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當了一天的齊王,逐出儲君圈

  姜雲絮朝著楚宥齊翻了個白眼,這狗男人嘴裡就吐不出一句好話。

  「姜雲絮,你太卑鄙了!」

  楚宥齊見她不吭聲,還以為是自己說對了,便開始破口大罵:「你這樣低賤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王妃!」

  「住嘴!」姜雲絮怒呵:「本妃是皇上欽賜,齊王可是質疑皇上?」

  他抬頭看了眼位置上的陵州帝,聯想起剛才的話,臉色微變,慌張解釋:「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只是了半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惱羞成怒的瞪了眼姜雲絮:「兒臣只是覺得姜雲絮辜負了父皇的期待,頑劣不堪,難以擔任王妃身份。」

  屁話!

  姜雲絮暗自冷笑,你不仁休怪我不義,狗男人,等著倒霉吧。

  「夠了!」

  陵州帝懶得聽兩人吵吵鬧鬧的,開口呵斥,大殿上瞬間就安靜了。

  兩人垂眸,誰也不敢隨意開口。

  終於,陵州帝拿出了一摞藥方子,方子上記載著如何醫治小皇子的,有一部分是在宮裡當場寫的,有的是她從宮外寫著送進來的。

  藥方也是正常的藥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姜三姑娘,哪些是您從宮外帶進來的呢?」大總管將藥方子遞到了她跟前。

  姜雲絮看了眼,飛快地找出了其中五張:「這些都是在齊王府寫的。」

  她緊咬著齊王府三個字。

  大總管看了眼然後衝著陵州帝點了點頭,而姜雲絮的眼角瞄見了陵州帝的臉色又沉了沉,她心裡樂開了花。

  「公公,是不是這藥方子有什麼不妥之處?」楚宥齊搶先一步開口,心裡猜想著肯定是姜雲絮技不如人,醫壞了小太子。

  哼,這可是死罪!

  如今他是巴不得姜雲絮趕緊死,那張醜陋的嘴臉,看著就討厭。

  大總管嘆了口氣,裝模作樣道:「姜三姑娘,這信封上沾上了雪絨花的香氣,小殿下是聞不得的,您一定不是故意的,快和皇上解釋解釋。」

  來了!

  姜雲絮衝著陵州帝磕頭,故作一臉為難:「皇上可否屏退所有人,容臣女單獨稟報?」

  「這……」大總管拿不定主意,只好回頭看向了陵州帝,接收到對方的眼神示意之後,大總管抬手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其中也包括了楚宥齊。

  人一走,姜雲絮立即解釋:「皇上,臣女並不是有意要用絨花信寫藥方子的,只是習慣了,更不知會害了小太子,求皇上恕罪。」

  陵州帝沒有開口,只是用指尖輕輕敲了一下御案,下頜揚起示意她繼續。

  「臣女的庫房中有很多染了雪絨花香味的書信,那是因為臣女年少時情竇初開,知道齊王私底下酷愛雪絨花的香味,但雪絨花花期很短暫,臣女便想了個法子,將花瓣搗碎之後加入紙中,想討齊王歡心。」

  姜雲絮再次磕頭認錯:「臣女是無心之失,求皇上恕罪。」

  雪絨花只是夏秋之際綻放的一種花,酷似一團絨,故名雪絨花。

  但這種花知道的人並不多,更別提喜歡這種香味的了。

  昨兒陵州帝去了鳳儀宮時恰好趕上了小太子發病了,追查之下才知是信上染了香氣的緣故。

  索性小太子只是過敏了,吃了姜雲絮留下來的藥便恢復了。

  可陵州帝卻覺得這種香氣似曾相識,好像是在哪裡聞到過,想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想起來,這香氣跟盈貴人身上味道一樣。

  盈貴人……

  六年前入宮,姿色上佳,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又是善解人意,不爭不搶,很得陵州帝歡心,他一個月總能去盈貴人那裡坐坐。

  他派人找遍了皇宮,也沒找出來一朵雪絨花,那盈貴人的香味又是從何處而來?

