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皇后被姜雲絮的話給氣得不輕,氣不過抄起了桌子上的一隻茶杯就朝著地上猛地砸去。
「這混帳,居然敢威脅本宮!」
她是一國之母,誰見了自己不都是客客氣氣的,憑什麼姜雲絮會對自己如此無禮貌?
簡直豈有此理!
「娘娘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宮女不停地安撫。
等著穆皇后的情緒差不多了,才勸:「娘娘,姜雲絮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在京城,無數個人想要致她於死地,現在就剩下一個玄王妃的頭銜了,惹怒了姜雲絮,對咱們並沒任何好處。」
畢竟姜雲絮的醫術在那擺著呢,保不齊就用上了。
穆皇后逐漸冷靜下來。
「娘娘,姜雲絮對您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只是一個跳樑小丑罷了,您若煩了,直接打發就是了,實在沒必要耗費心思去對付姜雲絮。」
聞言,穆皇后臉上的怒火已經消失了一大半了,擺擺手:「今日她大婚,你代替本宮送一些賀禮去。」
「是。」
從皇宮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姜雲絮揉了揉小腹,她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上了馬車,紅俏立即將茶水點心準備好:「王妃,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墊一點肚子。」
「還是你貼心。」
在馬車內吃飽喝足之後,她才感覺整個人是活過來了,一路乘坐馬車回到了玄王府。
此時的玄王府已經散去了熱鬧,只剩下擺了一院子的聘禮,依舊高高懸掛的紅綢。
「奴才給王妃請安。」章管家走了過來,對姜雲絮十分的敬畏,他手裡捧著一直托盤,上面放著數把鑰匙:「王妃,這裡全都是王府的鑰匙,王爺吩咐了,由您掌管,帳本子奴才也都整理出來了,稍後便送去您院子裡。」
姜雲絮受寵若驚,她來玄王府只是想有一個避難所,並沒有想過插手玄王府的事。
她剛要拒絕。
殷風卻說;「您是王妃,理應管著玄王府,王爺吩咐了,讓您安安心心住著,不必受委屈。」
其實殷風覺得,楚玄知的擔憂都是多餘的,王妃彪悍,今兒京兆尹都吃了啞巴虧。
誰還敢給她氣兒受?
也幸虧王妃警覺,否則今日婚事肯定是辦不成的,玄王府還要被人恥笑。
之前殷風心裡膈應姜雲絮是和離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楚玄知。
可現在麼,殷風卻覺得姜雲絮不是個柔弱的,一路憑藉自己的聰慧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力上和王爺十分相配。
既然是楚玄知吩咐的,那她就暫時收下吧。
「我的院子在哪?」她問。
章管家立即指了一個方向:「王妃,奴才帶著您去。」
「嗯。」
一路跟著章管家來到了叫做瓏雪閣的地方,院子裡十分寬敞,亭台樓閣,院子中央還栽著一些花,院子的西北角還有葡萄藤,藤下按了個鞦韆。
院子裡說不上多麼豪華,卻十分的精緻,處處都是用了心的。
「姨姨!」
團哥兒沖了過來,張開雙手朝著姜雲絮撲了過去,姜雲絮驚喜不已,還居然給團哥兒專門打造了一個書屋和玩耍的地方。
「王妃,這位是王爺從戰場上帶來的遺孤,今年三歲了,如今也是玄王府的小公子。」章管家解釋。
姜雲絮詫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給安排好了團哥兒的身份。
「有勞了。」
「王妃客氣了,奴才不敢當,您若有任何需要,派個人去通知奴才就行。」
姜雲絮點了點頭。
所有人退下,姜雲絮抱著團哥兒進了屋,聽著對方嘰嘰喳喳像個小話癆一樣對自己說一些有趣的事。
與此同時
外面對於今日這樁婚事沒少議論,有人嘲笑姜雲絮恨嫁,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自己主動往男方家裡跑的,簡直不知羞恥。
還有人一併將姜宰相府和趙國公府一併給嘲笑了。
但凡是和姜雲絮扯上關係的,無一倖免,都被人給狠狠嘲笑了。
趙國公夫人一回府就被人給恥笑了,一屋子的人等著她回去興師問罪呢。
「大嫂,你膽子也太大了,母親分明說過了不准你去幫忙,你怎麼還敢忤逆母親呢?」二夫人嗤笑,一個蠢貨而已,何必討好。
真不知趙國公夫人是怎麼想的,居然還主動去巴結?
