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點點頭，「這車罩應該是他在市場隨意買的，而且很舊了。不是任何牌子的專屬車套，沒有任何品牌信息，材質也不是哪個品牌專用的。」
他想了想，「但我只是從牌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價值，你們拿回去化驗檢查，也許會有別的線索。」
針對甲殼蟲的搜證，又過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里里外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提取到了腳印，發現了吸入性麻醉劑的使用，車把手，車內外指紋若干枚，還有那張報紙字拼的紙條。
「那人很自負，覺得報紙字的紙條沒任何線索，竟然直接就扔在了車上。」
警察們一邊忙碌一邊分析，「自負的人會覺得自己能做出完美的犯罪，其實越自負，犯錯的機率越大。反倒謹小慎微者逃得更久一點。」 ❁
警察們叫來的拖車到了，甲殼蟲被拉到拖車上，作為證物一起拖回了警局。
所有人也都上車回去。
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麼多人。
到手了一些痕跡物證，大家都分散到各個鑑定室去忙碌工作。
現在辦公室中，只有四個人。
苟局，莫北，還有兩名負責追蹤設備的警察。
「莫北，讓人去把你的飯熱一下？」
莫北搖搖頭拒絕了，此刻他依然是靠站在窗戶邊。
市局今晚燈火通明，一夜無眠。
警察都停止了休息，能派出去的警察全部派出去了。
今晚很多便衣，遊蕩在雲停的大街小巷。
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
按照習慣，每天入睡前，兩個人還會打個電話。
這個電話今晚被刻意地延後一些。
這個時間段，通話的人很少，追蹤信號源會比較容易一些。
兩個警察再一次戴上耳機，對莫北比了一個手勢。
莫北點點頭，撥通星河的電話。
嘟嘟。
咔嗒。
然後是短促的嘟嘟聲。
只響了兩聲，電話被對方掛斷了。
莫北一下子毛了，唰地一下子起身站了起來，「他把電話掛斷了！他把電話掛斷了！」
辦公室內其他三個人也都無言了，那兩名警察默默地摘掉包耳耳機。
對方拒絕溝通，這條最便捷的路，一直走不通。
沮喪，很沮喪。
不，估計只是對方累了不想再去讓星河接電話？所以直接掛掉了？
其實莫北在絕望之中的分析是對的，變態男人確實是因為這個。
他睡得很香，突然被手機鈴聲吵醒，看又是莫北那個煩人精，想也不想立馬按掉了電話，如此寒夜，他才懶得離開溫暖的被窩，再去地下室讓江南大神接電話。
男人拒絕掉電話之後，啪啪地按了幾下鍵盤，然後把手機開了靜音，扔到了一邊繼續睡。
莫北很快收到了李星河手機發來的簡訊。
「已經睡了別吵」
六個字，依然是沒有標點符號。
「他回復簡訊了？」
「是的。」
莫北把手機遞給苟局，苟局看了眼簡訊。
「等線索，等同志們的消息。」
「嗯。」
苟局的年齡已經高了，連著熬夜對他來說已經是吃不消的事情。
「我去躺躺，有新消息立即叫我。」
兩名警察立即起身點頭。
他起身去辦公室里側的臥房躺了下來。
莫北又在窗前站了一小時左右，楊辰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苟局呢？」他是跑著來報告最新情況的，但是大佬怎麼不在。
「去臥室休息了。」
「好，那我去喊他起來，確定了昨晚星河失蹤前去過的地方。」
楊辰的嘴角被莫北一拳干破掉的地方結著血痂。
「什麼線索，他去了哪裡？」
楊辰看了看莫北，把手裡密封袋裡那一張小小的拍立得遞給他，然後走過去敲了敲苟局的門。
苟局只眯了一小時，就被吵醒。
但是他還是翻身就起來下了床，開門就問，「有新情況了？」
「是的，苟局長。我們趙局讓我來給您匯報一下，看您下一步的指示。」
「具體情況快說說。」
辦公室的幾個人已經圍坐在沙發上，楊辰開口，「巡街摸排的人，摸排到了烤串一條街那裡，有一家店的老闆娘，說昨晚星河去她那裡買了烤串，並且還合了照。」
莫北此刻正捏著密封袋裡面的那張合照，拍立的的相紙呈相自帶復古氛圍。
李星河與老闆娘站在白色的牆壁前面，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本菜單，嘴角露出甜美的微笑，眼神熠熠。
相紙下面的白色框內，是李星河的簽名，落款還寫了昨天的日期。
「具體的時間？」
「老闆娘也記不太清楚，大概是九點半到十點之間。」
苟局點點頭，「她有沒有說，當時江南大師身邊有沒有什麼人。跟蹤她或者是威脅她之類的。」
「我們在電話中把所有能想到的細節，都問了一次。據老闆娘說，是星河一個人進了店裡。心情很好，而且沒有因為是名人就要求她給特殊待遇，在角落裡自己點了串，合了照就乖乖地等。還是她自己著意讓星河先烤了出來，讓她先走了。走的時候，她還很高興。」
「江南大師說一會要去哪裡了嗎？她有沒有看見江南大神開車往哪個方向走。」
「這些都沒有，她說雖然星河心情很好，但是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看見她後來去了哪裡。」
還有一些沒有作用的細節，楊辰沒有講。
那老闆娘配合地做完調查，還很惦記好不容易得到的合照，「那拍立得等用完了能不能還給我？」她這樣問道。
不過這話題就扯遠了。
苟局看完照片後，看著莫北的神色，又把照片遞給莫北，在證物拿走之前，讓他多看幾眼吧。
「還有其他店鋪嗎？」
「暫時沒有排查到其他地方。」
「好，我知道了。在車裡找到的那些證據，進展怎麼樣。」
「暫時還沒有結果，說需要再等幾小時。」
苟局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誒，那些破舊的第一代286處理器，出結果能快就怪了。我打了幾次報告了，申請給市局換一批新的電腦，怎麼就那麼費勁。」
苟局的抱怨，真的是抱怨到大家心坎里去了。
平時也就罷了，一到拼速度的時候，那些奔騰286真的是拖後腿。
平時他們只敢背後吐槽，現在聽著苟局官方吐槽，也都紛紛點頭同意。
莫北開口，「我現在打電話給公司員工，把我們那邊最新採購的電腦搬過來，這樣是不是就快一點？」
「莫北，等電腦從您那邊拆掉，運過來，安裝，就需要花一段時間了。我們這邊再往您的電腦裡面安裝我們的資料庫之類的，就要浪費更多時間。有這個時間，這些286也差不多跑出結果了。再說，資料庫萬一安裝完不配適，到時候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