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姑眼看著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戾氣,嚇得頓時不敢再開口了。
蒙面男人的目光從芸胭公主身上挪開。
他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
腦海里想的卻是小時候的芸胭,粉粉嫩嫩的很可愛,說話還有些吐字不清晰。
白嫩的掌心裡放著塊藕粉糕朝著他跌跌撞撞送來。
是他錯了,不該讓芸胭來臨沂。
白白送掉了性命。
「大人,那四皇子......」侍衛剛要開口,蒙臉男人赫然暴怒。
芸胭公主和四皇子是一樣的症狀,時辰已到,四皇子如今的下場一定也是如此。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這話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氣,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聲低下了頭。
「找個風水寶地安置了吧。」
他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不知不覺走到了院子裡,聽見了嬤嬤呵斥的聲音。
站在院子裡看了眼,是神女頭頂著一隻茶盞走在鵝卵石上,嬤嬤手裡還拿著根軟鞭,時不時的抽在她的小腿上。
「嗚!」神女悶哼一聲,但身形還是穩住了,再繼續往前走。
幾次回來,嬤嬤手裡的鞭子對神女來說已經習慣了。
「姑娘再轉身,高抬腿,要身輕如燕才行,切忌遇到任何事都要榮辱不驚,今日姑娘便是漏了怯。」
嬤嬤毫不客氣的教訓起來:「所以就加罰姑娘兩個時辰。」
一聽這話,神女臉上頓時浮現了怨色。
她現在睜開眼滿腦子都是規矩。
就連睡覺都會被人拉起來,若是她露出半點驚訝,就會挨罰。
神女實在是被折騰得不輕。
她日日還要喝極苦的湯藥,稍稍有一點怠慢,便是兩個丫鬟按住她的手,將藥灌下去。
一來二去,神女自知逃不過也只能乖乖喝了藥。
「姑娘,時間緊任務重,您就辛苦些,省的大人追問起來,你我都無法交代。」嬤嬤語氣沉悶道。
神女深吸口氣還要擠出微笑:「嬤嬤,我會學的。」
話音剛落,許幽已經推開了門走進來。
神女在看見許幽的一剎那,還是本能的後退兩步,但又想起什麼,穩住身形,下頜輕輕揚起看向了來人,不卑不亢的喊了聲:「大人。」
許幽看著進步很大的神女,心中那點兒怒火算是消散不少。
他隨口考了幾句,神女都能對答如流,談吐自然,再仔細聽就能發現神女的聲音也改變了不少。
看著眼前這張臉,許幽強壓怒火,沉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了,還需再接再厲,不可鬆懈。」
神女點點頭:「是!」
說完許幽起身離開,神女的兩肩和不自覺的鬆了下來,她還是沒控制住手心的汗。
這輩子她最恐懼的人就是許幽。
接下來幾日,神女除了四個時辰睡覺,其餘時間都在訓練。
直到嬤嬤認可,再無可教的了,才去稟告許幽。
許幽如約而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長廊下站著一抹身影,腰肢纖細,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散披著,女子眺望不遠處池中粉荷,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有這麼一瞬間,許幽都錯認了。
神女聽見了腳步聲回過頭,她皺著眉頭瞥了眼許幽,露出三分客套的淡笑:「大人。」
這一瞬間許幽恍惚眼前人就是她。
「你......」
過了許久,許幽才找回理智,抬起腳走上台階,上下打量著。
若不是她身邊親近人,未必能認出此人是誰。
許幽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是。」
兩人相對而坐,許幽打發走了身邊人,緩緩開口:「可知湘雅帝?」
神女點點頭:「湘雅乃是陵頤附屬國,多年來朝拜陵頤,可自打湘雅新帝登基之後,短短兩年南征北戰,擴大不少勢力,隱隱有擺脫陵頤的勢頭。」
「不錯,兩國關係極好,湘雅帝和楚玄知也是好友。」許幽又說起幾年前湘雅帝和楚玄知攜手吞併了秦越。
楚玄知占了大頭,湘雅也因此一戰成名。
「湘雅帝兩日後就會到陵頤,他今年二十有二,還未婚配,後宮只有幾位妃嬪,至今無子嗣。」
許幽又把湘雅帝的畫像擺在了神女面前,畫像上的男人身穿明黃色龍袍,俊朗帥氣的容顏下是遮掩不住的貴氣。
神女眼皮跳了跳,不安地看向了許幽:「大人這是何意?」
「湘雅帝中意你這張臉,你要想法子做他的枕邊人。」
許幽毫不客氣的點名了神女此刻的身份。
「姜雲絮?」神女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