趙國公夫人沒理會二夫人,只是將目光看向了趙老夫人,也懶得解釋:「母親要罰便罰吧。」
她問心無愧。
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趙國公夫人還是會這麼做。
趙老夫人陰鬱著臉色說:「畢竟是玄知的媳婦,即便不喜,也只能忍著。」
「母親,可玄知都那樣對待咱們了,擺明了就是六親不認。」
二夫人至今也想不明白,娶桑憐就這麼難嗎?
長得美,又會醫術,偌大的玄王府還沒有桑憐的一席之地嗎。
為了拒絕娶桑憐,寧可得罪趙國公府,根本就不划算。
真是糊塗了!
二夫人現在對楚玄知已經失去信心了,殘疾王爺,娶了那麼個禍害,將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出息,根本就沒必要繼續巴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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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還能跟一個晚輩斤斤計較不成?」趙老夫人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想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了。
眼下還有更棘手的問題,就是桑憐該怎麼處置。
自從前幾日宴會之後,趙老夫人就夜不能寐,滿腦子裡都是趙國公府的名聲。
她憐惜桑憐,卻也只是心疼女兒這些年的鬱鬱寡歡,看在自己女兒的份上才想著厚待桑憐。
實際上,對是桑憐根本就沒多少感情。
趙老夫人看了一眼趙國公夫人:「我叮囑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趙國公夫人抿了抿唇,這事兒她費盡口舌和娘家人說了說,娘家大嫂也只是同意讓桑憐嫁大房嫡次子。
「母親覺得康哥兒如何?」
「康哥兒?」趙老夫人隱約有些印象,文質彬彬的男孩子。
「是我娘家大房的嫡次子,今年十五歲,來年參加春闈,大嫂的意思是可以先定下,明年春闈之後再商議日子。」
趙老夫人聞言點了點頭,對這個決定很滿意:「親家的安排,我肯定是放心的。」
二夫人這時選擇了裝聾作啞,她才不想讓娘家接受這個燙手山芋呢。
「外祖母。」
桑憐穿著件淺綠色長裙翩然而至,她身姿綽約,眉眼精緻,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進了門便跪在了趙老夫人跟前:「剛才的話桑憐都聽見了,多謝外祖母替桑憐安排,也多謝大舅母,只是桑憐心意已決,不打算嫁人,為了不耽誤趙家名譽,桑憐願意搬出去。」
說完,她咳嗽兩聲,小臉蛋兒越發柔弱了。
「這怎麼行呢,你才二八年華,正是好時候。」趙老夫人說:「康哥兒文采不錯,身份也不低,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外祖母,我這副殘破的身子嫁過去也只是耽誤人家,何必害人呢。」
桑憐虛弱的笑了笑,伸出纖細的手指拉住了趙老夫人的衣袖,輕輕晃動:「至少在桑憐身子痊癒之前,不能就這麼嫁了人。」
聽她這麼說,趙國公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拗不過,趙老夫人只好點頭答應了,一抬頭就看見了女兒趙倩茹淚眼婆娑的站在門框邊上,趙老夫人見狀心就軟了,長長的嘆了口氣。
趙國公夫人也看得出趙老夫人並不想將人給送走,於是說:「不如買下隔壁的院子,讓桑憐去休養,也沒人打攪,這樣一來也算是保全了趙國公府的名聲。」
趙老夫人立即點頭:「這也算是個折中的法子了。」
「隔壁院子可不便宜,這錢又該是誰出呢?」二夫人追問。
前年她派人打聽過,至少要三萬兩銀子呢,她可捨不得掏錢給不相干的人買。
趙倩茹沒好氣瞪了眼二夫人,又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趙國公夫人。
這回,趙國公夫人就像是沒看見,垂眸不語。
無奈,趙老夫人說:「中公出一萬兩,餘下的全部從倩茹那出。」
