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耍流氓啊!

  白稚心底一顫,下意識便要推開季月。

  她剛伸出手,就被季月輕輕抓住了。

  這隻手剛好就是被劍尖戳傷的那隻,季月攤開白稚的手心,無聲舔了上去。

  濕潤的舌尖輕輕掃過白嫩的掌心,引起絲絲癢意。

  白稚睫毛微顫,略顯慌亂的目光飛快掃過周圍。

  在對上不遠處司樞似笑非笑的目光後,她心裡一慌,連忙一爪子拍開季月。

  被打斷的季月皺眉看她,眼裡滿是毫不掩飾的不悅。

  白稚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自然一些:「我的手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再幫我止血啦。」

  季月冷下臉:「你之前還不是這麼說的。」

  白稚苦兮兮,就差沒跪下來求這隻小怪物了:「大哥,你就沒發現有人正在後面看著我們呢嗎?

  好歹他也是只羅剎,你倒是有點警惕心啊!」

  季月站直身體,伸出一隻手將白稚攬進懷裡:「那就不給他看。」

  白稚:重點是這個嗎!

  白稚氣急敗壞地從季月懷裡探出腦袋,果然,司樞依然在看著她。

  這一次,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了變化,比起看熱鬧,更像是在打量審視白稚。

  白稚本能地抗拒這種眼神。

  她扭頭看向廟外,發現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屋檐和樹葉上的雨滴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墜落,給人造成了一種還在下雨的錯覺。

  「白稚姑娘,雨已經停了。」

  站在廟門邊的司樞朗聲道,「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還是說——」

  他眼眸微移,眸中閃爍著戲謔的笑意,「你們還要再等一等呢?」

  白稚臉頰一紅,強裝鎮定地從季月身前走了出來。

  季月也隨之轉身,他懶洋洋地低垂著眼睫,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他對組團去看羅剎屍體這件事毫無興趣,與其去看那些腥臭的屍體,還不如睡覺來得實在。

  但如果阿稚想去,他還是會陪她的。

  聽到聲音的蘇木瑤三人也抬頭向外望去,在看到漸漸放晴的天色後,蘇木瑤率先站了起來。

  「雨停了!小白季月,我們現在就去找那些羅剎吧?」

  公主殿下興奮地雙眼閃閃發亮。

  白稚側瞥了季月一眼,見對方沒有露出明顯的牴觸情緒,遂點了點頭,「那我們快去快回,儘量趕在天黑前出山。」

  「好!」

  活躍的蘇木瑤極其豪邁地脫掉了唐映的外衣,看得唐映心驚膽戰。

  雖說是白稚提議去看羅剎的,但從遇襲的山頭到這座廟之間的路程,主角團每個人都很清楚。

  因此還是像趕路時一樣,姜霰雪三人走在前面,白稚和季月走在最後面。

  只不過這次中間又夾了一個司樞。

  白稚遠遠地走在司樞的身後,仔細觀察他走路的姿勢。

  嗯……腳步平穩,步態瀟灑,看起來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啊?

  季月見白稚一直盯著司樞的背影看,俯身質問她:「你一直看他幹嘛?」

  白稚摸了摸下巴:「我在看他走路的樣子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季月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稚立即瞪他:「你笑什麼?」

  季月邊笑邊搖頭:「看他走路是看不出來的,得聽。」

  他抬手指了指白稚的耳朵。

  白稚驚訝道:「聽?」

  「對。」

  季月指尖輕觸白稚的耳際,低聲道,「凝神去聽他的腳步聲,這樣你就可以分辨出他和人類的不同。」

  白稚認真地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

  不行,根本聽不出區別。

  是她的耳朵有問題嗎?

  還是季月的耳朵太靈敏了?

  看到白稚困惑的表情,季月忍不住又輕笑起來。

  「不行啊,阿稚……」季月輕輕捏了捏白稚的耳垂,像把玩什麼有趣的小玩具似的,又揉捻了兩下。

  「我早就說過你很弱小,缺少羅剎的本能。

  這是技巧彌補不了的。」

  這是季月曾經在山洞對她說過的話,如今他又重複了一遍。

  白稚知道他只是在陳述事實,但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還是讓白稚感到不爽。

  「我已經變強了。」

  白稚生氣地斜了季月一眼,「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一生下來就贏在起跑線上的。」

  季月好奇道:「贏在起跑線上?