  姜雲絮垂眸默默等著,其實她也是那天全府搜找團哥兒時,無意中發現了楚宥齊跟盈貴人之間不清不楚,盈貴人寫了封書信,表達了愛慕之意,看書信上的紙張和淡淡的香氣,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於是她熬夜調配出來這種香味,浸了幾張紙,又謄寫了一些藥方子,在給小太子診脈的時候將原來的藥方子換回來了,又掐算著穆皇后在十五這日一定會和陵州帝吃飯,所以,她稍稍給小太子的藥方子裡加了些藥,不致命只是會讓他略有不適,積攢個三四天左右就會發病。

  這樣一來,剛好趕上了陵州帝來鳳儀宮,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陵州帝這種性格多疑之人的懷疑。

  一切不負眾望,都很順利。

  沒有哪個在位的皇帝容忍兒子和後宮妃嬪糾纏不清。

  陵州帝目光灼灼的盯著見姜雲絮的眼睛看,姜雲絮不慌不忙,任由他打探。

  「之前喜歡,為何又不喜歡了?」

  姜雲絮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紅痕:「臣女險些豁出去性命救他,可他卻嫌棄臣女樣貌醜陋,屢次詆毀,臣女也就心寒了,這些年用習慣了紙,也就忘記換了。」

  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陵州帝眼中疑惑散去,楚宥齊對姜雲絮如何,他是看在知道的。

  「朕給你賜婚,你心裡可有不滿?」

  姜雲絮搖頭,非常痛快的出賣了楚宥齊,從懷中掏出了五萬兩銀票高高舉起:「這是齊王說服臣女,只要同意和離,就會給臣女五萬兩銀票,還會提供線索給臣女,幫助臣女找到團哥兒。」

  話落,陵州帝的眼神倏然變得陰冷無比,他拳頭攥的嘎吱嘎吱響。

  「求皇上恕罪,臣女知道齊王厭惡臣女,再加上那日在齊王府有人偷襲了錦衣衛,擄走了團哥兒,齊王府必定能知道點線索,所以,臣女只能答應了和離。」

  姜雲絮硬是擠出兩滴眼淚:「至於嫁給誰,結果都是一樣的。」

  陵州帝冷笑,他現在不僅要防備楚玄知,和姜宰相鬥智鬥勇,如今還有個算計自己的兒子。

  「吃裡扒外的東西!」陵州帝此時的怒火難以言喻,不必驗證,就知道盈貴人跟楚宥齊一定有糾纏。

  「那賞花宴那天,齊王為何會幫你作證?」

  姜雲絮也不隱瞞:「李大人和劉大人家中有病人,齊王威脅臣女,若是能替兩位大人家的家眷看病,就幫臣女做假證。」

  這話徹底帶點燃了陵州帝的怒火,他怒不可遏的抬手將桌子上的奏摺揮落在地,大罵一聲:「放肆!」

  「皇上恕罪,臣女知錯,求皇上責罰。」姜雲絮故作顫抖的磕頭。

  而陵州帝目光緊盯著姜雲絮,隱隱還有些殺氣,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個狩獵者,沒想到竟被人算計了。

  這種屈辱感,已經許久未曾有過了。

  「姜雲絮,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這是犯了欺君之罪,罪無可赦!」

  姜雲絮磕頭求饒:「皇上,臣女也是被迫無奈,團哥兒更是無辜的,臣女已經找不到任何人幫臣女了,齊王又是唯一一個知道線索的……」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再搭配上一張醜陋的容顏,不僅毫無美感,還噁心的讓人作嘔。

  一想到這樣的人會嫁給楚玄知,陵州帝心中的怒火忽然又消了些。

  起初,姜雲絮也只是想保護家人,再復仇而已,又有什麼錯?

  陵州帝深吸口氣,看著那礙眼的五萬兩銀票,又問:「朕聽說免死金牌也丟了?」

  「是。」

  陵州帝有些後悔,為何會把金牌賜給了姜雲絮呢,白白浪費了。

  「你可有懷疑的人?」

  姜雲絮搖了搖頭:「不過臣女在免死金牌上撒了毒藥,一旦有人接觸,就會中毒,雖不致命,但也不好過,臣女也是預防會被人偷竊,誰能想真的有人惦記臣女的金牌。」

  惦記金牌的何止一個人?

