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東窗事發,京兆尹上門捉拿

  姜雲絮正聚精會神地幫著楚玄知剔除他腿上的銀針,一刻也不敢鬆懈。

  鼻尖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緊咬著牙,一旦不小心,銀針飛走了就很難找到了。

  銀針若是鑽到了其他地方,血管或者心臟內,隨時都會要人性命的。

  幾十隻蜈蚣的屍首摔在地上。

  姜雲絮一一檢查了楚玄知的腿,確定沒有了,整個人都鬆懈了,也不顧及什麼了,往後一坐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而楚玄知的臉色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他伸手拉了一把姜雲絮,立即吩咐殷風進來將地上處理乾淨:「準備些茶水點心進來。」

  「是。」

  姜雲絮此時都快累癱了,喝了一大杯茶整個人才緩和過來:「這是失傳已久的流星,名字很好聽,卻非常的惡毒,中了此針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痛苦萬分,失去掙扎,而且不能運功,否則,這些針就會順著血液溜走。」

  一根針就足夠讓一個武林高手痛不欲生了,可楚玄知身上至少有三十幾根。

  這是什麼仇啊?

  「若是明兒,你再找我,我也是沒法子救你的,九皇叔福大命大,必有後福。」姜雲絮調侃道。

  楚玄知瞥了她一眼,中針時的確痛苦萬分,甚至想過了要死。

  但強大的仇恨卻讓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你又救了本王一次。」

  楚玄知一時半會想不到拿什麼報答她了,姜雲絮擺擺手:「我這個人沒什麼要求,銀子也攢夠差不多了,只盼著有朝一日我能脫離京城,帶著我母親和小侄兒遠走高飛,若真有那麼一天,還請九皇叔成全。」

  說實話,如果陵州帝跟楚玄知擺在眼前,信任二選一,姜雲絮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楚玄知。

  「好!」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姜雲絮指了指他腿上的傷:「切記半個月內不要碰冷水,否則年紀大了,該腿疼了。」

  「嗯。」

  楚玄知淡淡的應了,沒有人發現他的語氣柔和了許多,等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楚玄知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

  殷風也是氣不過:「爺,太后竟敢算計您,今兒若不是碰著了宸王妃,後果不堪設想。」

  他現在想起那些銀針,後背都忍不住發涼呢,作為暗衛,他了解過些流星。

  太陰狠了,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自殺都沒力氣。

  楚玄知低著頭看了眼纖細的雙腿上被纏繞著雪白的紗布,還系了個很奇怪的結,看上去很女性化。

  他強忍著沒有將這個結解開,而是選擇將袍子放下,擋住了腿。

  「今日是本王一時疏忽,不過既然太后送來了這份禮,本王也該回個禮才對。」

  「主子,慶王妃懷著慶王唯一的嫡子……」

  「不可!」楚玄知搖頭,慶王妃的孩子是姜雲絮保胎的,若是下手,肯定會牽連到她。

  慶王妃又是出了名的胡攪蠻纏,必定會將這筆帳算在她頭上。

  殷風疑惑地看著楚玄知。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本王是被太后給算計了,理應從太后身上找回來。」

  楚玄知解釋。

  可殷風卻覺得自家爺好像哪裡不一樣了,怎麼會心慈手軟了?

  ……

  姜雲絮回到三王府時,天已經黑了,她實在是累極了,紅俏在她耳邊說:「姜側妃下午就送去了廟裡,只簡單地收拾了幾樣東西,王爺連看都沒看一眼。」

  能看才怪了,姜嫣兒愚蠢,在宮宴上不顧三王府的前程,這已經是觸及了楚宥齊的底線了。

  楚宥齊沒殺了她就已經是極大的忍耐了。

  府上少了個側妃,安靜了不少,也沒有人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這一覺,她睡得十分香甜。

