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知一臉認真的看著姜雲絮,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呢?」
他們名義上雖是夫妻,但感情方面毫無進展,只能算是兩個人互相信任,互相幫助。
她待他,就像是知己朋友。
「我……」姜雲絮被盯得有些頭皮發麻,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想過能得到楚玄知這麼重要的承諾。
「絮兒,我這個人沒有不良嗜好,更不會欺瞞你,日後定不會負你。」
楚玄知心裡頭沉甸甸的,他身上也肩負著太多太多的擔子,前方有無數個戰士等著自己,後方還有無數個生死相隨的知己,朋友,謀士,他們將身家性命都交給自己了。
他一旦放手,無論是誰坐上皇位,都未必會善待這些人。
「一個人留在深宮太孤單了……」楚玄知抿了抿唇,指尖輕輕挑起了姜雲絮的手放在掌心:「再等兩年,若是兩年之內你還未曾適應宮中,又或者感到不開心了,我尋個法子讓你安全無恙地離開。」
姜雲絮看著對方一臉嚴肅的表情,語氣卻又是說不出的溫柔,她糾結了片刻。
「我母親的病耽擱不了,京城是個是非之地,我不想讓她再回來京城。」
京城是折磨她的地方,讓鳳氏回來,這無異於是讓鳳氏推向火坑,讓她日日飽受折磨。
鳳氏離開自己,她又不放心。
「你若信得過我,此事交給我來辦。」楚玄知承諾。
姜雲絮怔怔地看著對方,猶豫了片刻後點點頭,算是妥協了。
倏日
在京城緊張的局勢下,文武百官的簇擁之下,玄王登基為帝,改國號陵頤。
陵州帝的棺槨被送去了皇陵,騰出來的大殿立即準備上了新帝登基大典,威武隆重,聲勢浩蕩。
一大早楚玄知便穿著一身明黃龍袍,頭戴冠冕,在所有人的跪拜之下朝著皇位一步步走上台階,開始了祭天大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玄知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在行跪拜之禮,祭天大典上並沒有姜雲絮的影子。
她還留在了玄王府。
聽著外面傳來了敲鐘的聲音,還有放鞭炮慶賀,就連大街上也是喜氣洋洋的一片。
「王妃……」紅俏欲言又止。
今日這麼好的日子,為何王妃不去參加呢?
姜雲絮心中毫無波瀾,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她聞聲抬眸看向了紅俏:「何事?」
紅俏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勸。
午時後,大殿上的祭天儀式正式結束了,一切塵埃落定,楚玄知登基為帝,並定下三日後御駕親征。
傍晚
玄王府的大門敞開來,竟是楚玄知又回來了,穿著平日的衣裳,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似的,還會陪著她用膳。
姜雲絮蹙眉:「皇上不應該在宮裡嗎,怎麼還能隨隨便便跑出來?」
「我既是陵頤之主,規矩就是我說了算。」楚玄知伸手盛了一碗湯遞到了姜雲絮身旁。
她語噎,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頓飯吃得如同嚼蠟,不知滋味。
填飽肚子後兩人放下筷子,殷風站在門口輕輕咳嗽兩聲,楚玄知見狀便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回頭:「今兒晚上辛苦些,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一下,明日遷都臨沂。」
說完楚玄知起身離開。
姜雲絮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頭看向了紅俏:「我剛才沒聽錯吧,王爺,不……是皇上剛才說要遷都?」
紅俏點點頭:「主子沒有聽錯,皇上剛才的確說要遷都去臨沂,也是個山水不錯的地方,離京城大約一日的路程。」
白日裡,姜雲絮的心波瀾不驚,到了晚上她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遷都臨沂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她最清楚不過了。
「主子,皇上對您的心思,奴婢看得很清楚,皇上他和京城那些貴公子們不一樣。」紅俏說。
她見過太多世家公子,表面上謙虛有禮,敦厚寬容,人模人樣的,實際背後就是個人渣,禽獸不如。
但凡是有點兒身份的人,身邊哪個不是妻妾成群,美婢無數,再美其名曰是為了家族昌盛,老祖宗的規矩不得已而為之。
實則就是自個兒貪圖享受了。
也有極少一部分人恪守規矩,但身邊至少也有四五個人侍奉著。
像楚玄知這樣孑然一身,不經女色之人簡直少之又少,更別提她家主子現在只是頂著一張清秀的臉龐,楚玄知連她的真實樣貌都沒見過,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愛美色這一說。
這些年依照楚玄知的身份,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
姜雲絮單手撐著下頜,她知道自己得罪過太多的人,將來有一天要離開京城,帶著鳳娘和團哥兒外出時多少會有些不方便。
所以她給自己留了一個退路,一直未曾將自己的真實容顏展現出來,如今的面上頂多是清秀,看起來不那麼噁心人了。
如今楚玄只能頂著巨大壓力遷都臨沂,也給了她巨大震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沉默良久之後才問:「皇上他一定頂著很大壓力吧?」
自古以來遷都都不是個小事,耗時耗力還會頂著罵名,她卻什麼都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