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朝著王梟就是一下子。
王梟看著匕首刺過來,躲都沒躲,也沒有反抗,眼瞅著匕首刺入小腹,鮮血緩緩流出。
黑山蛇當即就要拔出匕首。
被王梟直接按住手腕。
黑山蛇連續兩下,沒有拔出,後退一步,盯著王梟,明顯有些觸動。
肖宇浩靠在房間角落,嘴角掛著笑容,就這麼盯著小黑,一副任你宰殺的樣子。
范賞衝到了黑山蛇身邊。
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瘋了嗎你?」
小黑咬牙切齒,根本不理會范賞。
「王梟,我就問你一句,你躲不躲開?」
「你要做什麼?」
「宰了他,給小河報仇,宰了他,省得他拖累更多的人。」
「小河的事情是意外,他不是故意的,而且,這裡面我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你要是真的給小河報仇,你就衝著我來吧。」
「王梟!」
小黑叫吼了起來,手指王梟。
「你是不是非要袒護他!袒護這個廢物!袒護這個只會惹麻煩的渾蛋!」
「這不是袒護,這是事實!」
王梟也火兒了。
「小河已經死了,所有人都不舒服,所有人都難受,包括他也是一樣。你好好看看他!」
王梟情緒激動,手指肖宇浩。
「你見過他這個樣子嗎?他已經夠自責了。」
「自責有什麼用?自責能換回小河的性命嗎?自責能讓我兄弟活過來嗎!如果不是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擅自行動,小河會死嗎?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來,小河會死嗎?」
小黑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鏡子。
「咔嚓」的聲響,他滿手鮮血,眼圈通紅。
「別TM地給我提內疚,如果自責有用,道歉有用,那我給你道歉,給他道歉,我給你們跪下都行!你們把小河還給我,把我弟弟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啊!!!」
黑山蛇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王梟瞬間也火了。
「那他媽你殺了他,你宰了他,小河就能活過來了是嗎?他死了,你心裏面就開心了?」
「對,我就是開心了,若是今天不殺了他,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他害死的!小河是第一個,馬小天是第二個,你王梟或許就是第三個!你他媽給我滾蛋,今天誰攔著我。我就宰了誰!」
黑山蛇話音剛落,又沖了上來。
王梟站在原地,抬手拉住小黑。認著小黑瘋狂叫吼,對自己又打又罵,就是不鬆手,畢竟體型在那擺著呢,小黑再如何,也掙脫不開王梟。
房間裡面太吵了。
陳濤,王昊一行人也沖了進來了。
聽著小黑的叫罵,看著王梟胸口的匕首,看著肖宇浩的脖頸,陳濤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他和肖宇浩之間的關係,自然不用說。
他突然之間上前,一拳朝著小黑的側臉就掄了上去。
這一擊勢大力沉。
直接就把小黑掄了一個跟頭。
陳濤可不慣著小黑。從兜裡面掏出手槍。
「狗日的,老子一槍崩了你!」
王梟抬手抓住陳濤的手腕,用力一搶,上前對準陳濤就是一拳,他也是火兒了。
「這他媽有你什麼事!還嫌不夠亂是嗎!」
他聲音嘹亮。
「都給老子安靜下來!!」
王梟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也是因為腰腹的傷。他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房間內這才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會兒。
躺在病床上的馬小天,睜開了眼睛。
他的聲音非常虛弱。
「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麼啊。」
言語之中更是充斥著無奈。
隨著馬小天這句話,窩在角落的肖宇浩,躺在地上的小黑。站在窗邊的王梟,靠在牆邊的陳濤,連帶著站在人群中的范賞。
大家終於安靜了。
馬小天聲音小得可憐,簡簡單單說了幾個字,說得他滿頭大汗。
「黑,黑山蛇,給,給,給哥個面子,算,算了吧。好嗎?肖,肖宇浩,他,他就是這個德,德行,江山易改,本,本性難移,你,你和他,喘。喘不了,這個,這個氣的。他,他也不想這樣的。都,都是,兄弟。生生死死,不離不棄了這麼,這麼長時間。原,原諒他吧。已經,已經,已經死了很多,很多兄弟了。算,算了。」
