說這樣的話。
莫北笑著捏捏她的下巴，把剛才空姐送的飲料遞給她。
「繼續看風景吧，看累了就睡，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李星河點點頭，轉頭又這樣看著窗外。
最初看雲朵的那股子興奮勁過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人竟然真的昏昏欲睡起來。
好像是因為景色的單一，外面一望無際的雲，也可能是因為飛機飛行的白噪音。
李星河沒依靠空間，很快地自然進入了睡眠。
直到飯菜的香味把她喚醒。
空姐發飯啦。
沒等莫北喊她，她就聞著飯味兒自己醒了過來。
剛剛在休息室吃的那兩份早飯，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頭等艙的餐食很豐盛，她選擇了白切雞叉燒飯，空姐又遞過來很多搭配的小食，飯後甜點，佐餐的現泡水仙茶。
吃過飯後，飛機好像在下降了。
在雲層之下，蒼白大地再次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冬季的大興安嶺，此刻就在李星河的腳下。
萬頃林海一片蒼茫，起伏的山巒巍巍。
不知道怎麼，往下飛機之下的大地，她的心裡竟然生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飛機持續下降，離那片土地越來越近，她心裡那種熟悉的感覺竟然越來越重。
「莫北，你以前來過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