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梁律師,請務必給我找一個雲停這方面最好的,最有經驗的律師,律師費不是問題。」
「這個是自然,給您找的自然是最好的。」
對方掛了電話之後,石清母親在旁邊的沙發上半臥著,一邊揉著太陽穴。
「老頭子,要我說你就直接找莫北吧。莫北認識的律師,自然是最好的。你讓這梁律師幫我們找,他找的自然是他認識的,未必能是最好的。」 ✾
「你糊塗了吧,咱們女兒就是因為莫北才這樣的。而她下手的是李星河,咱們不知道莫北對李星河到底是什麼態度。讓他知道了,女兒丟人不說,他未必會站在咱們女兒這一邊啊。」
「你才老糊塗了!你胳膊肘怎麼還往外拐?我們女兒跟莫北認識多少年了?她甚至為了莫北還出國陪讀了!那個李星河,才來雲停多久!我就不信!莫北會為了她,不幫我們石清!」
「你拎拎清楚,女兒出國也不是莫北要求的,當時莫北還反對來著,是我們架不住女兒要求,執意送了她跟莫北一起留學。」
「別管這些,都一起留學了四年,我就不信,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他莫北能不負責?」
「能有什麼事!第一次見你這種媽!還往自己女兒身上編排這種事。如果他們倆真的有事,前些日子,莫北送喝醉的女兒回家,能是那個態度嗎?很明顯就是什麼事都沒有。那一次我們倆已經把老臉丟光了,我都跟莫北承諾了,會看住女兒,不讓她再去莫北家發瘋的,誰知道現在還鬧出這麼大的事!你還口口聲聲要我去找莫北幫忙?」
石清爸爸本是個話少的人,此番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聽得石清媽媽一愣一愣的,她知道他說得都對。
但是石清一直就這樣痴迷,她能怎麼樣呢?她能說是自己女兒的錯嗎?已經寵溺了二十多年,她也沒能力再教育好女兒了。
她只能幫女兒找一個承擔錯誤的人,也算是幫自己找一個承認錯誤的人。
「總之,總之。「她想說,總之她覺得梁律師找到的律師未必是雲停最好的。
石清爸爸剛剛說了很多,發泄過後,讓老婆上火的樣子,也就有些後悔,只得緩和了態度,安慰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梁律師與咱們家也是合作了許多年了,這件事不好越過他。而且他會給我們介紹好律師的,你放心,咱們與他每年的業務來往也不少,這事情他是能辦好的。」
老太太到此也知道別無他法,只得點點頭。
在沙發上默默地背過身去,身後是石清爸爸的唉聲嘆氣。
今晚石清家裡的燈,徹夜未關。時而傳來兩位老人的嘆氣聲。
兩位老人雖然沒有交流,但是這二十多年的一幕幕交錯著在他們的腦海里閃過。
他們自小就溺愛石清,她的願望不論大小,他們總是要幫她實現。
從寵愛,到溺愛,直到她遇到了莫北,莫北是第一個石清實現不了的』願望『。
父母不是不知道石清的偏執,但是他們已經無能為力。
就這樣的一夜,每一扇窗戶後面都有一個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心境。
石清父母這一夜終於熬到了天亮,他們終於等到了八點多鐘,聯繫了昨晚拿到聯繫方式的那位刑事律師。
石清在裡面多呆一天,兩位老人就食不知味地挨一天。
所以在他們的要求下,這位魏律師當天上午就約著兩位老人,一起去了派出所,跟石清做了律師會見。
魏律師看了案件的卷宗,問了石清一些問題,他很專業,石清說了一些事情後,他並不會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也不會站在道德的角度對當事人說不該說的話。
會見的過程很順利,石清父母看魏律師的表現,開始放下心來。
「石小姐,伯父伯母,這個案件的情況在刑事案中算是很清晰明了。根據證據,石小姐的供詞,罪責是必須要忍了。但是我們可以爭取把刑事改成民事,再不濟也要把實刑變成緩刑。」
「對對對,我們也是這一個意思。一定要判緩刑,石清不可以真的坐牢的。「
石清聽了也趕緊點點頭。」是的,魏律師,請您一定要幫我,如果真的要我去坐牢,還不如直接讓我死掉算了。「
「女人!你胡說什麼呢,不許說這種話,你死了,你讓我跟你爸怎麼辦!」
「石小姐,伯母,你們先稍安勿躁。這種破壞財物的案件,並不像傷人殺人案件那麼難辦。說白了,這種案件,只要賠償到位,大部分的原告都會選擇諒解的。」
他頓了頓,扶了扶眼鏡框,「說白了,就是破財消災。」
石清父母互相叫喚了一個眼色,石清的母親開口了。
「是這樣的,魏律師,昨晚我們剛知道消息,來派出所看石清的時候。遇到了那個李星河,她說,農場的損失要十五萬了。我們當時咬牙說,那我們可以賠償十五萬,希望她不要告石清,但是她又嫌少。」
魏律師點點頭,「這個十五萬,是警察那邊已經定損了的,是吧?」
石清母親諾諾道,「是吧。」但是旋即她又抬起了頭,「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撒謊多報了損失呢?」
「伯母,這個我會聯繫警方進行確認,這是我的職責範圍。」
「嗯嗯,那就好。你調查過後,我們就相信了。」
魏律師點點頭,其實一般來說,這種損失自然是有些許水分的,但是水分不大,因為警察也不會當傻子,經過他們確認的,自然都是合理合法的。
「當然,我也要先跟伯父伯母說一下。如果對方的損失真的達到十五萬的話。那麼僅賠償十五萬,那自然是得不到諒解書的。賠償賠償,除了賠這部分,另外還要的就是償。比如我們霸占了別人的車,害他走路上班半個月。我們如果想讓求得他的諒解,並不是把車子還給他就行了。而是要補償他這半個月走路上班之苦。人只有肉體心靈上得到了彌補,滿足,才會願意去原諒別人。我這麼說,希望伯父伯母理解。」
石清的父母自然聽懂了,「那麼魏律師,如果她農場的損失真的有十五萬,那麼我們要賠償多少,她才能給我們石清出諒解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