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莫先生。崗亭這邊有一位石小姐找您。」
保安也學聰明了，上一次被莫北警告，不許放人進來，這一次乖乖地打過來詢問。
莫北眉頭皺了起來，石小姐？必然是石清了，她為什麼又這麼晚過來，她是蝙蝠嗎？就喜歡夜間出行。
莫北無奈地嘆口氣，「讓她等著，我現在出去。」
「好的，莫先生。」還不等保安掛掉，對講機裡面已經傳來石清的喊聲，「放我進去找他就好了，我不在這裡等他出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不認識我嗎？」 ✧✱
「抱歉了石小姐，辛苦您稍等一會兒吧，莫先生馬上就下來了。」隨著保安焦頭爛額的聲音，對講電話咔嚓地給掛斷了。
莫北放下掛牆式對講電話的聽筒，搖搖頭，去衣帽間換上了一件長袖運動服。
他拿了手機鑰匙，出了門。
從電梯間走出來，初秋的夜晚已然是涼風習習，慶幸自己穿了長袖。
順著夜晚園區內的路，他慢慢地散步著走向門口，仿佛只要他走得夠慢，就可以不用看見石清。
但是該來的，終究會來。
莫北對著夜班保安歉意地笑笑，「我來了，謝謝。」
「好的好的，莫先生，那我回去。」
保安如獲大赦般，一個箭步竄回了自己的崗亭。
「好久不見。」莫北看著眼前的老友，率先打個招呼。
「一段時間不見，我們已經這麼生疏了嗎？」石清不滿地問。
莫北知道對方的嘴皮子功夫，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找我什麼事。」
「我們就在這裡說？太冷了，去你家吧。」
「太晚了，去我家不方便。什麼事情需要說很久嗎？」
「嗯，需要很久。」
莫北肉眼不可見地嘆口氣，早知道就把車開出來了，這半夜站在馬路上吹冷風也不合適，他也過了跟女生一起軋馬路的年紀了，「走吧，我家附近有一個24小時營業的早茶店。」
「哦，我知道那一家，我爸媽喜歡他家的粥。」
廣式早茶很特別，一天24小時中，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喝『早茶』，北方工業城市雲停，擁有了這樣一家早茶店，讓這座工業城市的人們，體驗到了廣式的飲食文化。
石清踩著小高跟，跟在莫北身後，抱怨道，「還有多久啊？你怎麼不開車出來。」
莫北問，「你來找我之前你提前說了嗎？「旋即懶懶地補充了一句，」也就二百米而已。」
在石清的抱怨聲中，這二百米顯得尤為的漫長，終於到了。
雖然時間已經晚了，但是大廳裡面依然散落著幾桌食客。
廚房是半透明式的，裡面穿著的廚師穿著白色的廚師服，戴著高高的帽子，因為食客並不多，所以他們並不顯得忙碌。
兩個人找了角落臨窗的座位，服務員遞上兩份菜單。
「艇仔粥，蟹黃燒麥，流沙包，蝦餃皇，金醬蒸鳳爪，蜜汁叉燒包。」石清看著菜單上的圖片，也不看價格，凡是她覺得看起來不錯的，就點上，一口氣點了許多。
莫北等她點完，默默地合上了菜單，「就這些。」
「好的，二位稍等。」
等服務員走了之後，莫北開口，「所以，這麼晚，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在電話里說。」
「等一下東西上齊了再說。」石清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丟人，她不想讓來來回回上菜的服務員聽見，所以暫時忍著不說。
莫北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必然是沒什麼好事了，也不催促，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檢查一邊未接來電與收件箱。
這是他與星河不聯繫之後，他養成的慣性動作。
滿滿一桌子的菜終於上好了，艇仔粥煮得粘稠，看起來分外的誘人。
莫北給自己盛了一碗之後，看著一動不動的石清，「你動筷子啊。」
石清拿起筷子，挑挑揀揀，最後夾了一個蝦餃皇放進自己的碗了。
「好了，我就吃這一個，夠了。」
「？？？」莫北滿臉問號。「你這就吃夠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我晚上吃媽媽做的晚飯，吃了很多，現在還不餓。」
莫北放下筷子，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地忍住沒有直接罵出來。
「你不餓，你還點這麼多？」
「你凶什麼啊？我覺得這些好吃我就幫你點了啊！我多點了又怎麼了？你莫總差這點錢？」
莫北盯著眼前的女人，他第一次有想伸手掐死她的衝動。
「說，什麼事。」這四個字，莫北是真真地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咳咳。」終於要說到這個事了，石清有些心虛，氣焰一下子沒有剛才那樣的囂張了。
「莫北，我們倆認識了這麼久了，無論我做了什麼事，你最後還是會站在我這邊的，是不是？」
「不是。」莫北可沒有一點猶豫，「那要看你做了什麼事，錯事的話我為什麼要站你那邊。」
石清的嘴霎時間就撅起來了，莫北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什麼事情，趕緊說，不需要來來回回地試探我的心意。」
「難道我與你想認識半年的女人，你會站在她那邊嗎？」
莫北的腦子裡突然有了答案，他俯下身死死地看著石清，「星河農場的事情，是你做的？」
見莫北一下子猜了出來，石清並不意外，他一向這樣聰明的，在讀書時候她就知道。
石清點點頭，「嗯。」
莫北一時間怒急攻心，臉色甚是難看。
「石清，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以往我只當你嬌縱愛玩，想不到竟然是個心思歹毒的人？」
「歹毒？你說我歹毒？我做這些還不是因為你。」
「閉嘴，我說過不許再提因為我之類的狗屁話。你這樣是非法犯罪，知道嗎？星河怎麼你了？星河她多無辜！」
「你現在竟然還心疼李星河？我因為這個事，都被警察抓了，我現在是交了保釋金，取保候審出來的！知道嗎？」
「那不是你應得的嗎？石清，你活該啊，做了壞事被抓，天經地義啊。」
石清震驚地看著莫北，他說她被抓是活該？仿佛她遭受了世界上最大的委屈，眼淚瞬間在她的眼眶之間聚集起來，豆大的淚珠開始滾落，美人垂淚任誰看了都楚楚惹人憐愛。
「既然取保候審，就好好在家呆著，別亂走。你一走動，就會連累警察監控你。」
莫北說完，準備掏錢買單。石清摸一把眼淚，「先別買單，我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