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霄嘆道,「我這年紀進入靈泉境,怕是修行宗門不收的,還能怎麼樣,在家做散修唄。」
「散修可不易啊!」柳城主長嘆一聲。
他就是一介散修,深知散修之艱難,背後沒有修行宗門撐腰,一切都要靠自己!
缺乏靈草丹藥這些還在其次,最關鍵是沒有合適的修行功法!
這是所有散修的煩惱。
夏雲霄也感嘆道,「城主說得不錯,散修沒有道統傳承,修行不易。進入靈泉境,就相當於一隻腳踏入修行之門,必須要有貫穿始終的基本功法才行。」
柳城主笑道,「你家夏陽不是進入了炎陽宗,怕是得到炎陽宗賜予的非凡功法?」
「哪敢!」夏雲霄嚇得臉色一變,「修行宗門對基本功法管的可嚴,城主這樣說,是要我夏家滅門啊!」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柳城主哈哈一笑,又道,「宗門特有的基本功法,當然是不方便外傳。但是夏陽既然進入了修行宗門,接觸到這些功法的機會還是很多,如果他幫著聯繫一下,購買一份適合你修行的基本功法,還是不錯的。」
「不不不,他也是剛去沒多少年,我不能拖累他。」夏雲霄還是擺手拒絕這個建議。
柳城主眉頭一動,大概明白了,笑道,「說起來,夏家也是很有傳承的家族,幾位夏家長老雖然不出世,但是也會留下一些家傳功法,雲霄老弟修行自家功法便是。」
夏雲霄苦笑道,「目前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在這個世界,一個家族之所以能凝聚在一起,能長期生存,能薪火相傳。
最重要的傳承,不是產業,而是功法!
一部好的強大的傳承功法,可以讓這個家族強者頻現,高手如雲,還愁家族不大興?
就說現在的京城皇室,也是「半部玄經」起家,由此可見功法的重要性。
眾人來到後殿,這裡已經安排下酒宴,都是美酒美食,放滿一桌,有專業的廚師製作,也有夏府的侍女伺候,眾人坐下,濟濟一堂。
「諸位,今天是雲霄的大喜之日,大家不用客氣,盡情開懷!」
夏雲霄說了兩句,就坐下了,笑道,「柳城主,你也說兩句?」
「大家莫要拘謹,多吃多喝。」
柳城主一心修行,不愛管這些,隨後說了兩句,這才又低聲道,「雲霄老弟,柳某不敬,想問一下你夏家功法是何級何階呢?」
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級,每一級內部,又分成上中下階,算起來也就是十二等。
根據功法的內容和最終修煉的高度,來確定這一份功法的等級。
不過這種事是各家族的秘密,不便拿出來說。
柳城主一心修行,對人情世故淡泊一點,這才開口詢問。
夏雲霄不說也不好,只能道,「城主,咱們小家小戶的,哪裡有什麼強大的功法,都是黃級功法而已。」
他這裡就有點小狡猾。
散修家族,基本都是黃級功法,他這句話說了等於白說。真正關鍵的,是黃級上中下階,這決定一個家族強者能走多遠,他並沒說。
柳城主倒也沒有細問,倒是笑道,「說起來我倒是比你強,我修行的是一套玄級下階的基本功法。」
「哦?」夏雲霄眼睛一亮。
玄級和黃級,相差一級,可謂天壤之別!
事實上,夏家祖傳的基本功法只是黃級中階,距離玄級下階,那真是相差兩層天地!
柳城主主動說起這個事,莫非是有所目的?