馬小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在場所有人當中,馬小天是最有資格說這番話的。
他在開陽城,差點死在金簡的手裡。
在死亡山區,差點死在古月天的手裡。
現如今在光輝城,差點死在金勝的手裡。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肖宇浩。
結果這肖宇浩還和馬小天打仗。
現如今馬小天這麼一說,黑山蛇又看了眼房間裡面的其他人。
王梟一行人,加上陳濤一行人。
最後,黑山蛇堅定地搖了搖頭。
「天哥,我沒有你那格局,也沒有你那心胸,我死都原諒不了他。」
言罷,黑山蛇轉身就走。
王梟腳下一個踉嗆,差點摔倒在地,周邊的人群立刻撲了上來。
「梟哥,梟哥。」
雖然現如今,陳濤一行人是肖宇浩的嫡系,王昊一行人是馬小天的嫡系。
王梟沒有嫡系,只有幾個兄弟。
但是,在這個集合當中,王梟是所有人心目中,當仁不讓的NO.1,帶頭大哥。
做人做事,一點毛病挑不出來。讓人心悅誠服。
他們能有今天的地位,權利,財富,全是王梟掌舵帶出來的。
沒有人不信服王梟,也沒有人不感激王梟。
還好,這裡是醫院,一行人趕忙抬著王梟上了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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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緩緩降臨。
光輝城唯一的一處孤兒院。
光輝孤兒院。
在孤兒院後方,有一處墓園。
在這裡埋葬的,都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大河和小河的墓碑,都矗立在這裡。
此時此刻。
黑山蛇坐在兩個人的墓碑前,眼噙淚水,一邊喝酒,一邊燒紙。
時不時地還會抬手去摸墓碑上的照片。
似乎在摸著自己的兄弟一般。
王梟緩緩的走了過來。
坐在了小黑旁邊,看著墓碑的這一刻,眼圈也紅了。
捫心自問,王梟雖然與大河小河認識的時間不如小黑長,但是感情絲毫不比小黑差多少。
這大河小河兩兄弟,別管自己多窮,多苦,但對待王梟,以及王梟的母親,也真是沒得挑。
黑山蛇知道自己捅了王梟一刀,內心也挺後悔。
王梟過來了,沒有任何責備,一邊燒紙,一邊舉起酒杯,與黑山蛇碰杯。
他抬手摟住了黑山蛇的肩膀。
「哥其實特別理解你。」
這一個動作,這一句話,終於打爆破了黑山蛇最後的倔強。
淚水順著黑山的眼角流出。盯著墓碑。
「我們幾個打小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親人!說實話,我的記憶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的孤兒院,仿佛是快要死掉了,然後被人救了,然後就到這裡了。」
「我從小就體型瘦小,為此經常受欺負!在孤兒院的時候,其他孤兒總是欺負我。他們動不動就對我拳腳相加,語言侮辱,不讓我吃飯,所有的勞動都讓我做。我是整個孤兒院,最被人看不起的人。幾乎也沒有人和我玩。我那個時候活得很自卑,唯唯諾諾。」
「只有大河小河從來不嫌棄我。他們會和我說話。會把他們的飯分給我吃。」
說到這,小黑似乎又想到了從前,哭得更難受了。
「我們三個人分兩份飯,他們倆看我體型瘦弱,缺乏營養,每次都都把最有營養的給我吃。我吃飽了,他們兩個再吃。兩個人都不愛說話,但就是那笑容。讓人心裏面真是舒服。」
「後面再有人欺負我的時候,他們哥倆就會給我出頭。對方人多勢眾。我們就三個人。但是他們兩個從來沒有服軟過。漸漸地,我也沒有那麼好欺負了。但是我們三個在孤兒院,變成了異類。再後面,才有的二棒槌。」
「二棒槌剛來孤兒院的時候,也是被那些人欺負,說他是傻子。他們把二棒槌當狗一樣地愚弄。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幫助了二棒槌,從那以後,我們四個人的集合就形成了。」
「我們四個變成了這個孤兒院的異類。說實話,我們對於孤兒院,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我們沒有家啊。所以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因為這裡是我們認識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小馬哥打賞加更一,謝謝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