  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白稚試著用通俗易懂的句子解釋,「就是你出生的條件很好,所以一生下來就比別人有優勢。」

  「……條件很好?」

  季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倏地幽暗下來。

  他想起了某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如同噩夢一般,一直盤踞縈繞在他的腦海最深處。

  黑暗扭曲,令人作嘔。

  他感到頭疼欲裂,甚至有種想吐的感覺。

  白稚見季月不說話了,順勢抬頭望向他。

  這一看突然發現季月的神色很不對,像是要發狂殺人的前兆一樣。

  不好,別是踩到雷了吧?

  白稚見狀連忙改口,手足無措道:「那個,我剛才是瞎說的!其實你出生的條件一點都不好,是你自己很厲害……」

  天吶,她在說什麼鬼東西!她不是一向很能吹牛逼的嗎,怎麼今天忽然卡殼了?

  白稚看到季月的神色陰鬱,慌慌張張地想安慰他,可舌頭卻忽然像是打了結,越說越亂。

  季月靜靜地凝視白稚,輕聲問:「阿稚,你在緊張嗎?」

  白稚摸摸鼻子:「嗯、嗯……有點……」

  季月不解地歪了歪頭:「為什麼要緊張?」

  這裡又沒有很可怕的敵人,而且還有他在她的身邊。

  她不需要緊張。

  白稚心虛地瞄了他一眼:「因為我剛才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該說的話?

  季月不明白白稚指的是什麼。

  但他看到白稚像只做錯事的小動物一樣,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他突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你的確說了不該說的話。」

  季月忽然沉下臉,聲音也低了下來。

  「啊……?」

  白稚嚇得嗓音顫顫。

  季月繼續陰惻惻道:「所以你現在必須付出代價,否則我就要用你的心臟來換了。」

  白稚:「……啊?」

  這人開玩笑的吧?

  !之前還說捨不得殺她呢!這才過了多久,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陰陽人?

  白稚半信半疑地看了季月一眼,發現他的眼神極其冰冷,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完了,這次好像真的踩到老虎尾巴了。

  白稚欲哭無淚,一臉懊悔地問道:「什麼代價?」

  只要不是吃她就行,還有跟她要錢也不行,她沒錢。

  季月眼裡閃過狡黠的光。

  他放慢腳步,等到前面幾人都走遠後,才微微俯下身,輕聲道:「親我的眼睛。」

  白稚:「?」

  什麼鬼?

  「你之前不是親了我的眼睛嗎?」

  季月抬起眼睫,清澈的雙眸直直盯著白稚,「我很喜歡。」

  「所以我想要阿稚再對我做一次。」

  白稚:「……」

  ……這也太羞恥了叭。

  本來還以為季月突然又發病了,原來只是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白稚當即鬆了一口氣。

  可她又立刻難為情起來。

  她當時親季月眼睛那一下真的只是下意識的反應,是被美色所惑,不是真的想親上去的啊啊啊!

  天知道她那個時候怎麼會像個色鬼一樣,主動去親季月。

  白稚一直很努力地讓自己忘記這段記憶,結果季月倒好,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又讓她想起來了。

  太羞恥了……太羞恥了太羞恥了太羞恥了……

  白稚只是稍稍回憶了下,白皙的臉頰便瞬間染上綺麗的緋紅。

  「不用了吧……」白稚窘迫地低下頭,不讓季月看到她發燙的臉頰,「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管。」

  季月的任性脾氣又上來了,他指了指自己眼睛,拉著白稚不讓她走,「反正我喜歡。」

  白稚:「……哎。」

  自作孽不可活,顏狗果然不得好死。

  羞恥就羞恥吧,反正她早就被季月看光了,親一下眼睛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她以前想要親親自己的貓兒子,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現在有隻人形大貓主動送上來給她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她還在這裡扭扭捏捏,這樣不對啊!

  白稚自我開導了一番,越想越覺得心胸開闊。

  看著季月期待的眼神,她乾脆心一橫,閉上眼睛,顫顫巍巍地吻了上去——

  少女柔軟的雙唇輕輕碰上了季月的眼睛。

  如蜻蜓點水般,季月的睫毛微微一顫,眼眸里隱約有粼粼的波光在浮動。

  「……可以了嗎?」

  白稚小聲問道,正要移開雙唇,季月忽然將手繞到她的頸後,一把托住她的後腦勺。

  「再來一次。」

  白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