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絮揉了揉眉心,一副嬌弱姿態依偎在了楚玄知懷中,時不時的還聲音顫抖惶恐地說:「王爺,妾身頭好痛。」
「太醫!」楚玄知不明所以,神色卻是肉眼可見的慌張了,一隻手攬住了她的後背,快步將她帶離了此處,去了偏殿。
這一路上多少人看見了,有人敢怒不敢言,有人對著這兩人的背後指指點點,可當楚玄知一個眼神看過來時,頓時又垂眸不語。
太醫很快就趕去了偏殿,根本就沒給姜雲絮解釋的機會,她暗暗有些著急,這一摸脈象不就露餡了嗎?
「玄王妃?」徐太醫彎腰蹲下身,連診脈絲巾都準備好了。
姜雲絮忽然翹起紅唇,對著楚玄知嬌嗔道:「妾身想劉太醫來瞧瞧,畢竟曾經老鄉。」
這是她胡說的。
徐太醫一愣,立即解釋:「玄王妃,今日劉太醫去了宮外替老太妃診斷,不再宮裡。」
「溫太醫也成啊。」
總之不是徐太醫就行了,因為徐太醫是太后的人。
聽聞這話徐太醫也有了三分脾氣,沉聲說:「玄王妃是不是信不過老臣,醫者仁心,老臣可是為了玄王妃的身體著想才急忙趕來的。」
「囉嗦什麼,讓人去請溫太醫!」楚玄知轉頭便吩咐了殷風。
殷風應聲離開。
徐太醫悶著臉不肯離開,姜雲絮見狀便開始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嘴裡還說讓楚玄知幫忙揉揉肚子之類的話,徐太醫老臉一紅,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人一走,姜雲絮立即坐穩身子。
楚玄知則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上下打量,確定她是裝的。
「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姜雲絮環顧一圈,聲音極小:「我懷疑先帝的死有疑。」
她把親眼看見的事實說了出來,陵州帝的心口是有起伏的,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可他為何要假死呢?
楚玄知蹙眉,未理解姜雲絮這話。
她乾脆直接點破:「人人都覺得太后和先帝之間是太后占了上風,可我怎麼覺得,這是先帝在將計就計,先帝可能是還活著。」
話落,楚玄知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噓!」
兩人相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心領會神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很快溫太醫就來了,他本就是楚玄知的人,只需幾句點撥,立即就裝作姜雲絮很嚴重的樣子,是犯了心疾的。
外面的人私底下議論紛紛。
「還真的病了?」
「說不定是被嚇得,和太后頂嘴能有什麼好下場?」
不管外人怎麼說,姜雲絮借著病了的緣故,四肢無力,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留在偏殿休息。
而楚玄知因為不放心姜雲絮一個人,所以也在一旁陪著。
太后就坐在殿外,手裡還拿著串佛珠,一聽說這話當場就變了臉色。
「太后,玄王跟玄王妃也太不注重場合了,這麼多文武百官看著呢。」李嬤嬤搖頭嘆氣,剛才姜雲絮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呢,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病了?
李嬤嬤揉了揉心口位置,故作痛苦狀:「太后,剛才玄王妃踹奴婢的這一腳可不輕。」
太后沉著臉,暗罵了一句不知羞恥。
「太后,難道就這麼慣著玄王妃偷懶躲清閒?」李嬤嬤越想越生氣,她差點就被姜雲絮給逼死了。
這口氣得想法子找回來才行。
「這個節骨眼上暫且忍一忍吧。」太后斜了眼徐太醫,她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姜雲絮是裝的。
徐太醫是她的人,連脈象都沒摸著,再說這事兒也不大,犯不著再牽扯精力了。
「她願意偷懶不敬先帝,那是她自個兒的事兒,哀家又何必阻撓。」
太后一臉得意,她正好成全了姜雲絮這狂妄忤逆的名聲。
李嬤嬤會意:「太后放心,玄王妃一定會遭報應的。」
上午弔唁結束。
楚玄知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著姜雲絮準備回去,臨走前,還特意奉上了幾張經文。
「這是王妃親筆所寫,今日王妃身子不適,倍感愧疚,決定親自抄寫經文千遍替先帝超度。」
這話又讓在場的人矛盾了,身子不好還可以抄寫經書?
太后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冷笑兩聲:「玄王妃倒是有誠意,只是你這般身子,未必能照顧好兩個孩子,哀家可以幫玄王妃分擔一二。」
姜雲絮故作虛弱地看著太后。
「奴婢看玄王妃十有八九是受了香火薰染導致的頭疼,不如去慈寧宮坐坐,讓太醫瞧瞧,說不定很快就病好了。」李嬤嬤建議。
楚玄知正要開口拒絕,姜雲絮卻率先回應了:「多謝太后體恤。」
太后倒是詫異姜雲絮這麼快就答應了,挑眉,還以為裡面有什麼貓膩,但轉念一想這可是皇宮,於是太后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慈寧宮。
「玄王。」
半路上慶王將楚玄知給請走了,說是要商討戰事。
楚玄知蹙眉。
「王爺就去吧,妾身會在慈寧宮好好陪伴太后的。」姜雲絮一點兒也不怕。
「玄王,拋開個人恩怨,還是國事要緊。」慶王一臉嚴肅的說。
於是楚玄知便跟著慶王離開了。
見狀,太后更是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