  可惜,天不亮楚宥齊就在外面大喊:「姜雲絮,你給本王出來!」

  聽著聲音是氣急敗壞的。

  她眉心緊皺,睡意被打攪也沒法子繼續睡下去了,只好撐著身子起來。

  紅俏上前給她梳洗打扮換了件衣裳:「主子,您若是不想見,那奴婢去會一會王爺。」

  「不必。」

  天還沒亮,楚宥齊喊得這麼憤怒,八成是有什麼事兒,索性也睡不著了,乾脆去看看。

  當她出現時,楚宥齊氣得半死:「賤人,你居然敢算計本王,虧本王還覺得你除了長得醜,心腸還是不錯的,呸,惡毒的女人!」

  姜雲絮大概猜到了什麼,裝糊塗道:「什麼事兒值得三王爺這麼著急趕來罵人?」

  「你少在這裝糊塗,昨兒賞花宴你故意糊弄本王幫你作假證……」

  「三王爺慎言,這裡這麼多人呢,說錯了話可是要倒霉的。」

  姜雲絮好心提醒,急得楚宥齊將後半句話直接給咽了回去,他沒好氣道:「本王要單獨和你聊聊。」

  說罷,他抬腳就去了不遠處的涼亭。

  此時涼亭微風拂過,涼颼颼的,姜雲絮回頭對著紅俏說:「去給我取一件暖和的披風來。」

  「是。」

  套上了披風,姜雲絮才去了涼亭,她看著楚宥齊,也不知他是被氣得發抖,還是冷的發抖,就連唇都在顫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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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前,姜宰相府發了個喪事兒,姜天昊暴斃而亡。」

  「姜天昊?」姜雲絮故作詫異。

  楚宥齊沒好氣道:「別裝了,姜天昊昨兒就死在宮裡了,這事兒肯定和你脫不開關係。」

  他越想越害怕,姜雲絮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姜天昊,最近的姜家大房非常倒霉。

  先是何氏倒了霉犯了訓誡被休出門,緊接著又是姜嫣兒被送去了寺廟禁足反省,如今連姜天昊也死得不明不白。

  更奇怪的是,姜宰相的反應安靜得出奇。

  「三王爺說的這些,可有證據?」她反問。

  楚宥齊說:「昨兒姜天昊入宮時,本王瞧見了,可出宮時,卻沒有一個人看見,而且昨兒姜宰相提前離宮,是坐著馬車離開的。」

  「所以,我就是殺人兇手?」姜雲絮嗤笑一聲:「姜宰相是什麼人,若我殺了人,會輕易饒了我?」

  這話把楚宥齊給問住了。

  姜宰相是什麼人,百官之首,如果這件事和姜雲絮有關,那怎麼可能會饒了她呢。

  話雖如此,但楚宥齊還是覺得這事兒和姜雲絮脫不開關係。

  就在兩個人爭執時,管家匆匆來報:「三王爺,京兆尹來了。」

  楚宥齊蹙眉不解:「一大早京兆尹來做什麼?」

  可姜雲絮卻眼皮跳了跳,有股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縈繞不散。

  「傳!」

  不一會兒京兆尹就帶著一群衙兵來,一臉的肅色:「宸王妃,有樁案子和您有關,請您配合去一趟府衙。」

  「本妃犯了什麼案?」她不慌不忙的問。

  京兆尹沉聲說:「宸王妃去了便知。」

  看這個架勢,不去是不行了,於是她淡然的點了點頭,跟去了京兆尹身後。

  她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事兒就是姜宰相的報復。

  「三王爺,這事兒可能還和您牽扯上了,也請您移步。」

  楚宥齊聞言立即臉色難看瞪了眼姜雲絮,這賤人,就會惹是生非。

  沒理會他的憤怒,姜雲絮滿腦子裡都是團哥兒該怎麼辦,她朝著紅俏遞了個眼神。

  紅俏立即會意悄悄退下。

  「紅俏姑娘也留步!」京兆尹喊住了要走的紅俏,甚至將紅翡也召喚出來了。

  紅翡一走,裡面的團哥兒被嚇得哭了出來。

  姜雲絮冷著臉:「京兆尹,本妃這究竟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值得你這樣興師動眾?」

  京兆尹斜了眼她:「宸王妃,這兩個丫鬟手裡沾著不少認命官司,本官必須要帶走審問。」

  見京兆尹這麼說,姜雲絮深吸口氣:「可否允許本妃對其他丫鬟交代幾句?」

  聽了這話,京兆尹故作為難。

  「大人,本妃現在還沒被定罪呢,只是叮囑幾個丫鬟罷了,也不能?」她反問。

  京兆尹擺了擺手:「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姜雲絮直接去找小桃,目前為止也只有小桃能信的過了,她低聲在小桃耳邊說:「一會你去妝匣子第三層拿出玉佩,去芝心坊一趟,就說本妃有事相求,想法子將團哥兒安頓好。」

  「奴婢……」小桃急的快哭了;「奴婢能出去嗎?」

  姜雲絮早就有所防備,指了一條暗道,這是她經常從府內出去,可以避開視線的,不會輕易被發現。

  「是。」

  叮囑完了這一切,姜雲絮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外面在催促,她也不好留下,只能離開。

  出了府門,姜雲絮心裡七上八下的,誰知道姜宰相這個瘋子瘋起來能做什麼?

