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滴血驗親,顏杞柳的臉色也變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給趙國公出的主意,竟然這麼快就在自己身上應驗了。
「夫人是在懷疑我的清白麼?」顏杞柳倔強地揚起了下巴:「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以以死明志。」
趙懷安自是不願意母親去死的,趕忙安慰:「母親,我就說這趙國公不該來的,您偏信宋夫人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還沒進門就要逼死人,這趙國公府不來也罷!」
顏杞柳掩面哭泣,好不委屈的樣子。
而趙國公早就心軟了,也不顧及宋氏難看的臉色,來到了顏杞柳身邊安撫:「什麼死不死的,都是孩子的娘了,也不怕被人笑話。」
一家人口圍在一塊,宋氏反而像極了一個局外人。
宋氏閉了閉眼,心裡已經不是難過,而是噁心跟寒心,還有一股不斷翻湧的憤怒。
終於,在趙國公的安撫之下,顏杞柳的情緒好轉不少,手裡拿著帕子輕輕揉了揉眼角。
「哭完了?」宋氏耐著性子問。
顏杞柳一怔。
緊接著宋氏看向了趙國公:「幾日前國公爺聽信了旁人讒言,逼著我和懷玉滴血驗親,如今到了一個來歷不明之人身上,怎麼就這麼輕易認定這男子就是你的子嗣?」
「懷安處處像極了我,必定是親生無疑。」趙國公一臉堅定,從他看著趙懷安那一刻開始,就認定是親兒子了。
「我知你心中不悅,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杞柳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這次恰好救了我,也未必會帶著孩子找上門,這些年我虧待她們母子倆太多了,今後,我要好好補償她們。」
趙國公之前或許對宋氏還有幾分憐憫和愧疚,但在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些年要不是宋氏善妒,仗著身份不好相處,顏杞柳和趙懷安也不會在外吃了這麼多苦頭。
宋氏望著趙國公的那副嘴臉,嘴角勾起了冷笑。
「夫人別因為這點小事就和國公爺傷了和氣,這些年我在外呆習慣了,不入府也成的。」顏杞柳故作十分善良大度地說。
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宋氏也懶得拐彎抹角了,對著趙國公說:「她要進來又或者什麼身份安置,暫且不提,不知國公爺該如何交代前幾日滴血眼前的事兒?」
「此事已過,你休要咄咄逼人!」趙國公有一種做事被人拆穿了的惱羞成怒感。
宋氏見狀也沒必要給趙國公留臉面了,下頜揚起:「你屢次三番羞辱我,那便和離吧。」
和離二字一說出來,趙國公愣了愣:「你說什麼?」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應該的,他不過是想給顏杞柳一個名分罷了,宋氏竟敢拿和離威脅自己。
趙國公冷笑:「和離?虧你想得出來,趙國公府只有喪偶沒有和離!」
眼看著事情有些僵持,這邊的動靜早就傳到了趙氏耳中,趙氏急急忙忙地趕來,等看清顏杞柳以及趙懷安時,心不自覺的偏向了對方。
「你這又是何必呢,家醜不可外揚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趙氏端起了長輩的姿態:「你放心,就算他們進門了,你永遠都是趙國公夫人,她們不會動搖你們半分的。」
果然,有些人是餵不熟的,宋氏這些年對趙氏孝順體貼,事事親力親為,也抵不過一個外人。
宋氏這下徹底對趙國公府死心了。
「趙國公夫人的身份誰願意要拿走便是,我宋家女兒不稀罕!」
門外忽然傳來了渾厚夾雜著憤怒的聲音,眾人順著視線看去,竟是宋大人一家子來了,身邊還站著趙懷玉。
趙懷玉幾個箭步衝過來,護在了宋氏身後:「母親,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宋氏搖頭,她性子要強在外受了什麼委屈,也極少會和兄長們提,一向報喜不報憂。
所以很多事宋家人都不知道。
「是你把人請來的?」趙國公謀殺極其不善地盯著趙懷玉,眼中再無往日的疼愛。
趙懷玉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對著氣勢洶洶的宋大人說:「請舅舅給母親做主。」
宋大人重重地點頭,他一聽趙懷玉說趙國公將宋氏打得半死,這股怒火就壓不住,手裡提著一柄長鞭指著趙國公:「不明不白打了我妹妹,今日這筆帳我親自來討。」
宋大人常年練武,個頭很大,就是往那一站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勢。
剛才被趙懷玉忽視,現在又被宋大人指著鼻尖辱罵,趙國公的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他緊攥著拳:「兄長,這裡是趙國公府,您如此做是不是太不將趙國公府放在眼裡了?」
聞言,宋大人只是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