夏雲霄連忙道,「城主大人,雲霄真是羨慕啊!」
「哈哈,你也能修煉啊。」柳城主微微一笑,在桌上用酒水寫了兩個字「吾皇」。
夏雲霄一看這兩個字,頓時臉色發白,搖頭苦笑道,「當初在京城做官,被人誣陷,差點死在那裡,皇家的鷹犬再也不想做了。」
柳城主提供的,正是皇家的《吾皇萬歲經》,這是一份玄級下階功法,修行之後,就是皇家鷹犬,想要背叛就無法得到進一步的功法。
所以修行這份功法,就得做好一輩子拴在皇室戰車上的打算。
聽見夏雲霄拒絕,柳城主也沒有多說,用手擦掉字跡,笑道,「雲霄老弟的兒子就在炎陽宗,聽說還很受重視,日後怕是要把雲霄老弟接到炎陽宗享福,我這一點機緣,當然是看不上了。」
其實夏雲霄想的就是這樣,被柳城主說出來,他臉色尷尬,連忙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我們也是努力在做,最後結果如何,自有天意。來,喝酒!」
「好!」
就在兩人剛舉杯喝了一口,就看見夏府的大管家匆匆而來,遠遠看著夏雲霄,來回走動。
「城主大人慢用,我有點事兒。」夏雲霄告了一個罪,離開酒桌。
「什麼事情這麼急?」
夏雲霄的臉色不好看,很顯然對於大管家打斷他接待客人,很是不爽。
大管家苦笑道,「老爺莫怪,實在是後院出了大事兒。」
「大事兒?」夏雲霄臉色一變,帶著大管家又走開兩步,到了無人處,才站定下來。
大管家這才道,「今天夏渾和麻婆領著人去韻竹院子裡,想要用黑狗血破除韻竹的妖法,可是誰知道,剛好遇到羽少爺醒了。」
「醒了?」夏雲霄臉色一震。
「沒錯。」
夏雲霄臉色非常複雜,又問道,「然後呢?」
「羽少爺見到韻竹被狗血淋頭,勃然大怒,讓在場之人全部自斷手臂……」
「混帳!」夏雲霄怒喝一聲,「他以為他是誰?狂妄小兒!」
大管家又繼續道,「麻婆等人見他甦醒,認定他是黃皮子附身,又激怒了他,被他斬殺當場!」
夏雲霄沒說話,但是臉色已經很難看。
熟悉夏雲霄的人都知道,剛才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其實並不是真怒。而現在這種黑著臉不說話,才是真怒,隨時會爆發的邊緣。
大管家嚇得不敢再說。
夏雲霄沉聲道,「說啊!」
「是。」大管家繼續道,「他斬殺麻婆之時,剛好夏渾帶著家丁到達。說他是黃皮子附身也不像,他認識夏九夏財他們,還記得當年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過他又變得十分狂暴,聽說夏渾想奪他家院子,他又把夏渾給殺了。」
「什麼?」夏雲霄臉色震驚。
殺死麻婆,斬斷僕役的手臂,這些事情其實不算什麼。
但是殺死了二管家夏渾,這就有點過分了!
要知道,夏渾是二夫人的親弟弟啊。
這下回去,二夫人怕是要不依不饒,讓夏雲霄頭疼。
「孽子!狂徒!他瘋了不成?」夏雲霄氣急敗壞,來回走動了幾圈,臉色黑里透著青。
大管家又道,「羽少爺也說了,讓夏九稟告老爺,說等您有空,他要見面拜見。」
「孽子!他要見我作甚,他要把我氣死嘛?」夏雲霄怒不可遏。
正在此刻,又有一名丫鬟飛快奔來,來到夏雲霄面前,就跪地道,「老爺不好了,快去救救二夫人,二夫人正在找繩子上吊呢!」
「媽的,都是那個孽子!」夏雲霄並沒有奔向後院。
二夫人自殺是假的,是做給他看,讓他處理這件事呢。
「你回去稟告二夫人,就說這件事我一定給她主持公道,讓她不要尋死覓活,我還要招待客人!」
說完,他又轉頭道,「這孽畜昏迷八年醒來,如此凶神惡煞,誰知道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韻竹也是,修煉妖法,為夏家所不容!我不是已經說了,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和夏家恩斷義絕!他也不要來拜見我了,讓他們即刻滾出夏家,以後和夏家再無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