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小天,王梟倒沒有任何隱瞞。
「能忙什麼啊,忙著再想,我們如何能破這個局,如何能活下去唄!」
馬小天苦笑了一聲。
「一邊魏志坤,一邊陳林根,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怎麼破啊?」
王梟嚴肅了不少。
「只要能夠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我們可以拼的。」
「真的嗎?如何拼?就靠著我們?最多加上一個任嘯天?不說陳林根,連魏志坤都夠不著吧?」
王梟沾濕毛巾,給馬小天擦洗臉頰。
「天哥,你先好好養傷,別想其他,我們走一步看一步!」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這話說得簡單啊。」
馬小天嘆了口氣,明顯有些悲觀。
王梟倒挺平靜。
「說實話,若非之前有人不講規矩,暗殺偷襲魏志坤家屬,炸死影刀,把矛盾激化!逼急了魏志坤!我們根本不至於落到現如今這種地步的。」
「是這群人壞了我所有的計劃,連累了我們,甚至於把夏濤和劉騷九都連累了。」
「若非如此,我有絕對信心在魏志坤徹底反應過來之前,在光輝城站穩腳跟。雖說肯定壓不住魏志坤。但是絕對可以和他保持住一定的默契平衡。大家就像是李康與魏志坤一樣。互不招惹。這樣其實就挺好。」
「可是啊,哎,天不遂人願!」
王梟滿臉的不甘心。
「還有陳林根的事情,起因都在金簡,這些日子我一直也在思考這個事情。」
王梟皺起眉頭。
「我們和金簡之間定然是沒有任何直接矛盾的,可是金簡卻要對付我們,原因肯定是我們得罪了金簡身邊的人。而且一定是金簡的好兄弟。」
「咱們這些人和光輝城以外的人,是沒有任何仇怨的。那就說明,這個仇恨根源在光輝城。」
「光輝城內,咱們也只和魏志坤一個派系的人有仇怨,魏志坤和金簡之間是沒聯繫的。那金簡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呢?總不能是鯊魚,獨眼,海盜他們幾個的仇怨吧?」
「那肯定不會,光澤區的人和光輝城其他區的人都不怎麼來往,更別提遠在千里之外的開陽城了。更不會有什麼交集。」
「那你說是為什麼呢?真的,我的腦袋都快想炸了。若非不是這個契機,我們也不會交惡陳林根,也不會發生後面這麼多事!」
「這段時間我也在想這個事情,毫無頭緒。」
哥倆都沉默了。許久之後,還是王梟打破了沉默。
「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挽回!我們只剩下最後一條路了。所以我才會如此焦急地催促梅志康,讓他加快進度。」
「因為從一定意義上面來講,我們返回光輝城,只需要抗住魏志坤就可以了,在外面,還必須要考慮陳林根。」
「什麼意思?」
「魏志坤的事情,因為他舅舅,萬城不會插手!但陳林根的事情,萬城肯定會管到底的!前者是我們自己的矛盾恩怨,後面,是萬城和陳林根的矛盾恩怨。陳林根的人若是真的進了光輝城對付我們,以萬城的脾氣性格,絕不會放過他們。所以我們在光輝城其實會更安全。」
馬小天笑了。
「我真的很好奇,我們究竟靠什麼,可以扛得住魏志坤。你的自信根源到底在哪兒!」
「好好休息吧,天哥。」
王梟笑呵呵地給馬小天擦洗完畢。
「我晚上約了人。」
王梟抬頭看了眼任嘯天。
「任大哥,得麻煩您陪我去一趟。」
任嘯天「嗯」了一聲,隨即道。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哪兒來的自信,認為你們可以抗住魏志坤,連我們都躲了。」
王梟「嘿嘿」一笑。
「如果一切順利,按照這個進度下去,不用多久,你就會看到了。」
王梟內心壓力也極大。
「在這之前,我們得先藏好,要活下去!」
說到這,王梟話鋒一轉。
「這人都跑哪兒去了,怎麼一個都沒在。」
現如今黑山蛇拜師學藝,天天跟在黃淵屁股後面,極少回來。
三角嫖行蹤詭異。極少回來。
但是小河和豐笑笑他們每天還是要回來住的。
王梟和任嘯天要走。
總不能把馬小天一個病號留在房間。
「我剛剛好像看見小河和二棒槌在後院。」
王梟正要打電話呢,聽見任嘯天這麼一說,即刻前往後院。
酒店後院挺大。
亂七八糟,毫無規劃,到處都是垃圾。
豐笑笑,小河,二棒槌,三個人靠在牆邊,正在點火。
王梟皺了皺眉頭,趕忙上前。
「你們三個大晚上的不回房間。」
王梟瞬間語噎了,因為他看得清楚,這幾個人在燒鬼鈔。
二棒槌像是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兩腿張開,微微抽泣。
小河蹲在一邊,面無表情。
豐笑笑靠在牆邊,看著火堆兒,手上拿著一瓶白酒,一口一口地喝著。
王梟突然之間想到了一些什麼。
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錶。
腦海中一瞬間浮現了大河的樣貌。
時間過得真快。
一轉眼的功夫,一年了!今天還是正日子。
光輝城肯定是沒有辦法回去了。也就只能從這裡給大河燒燒紙了。
王梟蹲在小河身邊,點著一支煙,引燃鬼鈔。