  陵州帝清了清嗓子,掩飾了尷尬,怒火降低了太多,又問:「姜雲絮,楚玄知曾經可是戰神,尊貴的玄王,是陵州的英雄,你嫁過去可要好好的收斂性子,莫要再行事乖張了,否則,朕也護不住你。」

  姜雲絮苦著臉:「那能怎麼辦呢,聖旨以下,臣女總不能再悔婚一次吧?」

  看著她一臉狼狽模樣,陵州帝又說:「團哥兒的事,朕會派人徹查,儘快派人去找,但還有句話要提醒你,玄王的腿你若是能治好,朕重重有賞也不會計較你丟失金牌之罪了。」

  這話,姜雲絮打心眼裡就不信,陵州帝是巴不得弄死楚玄知。

  希望他好才怪了呢。

  甚至楚玄知的腿之所以受傷,說不定還有陵州帝的參與。

  現在姜雲絮和楚玄知是一條船上的人,合作還算穩定,姜雲絮覺得自己有必要替隊友維護一下。

  「皇上,臣女的確會些醫術,卻不是大羅神仙,玄王的腿已經粉碎,臣女哪會起死回生再給玄王一雙新的腿?」姜雲絮衝著陵州帝磕頭:「求皇上饒了臣女吧。」

  陵州帝見狀嘴角上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在姜雲絮抬眸時又消失了。

  他長嘆口氣。

  「皇上,您剛才說能救救團哥兒,可否馬上開始?」姜雲絮表現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一刻也耽擱不得了。

  「罷了,看在你是情非得已的情況下犯了錯,朕可以暫時不追究,但令牌一定要找到,否則,朕還是會懲治你。」

  陵州帝下了口令讓京兆尹幫忙去找,姜雲絮感激涕零,是抹著眼淚離開的。

  人走了,銀票還識趣的留在地上,大總管撿來撿起交給陵州帝過目。

  「這的確是齊王府的銀票,上面還有私印呢。」

  這麼大額的銀票,想要追查一點也不難。

  陵州帝冷笑一聲:「讓那個混帳東西繼續跪著,誰也不准求情。」

  「是。」大總管有些糾結:「皇上,馬上就要各國使臣來朝拜了,若是落了齊王殿下的顏面,那湘雅公主臉上也無光啊。」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所以,陵州帝才沒有對楚宥齊動手。

  他要要硬生生的把這口氣存在心裡,想想就憋屈,陵州帝忽然說:「讓老二抽空多和湘雅公主見見面,製造點機會,至於齊王……」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饒了他,陵州帝做不到,便收回了齊王的封號貶成了齊郡王,賜封地連州,等各國朝拜之後立即趕往封地,無詔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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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諸位皇子中,楚宥齊是第一個冊封給了封地的,位置偏僻不說,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給了封地也就意味著,將楚宥齊踢出了儲君候選人。

  聖旨賜下

  楚宥齊整個人都是發懵的,到現在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才做了一天的齊王就變成了齊郡王?

  天差地別的懸殊,楚宥齊有些難以接受,想要面見陵州帝問個清楚。

  「齊郡王,皇上正在氣頭上呢,您若是擅自闖入,沒準兒連郡王之位都保不住了。」

  大總管不咸不淡的開口,也沒攔著。

  可楚宥齊卻停下了腳步不敢闖入,他咽了咽嗓子,心裡卻把這一切都算在了姜雲絮頭上。

  一定是她。

  所以楚宥齊折身回去去追姜雲絮,終於在宮門口將人追上。

  「姜雲絮!」

  姜雲絮看著對方一副恨不得要殺了自己的模樣,她沒有耐心的上了馬車,身後楚宥齊要抓她,姜雲絮二話不說抬腳便狠狠的踹在了對方的心口上。

  砰!

  楚宥齊沒有防備的摔倒在地,那一腳可踹的不輕,他惡狠狠的咬著牙:「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賤?」姜雲絮怒了:「是我瞎了眼以身試藥,我不指望某些人能報答報答,至少我昧著良心說也沒害你,如今我對你一忍再忍,你若繼續挑釁,我敢保證,宮裡的芸貴人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你……下場只會更慘!」

  楚宥齊驟然一愣,竟被姜雲絮的氣勢給驚到了,他對她的記憶始終是停留在隨意打罵,只有逼急眼了,才會還手。

  「你就不怕本王入宮揭發你麼?」他不甘心的地上爬起來,臭著一張臉。

  姜雲絮鑽入了馬車內,放下了帘子,她笑著說:「齊郡王有閒心在這裡跟我過意不去,倒不如想想怎麼挽回皇上的心,至於其他的,隨你便!」

  「走吧。」紅俏吩咐。

  馬車毫不猶豫的離開,不一會就剩下背影了,可楚宥齊卻是氣的半死,看著心口上的鞋印,恨的不行,更要命的是宮內緩緩駛出一輛奢華的馬車。

  這馬車他見過,是湘雅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