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確定自己這麼做不會後悔?」黑風忍不住問道。
了悟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既然做了,自當無悔,只不過心中難免對師弟有所擔心,所以想儘快離開此地,如若不嫌還請二位想些辦法可好?」
雲逸頓時就笑了,「你這和尚也是可以,剛才送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和我們出去送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了悟亦還之一笑,「出家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自進入墟界以來這一路上都在受雲施主護佑,若此時因一己之私而棄雲施主於不顧,小僧自問過不去心中之關,因此還請雲施主莫要多說,眼下儘快從此地脫身方位重中之重。」
一番話下來,雲逸和黑風盡皆啞口無言,二者互相看了看,也全都看出了對方眸中的無奈,只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卻也不好再多說其他,畢竟了悟這麼做也是一番好心。
「想不到這禿瓢還挺能說,本王佩服!」黑風暗暗嘀咕道,不過隨之就又怒了起來。
「狗屁的天地神物,他喵的,還搞什麼區別對待,小雲子怎麼就成變數了,如果不是打不過他們的話本王非得一個個都將這些傢伙給撕了,真是氣煞我也!」
雲逸卻是淡然一笑,「想那麼多作甚,我雲逸一路走到這一步也不曾求過人,但也沒死,這次我還真就不信會死在外邊那些畜生手上,接下來我們好好等待戰機,也是時候開溜了。」
「戰機?都這種時候了還說個屁的戰機,除了硬闖還有其他方法嗎?」黑風反問。
雲逸點頭,隨即抬手指向頭頂那寄身於離魂樹青葉之中的無數戰魂。
「怎麼沒有,雖說他們選擇袖手旁觀,但應該正常發生的事情總歸還是要有的吧!畢竟之前他好像也對周官說過此地戰魂總歸會有脫離之時不是嗎?」
黑風一愣,隨之眼睛也逐漸亮了起來,「小雲子你是想說等那些戰魂再度出現脫離情況的時候,咱們跟在那些戰魂身後跑路?」
雲逸緩步走到離魂樹前方,而後不急不緩的就此席地而坐,看著上方那偶有青芒閃爍的綠葉,低聲道。
「深淵之上的魔獸大軍有多麼恐怖你我都非常清楚,若單單以我們三個的實力想要從中強行突破無異於痴人說夢,但是如果有此地戰魂做前鋒,從而吸引火力的話,我們能夠活著離開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了很多,而且除了這個辦法我們貌似也沒其他可行計劃了。」
「那空間挪移呢?」黑風問道。
雲逸嗤笑一聲,「你當我事先沒有試過麼?此地空間早已被這三大神靈禁錮,估計除了他們在這個深淵世界中根本就沒人可以打破這空間禁錮了,而且我想深淵之外的那些魔獸經過之前一役後對於我的虛空聖印也做了相應防備。」
「因此就我估計,出了深淵我們一樣無法進行空間挪移,而且最起碼都要衝出百里範圍之外,若是無法突破那倒也無所謂,畢竟黃泉路上也算不上孤單不是!」
了空聞言隨之一笑,黑風更是咧開了大嘴,「這樣你就不怕有人說你褻瀆了那些曾經為了保衛此界而慷慨赴死的前輩先人嗎?」
「褻瀆?」雲逸眸中精光閃爍,「是否褻瀆任憑他人去說,但至少現在我們的想法是與接下來會出現的戰魂前輩們共同作戰,我不否認其中有利用的因素,但如果連命都保不住,褻瀆與否對我們來說貌似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黑風頓時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才是本王認識的小雲子,什麼廢話都不說,干就是了!」
然了悟卻是輕聲說道,「雲施主心中貌似還有餘怨未消,這不太好。」
「嗯!」雲逸頗為大方的承認了了悟的說法,「相信無論是什麼人在這種情況下心裡都會有些怨氣吧?只憑一個狗屁的未來變數便想就選擇這般做法,如果我說無所謂相信了悟大師你會信嗎?」
「所以,現在的我懶得再去想其他太多無用之事,只求自己能夠好好活下去,讓這些對我從未信任過的傢伙睜大眼睛看我未來又會如何,我又是否會站在噬天獸的陣營之中!」
說話的同時,雲逸眸中眼白逐漸有黑紋浮現,但與之前不同的卻是他這次根本沒有任何失控的徵兆,其神情依舊淡然,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其身前的擎天巨樹。
就像是受到了雲逸話語的影響一般,離魂樹之上突然有近十片青葉緩緩飄落。
青葉落地瞬間,戰魂怒吼隨之響起,與之前情況一般無二,這些戰魂對於雲逸三者盡皆視而不見,就此挾裹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那深淵之上的出口悍然衝去。
同一時間,雲逸眸中精光閃爍,轉身對黑風與了悟沉喝一聲,「走!」
黑風聞言直接縱身跳到雲逸肩頭,而後雲逸便跟在那些戰魂身後極速衝去,了空也是一言不發的縱身飛出,與雲逸並肩而行。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這地底世界的瞬間,雲逸霍然轉身,在這一刻,於他眼中好似同時浮現了離魂樹與冰靈火靈三者。
他嘴角露出一絲漠然笑意,口中低語,「若你等不死,來日再見,我定立於絕巔,將你等口中變數踩在腳下!」
下一瞬,雲逸身影就此消失在那深淵之中,而那離魂樹卻像是聽到了雲逸的低語一般,沒來由的突然晃動了兩下。
「我們這樣做真的對麼?」地下世界突然響起了煉虛冰靈的聲音。
對此離魂樹卻是保持沉默,並未發表自己的任何意見,然而混沌火靈卻是直接冷哼一聲。
「有何錯之?修鴻蒙之法的人我們見過的還少?最終那個不是給一方世界帶來了無法估量的破壞,就憑這個連大道都不曾觸摸到的年輕人還妄想以此踏足絕巔,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而且我非但沒有直接出手將之鎮殺,還送其混沌火本源,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剩下的自然要看他自身造化,若止步於此那也只能說他命中該有此劫數,又與我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