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沒說你不喜歡。只不過說你擔心的事,就白擔心了而已,人家星河可是江南大師,一個作品幾百萬,還怕添不了什麼窟窿。」
莫北的媽媽臉色一下子掛不住了,微微慌了神色。
她是打電話跟她講過,自己擔心李星河家裡那三個男人以後繼續吸血,但是也沒說不同意莫北跟星河交往,這女的今天是犯了什麼病了,竟然拿電話裡面說過一次的內容,在這種場合提。
李星河臉上有點繃不住了,趕緊低頭吃飯。
當然,繃不住的是笑容。
原來莫北他家這些親戚,也是有些面和心不和,哈哈,挺有意思。
莫北的媽媽慌張了一下之後,趕緊看向李星河,旁邊的女孩子低頭吃飯,神色並沒異樣還笑呵呵的,像是沒聽見對面的人說話一樣。
但是莫北的媽媽可沒傻到以為李星河真的沒聽見。
此時跟星河解釋也不好解釋,再多說更糟了。
她喝了一口水,開口,「那你家兒子跟那個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談得還順利嗎?」
哼,那次打電話的時候,可不是只有她說了星河的事,對方可是把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損得一無是處。
果然,對面聽了這話,一下生氣起來,不說話了。電話裡面兩人聊天的事,怎麼能抖到這裡來聊呢?
要說,這嬸子也真的算得上是中國馳名雙標了。
自己可以把電話內容拿出來說,別人說了那就不行了。
莫北媽媽內心冷聲一聲,早知道就不請這個女人來了。
桌子上的其他親戚見狀趕緊聊上了別的話題。
生意經,兒女經,趕緊把這個話題岔開。
李星河看著跟自己也微微有關的八卦,內心樂開了花,這可真是大型修羅場。
說白了,其實就是親戚們之間的嫉妒。
李星河都可以想像,當初莫北媽媽打電話跟各種親戚聊莫北談戀愛的事,必然是說,對她的家世不怎麼滿意了。
那個時候,親戚們自然都是安慰她的。
背地裡估計都會說,「誒,莫北單身這麼久,以為他很挑,最後會找個家裡豪門或者從政的大小姐,沒想到最後就找了這個這麼普通的人家。雖然開了農場,但是出身差得很。」
李星河腦補得很對,甚至說的話都八九不離十。
但是現在,她這個農村出來的,家裡有吸血窟窿的苦孩子,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藝術家,年收入就可以千萬的年輕女富豪。
這讓本來安慰莫北父母的這些親戚,一下子就開始羨慕起來。
你不好,我可以安慰你,我的安慰是真心的。
但是你突然變得過於好,我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嫉妒你。
你可以好,但是不能比我好。
這就是在人類之間普遍存在的一個真理。
大家都對江南大師特別好奇,也對莫北的女朋友好奇,都圈攏莫北父母搞這樣一次見面。
但是讓莫北媽媽著實沒想到,這飯局剛開始,就被嫉妒的親戚擺了一道。
莫北此刻心裡也有點『幸災樂禍』,這樣一搞,媽媽以後自然是不敢輕易地再搞這些事,讓她認清事實也好。
他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星河的腿。
李星河轉頭,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莫北只一眼就放心了,星河果然如她所料,她理解老年人的這種心理,媽媽說的話,她並沒有往心裡去。
但是莫北的媽媽就不一樣了,如坐針氈就是說現在的她了。
桌子在慢慢地旋轉,翻沙芋頭來到了眼前。
她馬上夾起一塊給旁邊的星河,「阿姨知道你愛吃甜的,甜的菜特意多點了幾個,你多吃點。」
這話語中間明顯地有著示好與親昵的意味。
李星河放下筷子,拿起菜上面的勺子,盛了點雞刨豆腐給她,「林姨多吃點豆製品,對女性身體好。」
「好好,你也多吃。」
莫北媽媽放心了,星河完全沒有表現出不高興,反而給她夾了菜,現在正在吃剛剛她給她夾的翻沙芋頭。
這一幕大家自然都看在眼裡,大家都默默地覺得,這女娃真的是很大方得體了。
李星河是一直認真地吃飯,誰來跟她說話,她都抬起頭,認真地笑著回答。
時不時有旁邊桌子的人端著飲料或者啤酒過來找她,她也都趕緊站起身,認真地與人家寒暄。
「星河,你跟電視上好不一樣哦。你在拍賣會舞台上,穿著那件金光閃閃的裙子,看起來跟仙女一樣讓人不敢接近。你看看現在,一直笑著甜甜的這麼平易近人,莫北這小子真是好福氣哦。」
金光閃閃的裙子,李星河自我懷疑了一瞬間,回憶了一下那件裙子的顏色,然後馬上回答,「謝謝丁阿姨的誇獎,電視上的時候都是工作需要嘛,打扮得隆重些,平日裡私下就舒服就好。」
對方也是沒想到,就剛剛介紹那一下子,這女孩子就記住了自己姓丁,更是高興了。
這樣的交談基本貫穿了整個飯局。
八點半準時開始的飯局,十點了,還是沒有人主動提出要走。
莫北媽媽拉著自己姐妹微微嘀咕了幾句之後,沒過一會兒,她們就起身張羅著太晚了,今天就到這裡先走了。
這樣確實起了帶頭作用。
大家開始陸陸續續地跟請客的主人家告別。
「孩子,能不能幫叔叔簽個名?叔叔有個釣友,他啊特別喜歡你。」
「當然可以啊,叔叔,來紙筆給我。」
「叔叔您的朋友怎麼稱呼?我給他寫兩句話吧。」
「那更好那更好了。」
李星河認真地寫了對方的名字,然後寫了兩句祝福的話,簽上自己的名字。
對方高高興興地走了,這下子在朋友面前可長臉了,自己那朋友看見不知道要多高興。
李星河主動要多寫,是因為魏景明囑咐過,不要在空白紙上單獨只寫自己的名字。
送走了最後兩個人,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包房裡面終於安靜下來了,「誒呀媽呀,累死我了。我下次可不答應她們再搞這種事了。」
「等過幾天,你這累勁兒過去了,你還是耳根子軟,禁不住她們說。」
「再搞我是狗!你沒看見你弟媳婦那個樣子啊?就算我再搞,我也不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