聞言,二夫人撇撇嘴,說是從趙倩茹那裡出,還不是老夫人掏錢。
以往趙國公夫人肯定會說自己掏出五千兩,可現在她看清了趙倩茹,多一個子都不想給。
趙倩茹沒等來任何人的支持,只好一臉勉強的答應了。
於是趙倩茹就帶著桑憐搬去了隔壁,說是隔壁,其實院子給打通了,走過來也沒多久,非常的方便。
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趙倩茹吸了吸鼻子,將桑憐攬入懷中:「是母親沒用,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母親一定會想法子讓你如願以償。」
「母親,玄王並不在京城了,女兒即便是去了玄王府,也見不著玄王。」桑憐垂眸輕輕說。
令她非常意外的是,今日婚禮還成了。
姜雲絮現在就是名副其實的玄王妃了。
「玄知這孩子也不知道哪一個筋搭錯了,竟然會娶醜八怪,明明你才是最優秀的。」
若不是桑憐中毒,非楚玄知不可,趙倩茹還覺得一個殘疾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呢。
「母親,女兒想離開府上幾日,若是……哪怕是不要名分,只要解了毒,女兒就可以多陪著母親了。」
趙倩茹聞言猶豫了,然後咬著牙說:「成,你去吧,府上我來替你打掩護。」
「多謝母親。」
……
姜雲絮陪著團哥兒睡了一個時辰,直到紅俏來喊人,她才睜開眼睛。
睏倦的打了個盹兒,伸了個懶腰。
「主子,湘雅公主喝醉了酒,被人關在了船上,和侍女走散了。」
話落,姜雲絮的困意立即就消失了,讓人將團哥兒送去了隔壁院休息。
她趕緊用水洗了一把臉,卸掉了妝容,打扮成一個小廝的模樣,為了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還特意化了妝,在臉上點上了密密麻麻的雀斑。
「走。」
從玄王府的後門出發,換了馬車一路趕往,來到了船坊上果然看見了酩酊大醉的湘雅公主。
好好一個姑娘怎麼就這麼惡毒呢,幾次三番對自己下狠手。
「主子,現在該怎麼辦?」紅俏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動手殺了她的準備。
姜雲絮卻笑了笑,動手將湘雅公主的衣裳給扒掉了,沒空欣賞膚白如雪,只是在她的身上尋找胎記,或者記號,默默的記載下來。
然後又讓紅俏幫忙弄暈了對方。
姜雲絮掏出早就從空間內準備好的紋身針,在湘雅公主潔白如雪的背脊上刺下一副幾個字,陵州國必亡
「主子……」紅俏倒吸口涼氣,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姜雲絮卻不慌不忙的繼續在上面刺,她動作很麻溜,又在地上寫了一首藏頭詩,隱晦的指著陵州帝早晚沒有好下場,又加了幾個圖騰。
這是現代塗料,根本洗不掉,這樣的圖案要一輩子都跟著湘雅公主。
等一切都忙完了,姜雲絮深吸口氣,又在湘雅公主身上揉捏兩把,導致她雪白的肌膚上傷痕累累,像是經歷過什麼似的。
這算是給湘雅公主的一個小小懲罰。
兩次誅殺這筆帳,她會一點點討要回來。
「走吧。」
離開了船坊,湘雅公主倒是沒人敢動,等著她醒來已經是天黑了,看著自己衣衫不整又渾身斑駁點點的樣子,湘雅公主揉了揉眉心,竟一點也沒有恐懼和害怕,而是找來了老鴇,大手一揮就要給銀票。
老鴇看著對方手裡拿著一張紙出來,臉色就綠了。
「這位客官,你這是做什麼?」
湘雅公主聞言皺眉冷笑:「還嫌少,我不過是要你保密今日之事,你還敢訛詐我不成?」
老鴇氣不過:「你倒是低頭看看自己拿的是什麼,我做生意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拿紙來糊弄我。」
湘雅公主聞言低著頭看了眼,頓時臉色就變了,她出來的時候明明就帶了兩萬多的銀票,怎麼會不見了?
而且還全部變成了紙?
「是不是你派人調換了,我可是帶足了兩萬兩!」
老鴇氣笑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媚娘是什麼身份,會做出這種偷雞某狗的事兒,你若是想賴帳,我只好去報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