火勢越燒越旺。
「兄弟,抱歉,日子過迷糊了。忘了日子。別和哥一般見識。」
王梟的眼圈,一瞬間就濕潤了。豐笑笑上前一步,把手上的白酒瓶,遞給王梟。
王梟舉起白酒。
「大河,當哥哥得給你賠禮了。」
言罷,王梟「咕咚,咕咚」的大口開喝。
喝到一半兒,小河搶過了王梟的酒瓶,自己跟著喝。
「給俺留點。」
二棒槌依舊抽泣。
小河留了一個根兒,遞給二棒槌。
二棒槌擦著自己的眼淚。
「哥,我想你了,從小到大,咱們兄弟從未分開過這麼長時間。」
越說,二棒槌哭的聲音越大,手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小河起身,拍了拍王梟的肩膀。
「梟哥,都知道你為大家的事情在忙碌,不用自責。他也知道。」
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微風吹過,灰土亂飛。
氣氛極度壓抑。
二棒槌突然之間轉過身。
在自己身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張小橫。」
畫上了幾個圈兒。
拿著一些鬼鈔,燒了起來。
豐笑笑上前踢了二棒槌一腳。
「你是不是瘋了?」
二棒槌一本正經。
「提前給自己燒點,省得下去了以後,沒得用!」
王梟抬手就給了二棒槌一耳勺。
二棒槌一臉委屈地摸著自己的腦袋。
「你們打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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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功夫,又過去了二十多天。
光輝城內。劉騷九依舊死守聖殿,寸步不離。
魏志坤把聖殿團團包圍,先後試探性的幾次強攻。
皆因聖殿內到處埋放的炸藥,鎩羽而歸。
這幾次強攻,幾乎都沒有看到劉騷九他們的身影。光聽見爆炸聲了。
似乎給人一種,整個聖殿布置滿了炸藥的錯覺。
魏志坤他們的人走到哪兒,炸藥就炸到哪兒。
多多少少也給魏志坤他們帶來了不少傷亡。
這令魏志坤他們甚是頭疼。
龔誠針對於偷襲魏志坤勢力的調查,也沒有太大的進展。舉步維艱。
現如今這魏志坤和劉騷九,也算是徹底僵持上了。
暫時誰拿誰也沒轍。一個不敢沖,一個不敢出。就這麼耗上了。
這兩撥人亦吸引了整個光輝城的注意力。
說實話,劉騷九這一次,讓整個光輝城的人,都重新認識了他。
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劉騷九居然能在魏志坤召回坤門六虎的情況下,抵抗這麼長時間。
更沒有人能想到,平日裡臭名昭著,無惡不作,深受鄙視的劉騷九,居然能做出來散盡家財,撫恤下屬的行為。
人性真是複雜。
大千世界總店。
魏志坤的辦公室內。
一個身影走入房間。
魏志坤,邊祥卓一行人趕忙起身親自迎接,足以見得來人的身份尊貴。
雙方一陣客套,魏志坤把男子扶上正位。
他站在一邊端茶倒水。
邊祥卓從側面拿出一張詳細的聖殿地圖,擺放在了男子面前。
「楊兄,這就是聖殿的整體地形圖,上面標註的紅點兒,就是我們的人現在的駐防區域。」
男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地圖上,先後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就這樣?」
「是的,楊兄,就是這樣。」
男子突然之間笑了起來,不停地搖頭。
「就這麼一點點事,葉叔還需要讓我來親自處理。他可真是夠看重你的。」
男子從邊上緩緩起身。
「魏大哥,這裡還是要您做,畢竟您年長我不少。咱們之間,也就別客氣了。」
「楊兄,這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男子認真的搖了搖頭,魏志坤思索了片刻,重新坐下。
「楊兄,那我就不客氣了,你看現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男子從兜里掏出一枚虎牙令牌,遞給魏志坤。
「魏大哥,現在麻煩您幫我做兩件事。」
「您說。楊兄。」
「第一件事,拿著我的虎牙令,去幫我召集一批已經退伍的老下屬回來,我會給你他們的家庭住址。有些人電話能聯繫上,有些人電話聯繫不上,所以需要你安排人親自接送!」
「務必要準備一筆豐厚的報酬!我不用,但是他們得用。因為此事有一定風險!」
「放心吧,這是小事。一定包楊兄滿意。」
「第二件事,光輝城,有個叫盧念川的人,你是否聽說過?」
「盧念川?」魏志坤點了點頭「此人在我們這裡,還是蠻有勢力名氣的。」
男子「呵呵」一笑。
「那是我摯友,已經多年未見。現如今既然我已經來到了光輝城,還是麻煩您挑時間讓人帶我去見見我的老上司。讓我們喝點酒,敘敘舊。畢竟集合人手,也是需要時間的。」
魏志坤有些好奇。
「楊兄,您和盧念川還有交情?」
「還不是一般的交情。」
魏志坤點了點頭。
「那好,我馬上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