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絮看著太后遠走的背影,她臉色陰沉得可怕,指尖攥入掌心,忽聽紅俏一聲驚呼。
「王妃!」
姜雲絮這才回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
「您的手。」紅俏趕緊拿來了乾淨的布將姜雲絮的手仔細地包紮好,心疼的說:「太后是故意要激怒您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看著手心的殷紅,姜雲絮冷笑:「人人都拿我母親說事,這又是何必。」
有些人有些事難道太過美好也是錯的嗎?
這究竟又是什麼道理?
「王妃。」紅俏長長地嘆息,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罷了,我沒事。」姜雲絮重新收回了手,眯著眼看了眼外面,倏然發現了一抹身影。
「那是?」
紅俏順著視線看去,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很快還是認出來了:「是海棠。」
又是她?
「奴婢這就把她抓過來,竟敢偷聽主子說話,豈有此理。」
姜雲絮伸手攔下紅俏,似是想到了什麼,笑了笑:「不必了,給她找來一件宮女的衣裳穿著,明兒隨我一塊入宮請安。」
憑什麼自個兒要被人膈應,她也要讓太后嘗嘗被人膈應的滋味。
紅俏點了點頭,很快就找來一件衣裳丟給了海棠,海棠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宮女的衣裳。」
「明兒你陪著王妃一塊入宮。」
海棠蹙眉,眸中全都是疑惑:「紅俏,我現在身份低賤,不適合入宮,若是衝撞了貴人可怎麼辦?」
「讓你穿就穿,哪來這麼多廢話,主子用得上你就是你的福氣。」
紅俏沒了耐心,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海棠手裡緊緊攥著宮女衣裳,她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猶豫了片刻打算出去一趟。
還沒靠近西苑就被人給攔下了。
「我……我有事見王爺。」她小聲對著殷風說,小臉漲紅,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殷風則說:「王爺正在陪著王妃,不見人,你有什麼事兒回頭再說吧。」
一聽這話海棠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後退兩步,悄聲離開。
「你怎麼安排都成,拿捏不準的事情讓人通知一聲。」楚玄知聽了之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給海棠一個安身的地方,就已經看在海雲的份上了,但海棠自個兒不珍惜,就不怪他了。
姜雲絮倒是很意外,楚玄知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她看著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情緒穩定,為人正直,一張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在這個妻妾成群的朝代,他竟然對女色一點兒也不在乎。
哪怕自己頂著一張很普通的容顏,楚玄知也未曾嫌棄過。
「看什麼呢?」楚玄知側過頭,對上了一雙皎潔如月的眼神,他好奇地跟著笑:「臉上有東西?」
「這倒不是。」
姜雲絮慌亂地低著頭,很快找了個理由離開了,不知為何心裡就跟小鹿亂撞似的怦怦亂跳。
「王妃,晚上海棠去過王爺的院子,不過被殷風轟出來了。」
姜雲絮一點也不意外:「她本就是個不安分的,明日就看她怎麼表現吧。」
屢屢仗著自己是琬貴妃身邊伺候過的,對著楚玄知明里暗裡地提條件,這樣的人,決不能留在玄王府。
次日天不亮丫鬟來報:「王妃,昨兒海棠染了風寒,怕是去不成宮裡了。」
「染了風寒?」紅俏拔高了聲音,馬上就要入宮了,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染了風寒,昨兒不是還好好的麼?
「人在哪?」姜雲絮決定親自去看看,紅俏見狀趕緊在前面帶路,一路將人引去了海棠住的地方。
清晨略有些涼意,吹在臉上柔柔的,但也不至凍得著涼。
姜雲絮站在門口聽著裡面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噴嚏,還有咳嗽,她拿出帕子掩唇,對著紅俏使了個眼色:「讓大夫過來。」
「是。」
很快大夫就來了。
海棠得知姜雲絮就在門口,掙扎著就要起身來磕頭請罪,大夫卻說:「海棠,你要注意,你這極有可能是肺癆,是要傳染的。」
一聽肺癆二字,身邊的小丫鬟立即嚇得後退兩步。
海棠也變了臉。
「肺癆?」
這怎麼可能呢,她只是昨夜故意染了風寒,怎麼可能是肺癆。
「王妃,奴婢只是不小心著涼得了風寒之症,絕對不可能是肺癆。」海棠慌了,著急地衝著姜雲絮磕頭。
姜雲絮就站在門口位置,冷漠地看著她,當海棠看著姜雲絮穿的只是尋常衣裳時,根本就沒有打算入宮,海棠臉色微變。
「說吧,你為何要留在玄王府,誰是你的主子。」
她猜測很久,海棠一個小宮女,也不是琬貴妃貼身伺候的,離宮好幾年了,不可能為了什麼主僕情誼,千里迢迢來投奔楚玄知。
談姑姑的嘴撬不開,十有八九是被海棠給忽悠了。
姜雲絮腦海里想過的第一個人就是桑憐。
「王妃在說什麼呢,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麼。」海棠垂眸,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王妃就能一下子猜出自己?
一定是王妃容不得人,故意刁難自己。
「不用期待了,王爺不會來救你。」姜雲絮冷著臉:「我沒那個耐心跟著你消耗,說吧。」
她今日一定要撬開海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