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萌打完電話匯報完情況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後,杜老太還在外面和人聊天沒有回來。
上次去燒了一壺水,泡了一杯茶喝著,杜老太才從外面晃晃悠悠的走進來。
看到桑時清倆人回來了,杜老太眼睛一亮,連忙走了過來。
「小桑,小黃,你倆下班啦?」杜老太的眼中飽含興奮之色。
桑時清和黃曉萌對視一眼,瞬間便知道杜老太的來意。
「是啊,剛下班。大娘,你吃飯沒有?」桑時清笑呵呵的回答,黃曉萌從一邊的柜子里取出他們昨天買回來的玻璃杯給杜老太倒了一杯熱茶。
對了,她一個勁兒的說不要不要,手卻誠實的接過了水杯。
她擱外面待的時間也挺長的,說實在的,她有點冷。這杯熱水入手,暖意立刻通遍全身,她打了個冷顫。
「吃了,我兒子給我送來的飯,我兒媳婦兒燉的紅燒肉。」入了冬以後天短,許多北方人便開始吃兩頓飯,他們的早飯大概在10點左右,晚飯則在下午的2點~4點之間。
現在已經6點多了,外面天都已經黑完了,除了上班族,基本上都已經吃過飯了的。
杜老太喝了一口水,茶水的滋味入嘴,她咂吧咂吧嘴,覺得這玩意兒還不如白開水好喝,苦得很。
「小桑啊,今天有警察來咱這院搜查了,你知道不?」杜老太壓低聲音。
桑時清配合的瞪大眼睛:「出了啥事兒了?」
杜老太一拍大腿:「說是你們對面東廂房那個小唐殺人了,還殺了好幾個!警察來看這兒有沒有啥線索!」
說實話,杜老太是不相信唐耀武殺人的,因為從唐耀武租房子在這裡這麼久,她就沒見過唐耀武和誰有過啥爭執。
但這種事情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跟他們這些人有爭執,肯定是也跟他們沒有仇。
畢竟警察肯定是不會辦錯案子的,而且警察也在唐耀武的房間裡面搜到了一張並不屬於他的身份證。
杜老太的心思吧非常複雜,她驚喜於自己可以看熱鬧又有點害怕唐耀武會再殺回來。
據說有好幾條人命在唐耀武的手裡呢,杜老太想起自己天天催唐要我交房租,誰知道有沒有惹惱他呢?
「我兒子說這幾天他都回來陪我。」杜老太頓了頓:「要不然你們也回家坐坐,和你嫂子你媽他們擠擠,我覺得這裡不太安全。」
「或者你們另外找房子租也行,我把房租退給你們。」杜老太說這句話時十分不舍。
要知道她這房子裝修雖然好,但識貨的並不多。從秋天她這個房子就裝修好了,一直到這個月才租出去。
40塊錢呢,對於她這樣沒有工作又沒有收入的老太太來說實在是不少了。夠她好幾個月生活費了。
但做人得厚道,人家小姑娘昨天才搬進來,才睡了一宿,今天對門就出了那種事情,小姑娘害怕也是正常。
這房租不退,她這心裡都不安寧。
黃曉萌拉了個凳子坐在她身邊:「不用,不用,我們就晚上隔著睡個覺,到時候把門窗鎖好,啥事兒也沒有。更何況我們和他也沒啥交集,冤有頭債有主的。」
不等杜老太高興,黃曉萌又問:「大娘,你家和對門李家做鄰居多少年了?我們剛剛下班回來,看著他們家那大媳婦兒跟那用冷水洗衣服呢,那手凍的又紅又腫的,哎呦呦,真叫人可憐。」
說起這個杜老太可就不困了,她一巴掌再次拍在大腿上:「可不是咋的,這整個錦峰社區那麼多戶人家就只有李家的媳婦兒是最可憐的!」
「我們家跟他們家是祖祖輩輩的鄰居了。她家有啥事兒是我不知道的?就拿那個招了溫的李小草來說,她當年和老李頭結婚,可一點兒也不光彩。」
「李老頭和她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妹。只不過她娘家是在村里,李老頭他們家以前發達,過一段時間搬到了城裡來住。」
「她十七八歲那會兒跟著娘家父母上這來走親戚,見到了城裡的繁華以後,就不想再回村子裡了,於是她左思右想之下爬上了她堂哥的床。」
「都是遠親了,又被抓在床上,沒辦法,李老頭就只能娶了她。李老頭他爹娘對李小草特別不滿意,尤其是李老頭他娘,她給李老頭看了一個媳婦兒,是在隔壁食品廠里做工的。」
「不僅是城裡戶口還有工資拿。雙方都已經走到了相看的地步了,這李小草橫插一槓子,婚事當然得吹。」
「李小草沒有城裡戶口就只能吃計劃糧,她生下來的崽也是沒有城裡戶口的。在以前那會兒,孩子的戶口跟娘走。」
「李小草不被待見,但她婆婆啥的也沒有咋折磨她,最多也就是嘴巴上多罵了幾句。」
「後來她生了兩個兒一個女,她那倆兒子身體上多多少少有點毛病,老大是長短腿,就一隻腿長一點,一隻腿短一點,現在之所以看不出來他是長短腿是因為李小草給做了那種一隻高一隻低的鞋子,你們往後要見著了,你們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了。」
「他家老二吧有點憨,感覺就是智商不太夠那樣子。都已經30多歲的人了,有時候還會尿床上。」
「我兒子跟我講這是什麼近親結婚的危害。反正我也不太懂。」
「她那倆兒媳婦兒和翠珍和竇開秀都是他們家花了高價錢從下邊村子裡娶上來的。」
「為了挫這倆兒媳婦兒的銳氣,也為了讓這倆兒媳婦兒聽話,她這麼多年光乾折磨兒媳婦這種損陰德的事情。」
「不過她這倆兒媳婦兒生出的孩子都是正常的。就是家裡窮,加上李小草那磋磨媳婦兒的名聲在外,他那大孫子18了也沒說上親。」
「名聲不好娶不上媳婦兒咋整呢?那就只能是花大價錢去娶啊,總有那種不顧女兒的人家不是?」
「所以為了大孫子娶媳婦兒,她先賣了大孫女,後面為了讓二孫子也娶上,她就把他那12歲的二孫女送給別人養了。」
「說是送給別人養,但實際上是給別人家當童養媳。那家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傻子。」
「今年大半個月前吧,她們家那二孫女沒了,說是難產死的。」
「那她們家大孫女呢?日子過得啥樣?」桑時清尋了一個空檔,問。
杜老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家大孫女嫁的是一個瘸了腿的老光棍,家裡所有的錢都用來娶了她,她嫁過去以後日子過的不咋地。」
「那老光棍吃喝嫖賭樣樣都會。那老光棍也50多了。聽說是那方面不行,舉不了事兒就打她。有時候老光棍還會逼著她做那種事兒來供他喝酒呢。」
「去年春天我見過她回來過一次,全身上下沒片好肉,都是被打的。何翠珍當時來問我借了四十來塊錢。說是要帶她上醫院去看病,我估摸著是去看女人病去了。」
「可憐的很。前兩個月何翠珍才攢夠錢還給我,她說她姑娘好不了了。」
「唉,你說這李小草咋從年輕到現在一點兒不當人呢?要我說呀,這種人就該在當年被抓去遊街,也省的禍害著下兩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