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不慌不忙的拿起那個被袁銳朗摔壞的瓷器，細細的看了起來。
「誒？你小心點。這瓶子已經有缺口了，再給我摔一下.」
葉天笑著說：「怎麼，一個破瓶子還想訛人兩回啊。」
「什麼訛人？你把話說清楚。」
「行了行了，吵什麼吵，小孫！把人全都給我帶走！」
袁銳朗擔憂的拽住了葉天，問：「哥，咋辦啊？現在他跟我要八萬，這把是不是虧大了？」
葉天白了他一眼：「你識貨嗎？你就亂拿人家東西，拿就拿了，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都多餘管你，我不是叫你來找老葛的嗎？你找人了嗎？」
袁銳朗自覺惹了麻煩，不敢大聲說話：「還沒來得及找呢。天哥，你說他這個東西是假貨，對嗎？」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嗎？他跟你要多少？兩萬？三萬？」葉天看了那個工藝品，就算沒壞，值個2，3000已經算是頂天了，他覺得要是兩三千，姓袁的這小子估計早就認了。
要是上了萬，就不好說了。
這小子自從自己賺錢自力更生之後，比以前大手大腳的時候可收斂太多了，花上萬買個殘缺品，比殺了他都難受。
2，3萬是葉天按照十倍價值估算的，也是他故意詐賣家的一個說法。
看那賣家這麼著急，就知道他說對了。
「8萬。」
沒想到袁銳朗說了一個更高的價格。
葉天來了一句：「這麼貪啊！」
他們幾個人走在後面，那賣家還在安頓自己的生意，收拾擺在地上的那些個古玩，就沒跟他們一塊過來。
穿過人群的時候，葉天感覺有人撞了他的胳膊一下，回身一看，那人戴著個寬檐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臉，但是看身形，就是老葛。
老葛悄悄跟他說了句話：「晚上，到城中村來。」就閃身走了。
看來老葛還是信得過他的，把他說的話聽進去了。
派出所里，文物局的人聚在了門口，這是才被放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周局找人了還是劉處，鬆口了。
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以後怎麼著也避免不了打交道。
那個捂著鼻子的警察還在教育他們，讓他們以後不要激動，做這種事，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葉天就看見劉二主任連連點頭，跟他旁邊一塊來的人臉都是黑的。
「嘿，你怎麼又來了？」劉二主任問葉天，「又犯事了？哎，我就說吧，這趟就不應該出來，開始就聽我的的多好，看看現在吧！對了，你又犯了什麼事了？」
要不是看在劉二是文物局的一個小領導，他現在又在給文物局辦事，他都懶得理他。
「正好幾位專業人士也在，就幫我這個朋友鑑定個東西吧？我說的話人家警察未必信，你們有正兒八經的工作證，比我說話好使。」
難得見葉天有低眉順眼的時候，劉二這擰巴的心理狀態總算是好了一些，他說：「什麼東西？叫我同事們看看。」
於是這些人又從門口折回了局裡，給那個缺了口的瓷瓶做起了鑑定。
這警察再怎麼著，也知道人家是京城過來的文物專家們，幾個人統一口徑說這是個工藝品，這就不得不信了吧。
等那個賣家姍姍來遲的時候，他一個被告人反倒被關了起來。
人都傻了！
袁銳朗按照工藝品的價格給人家賠了2000塊錢，就這還是多給了點，然後就吹著口哨，走了。
周局已經到了陝省文物局，這些人也得轉戰到那邊去，看看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王孝慶本來讓葉天一塊走的，葉天稱：「還有一些私事沒處理完。」便留了下來。
臨行前，葉天提醒王孝慶：「你那個《天王送子圖》可保存好了，別讓陝省那幫人看見了。」
王孝慶說：「這東西在我手裡，他們還能搶去不成。」
誰能想到，這幅畫差點就被搶了去。
***
袁銳朗和管刃風自然是留下了陪著葉天的。
這下子兩個人不敢偷著往外跑了，市場裡陷井太多，一個不留神就得賠出去不少錢，有多少錢也不敢這麼造啊。
兩個人就等著葉天什麼時候得空了，帶他們去逛。
入夜，葉天要去城中村找老葛，兩個人也跟著一塊去了。
依舊是在黑不見底的樓道里爬到了五層。
老葛獨自等在這裡，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人臉。
袁銳朗有點害怕的說：「哥，我害怕。」
「你怕什麼啊？咱們三個大男人還怕人家埋伏嗎？現在是法治社會，咱都跟這邊的警察混這麼熟了，怕這個？」管刃風說。
他這個人走南闖北去的地方多，時常對朋友提出擔心，但是有自己的地方，反倒信心滿滿。
「來了。」老葛不知道在磨什麼東西，咔嚓咔嚓的響。
袁銳朗緊緊拽著葉天的胳膊，亦步亦趨的走在他身後。
葉天甩了幾次都沒甩下來，乾脆不甩了。
「隨便找地方坐吧。我這就這樣，沒有多餘的凳子給你們。」老葛語氣里也聽不出來情緒。
葉天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他跟前，說：「老葛，銅牛和銅器真品我可以買，還是之前說的價兒，東西給我看看，沒問題的話，咱們隨時可以交易。不過我有個前提。」
「你是想說不要再賣假貨了是嗎？」
「對！不瞞你說，今天市場裡就有一個賣家因為價格需要被關進去了，好在他沒成交，也就教育教育就會被放出來，但是你這個涉及的價值太高了，真要成交了，你得進去時間不短。」葉天是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也能聽得出來很真誠，「我知道你是因為這棟樓，我買了銅器，你們應該也能周轉周轉。這手藝造假可太可惜了，我可以幫你找找，給你們找一份體面的工作，你帶著村子裡有手藝的人干點正經事吧。」
老葛深深地嘆了口氣，良久之後，說了一句：「謝謝你啊！」
他不是個不懂道理的人，之前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因為這棟樓，欠了銀行幾百萬，每年的利息都大幾十個，再不想辦法，可能就剩跳樓這一條路了，也是可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