  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不會武功的小桃身上,總是有些忐忑。

  從三王府到京兆尹府,這一路至少需要半個時辰,姜雲絮是被人塞入馬車的,跟兩個丫鬟分開而坐,也不知是防備什麼。

  忽然她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銀票,都是千兩銀子的額度,心疼的咬咬牙,咬破了指尖上面寫了一個團字。

  而後將這些銀票都疊成了紙飛機的形狀,她忽然喊停!

  京兆尹有些不耐煩:「宸王妃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姜雲絮氣急敗壞的撩起了帘子,沒好氣道:「本妃受不得這馬車的味道,一股子油膩膩的汗味,熏的本妃快喘不過氣了。」

  許是主僕心靈感應,紅俏立即找到了機會,指尖一枚銀針極快的划過了馬兒的眼睛,刺得馬兒失蹄尖叫,立即引起了不少的慌亂。

  百姓們生怕被馬兒給誤傷了,大喊大叫著逃離,姜雲絮則趁機將幾張紙飛機飛了出去,且準確無誤地送到了對方的懷中。

  他們都是穿著不起眼,看著日子過得苦哈哈的人。

  這樣的人拿了銀票,一定會去兌現的,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的搏一搏,看看這些人會不會去楚玄知名下的鋪子兌換。

  另外她在街頭鬧事,消息肯定也會傳到楚玄知耳中。

  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左右,馬車才平息下來,街頭也逐漸恢復了安靜,京兆尹看著姜雲絮的眼神仿佛在罵,惹事精。

  姜雲絮卻不以為然,坦然的走在前面:「幸虧本妃沒有繼續坐馬車,否則,倒霉的就是本妃了。」

  「你!」

  京兆尹被氣得不輕,在大街上還是容忍了一些,沒有將怒火撒出來,只說了句:「繼續走!」

  ……

  此時玄王府

  兩張皺皺巴巴的銀票遞到了楚玄知的手中。

  「這是銀號派人送來的,屬下又打聽了宸王妃天不亮就被京兆尹給帶走了,半路上鬧了一回,屬下猜測,這是宸王妃再向您求救。」

  殷風很感激姜雲絮,要不是她幾次三番的救了人,爺的身子堪憂,如今能恢復如初,全都多虧了她。

  做人要知恩圖報,殷風也想報恩。

  「團?」

  楚玄知看著銀票上的血字,又想起了昨兒宮宴上發生的一切,八成姜雲絮是被人給算計了,所以才找自己求救。

  「除了帶走了宸王妃,那兩個丫鬟呢?」

  」也一併帶走了。」

  楚玄知將銀票放在桌子上,這丫頭就這麼兩個親人了,那個孩子就是她的軟肋,他沉思片刻後下令:」即刻安排羽軍,去一趟三王府,務必要將那個孩子安全帶回來。」

  「羽軍?」殷風震驚。

  那可是爺十幾年的心血,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兄弟,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輕易不會露面。

  「還磨蹭什麼,快去!」

  殷風聞言不敢再耽擱,立即離開。

  足足一個時辰後殷風才回來,他懷中還抱著個孩子,將人遞給了楚宥齊:「爺,咱們這一趟若是晚一點點,這孩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去時,正好趕上一波赫衣人懷裡夾著個孩子離開,殷風立即確定就是團哥兒,兩方混戰許久,各自都有傷亡。

  不過還是羽軍更勝一籌。

  若是一般的暗衛去,怕是有去無回了。

  「姜宰相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五十個多個人搶一個孩子,還殺了不少皇上所賜的錦衣衛。」

  楚玄知摸了摸團哥兒,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人下了迷藥昏睡而已,這才鬆了口氣,捏了捏小臉蛋。

  「先找個院子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