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就站在她身邊,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順著視線看來,有的幸災樂禍,有人好奇疑惑……
姜雲絮猶豫了片刻,知道有些事是躲不過去的,於是起身去拜見了太后。
「臣婦拜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的聲音並不小。
可太后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手裡提著帕子時不時的擦拭眼角,一副還沉浸在悲傷中模樣,並沒有理會姜雲絮。
這個世上最希望陵州帝去死的人就是太后了,可偏偏太后還要裝作一副母子情深的把戲。
在場的又有幾個人是看不穿的?
姜雲絮在心底長嘆口氣,太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難堪,手段並不算高明。
「臣婦拜見太后,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姜雲絮揚聲又喊了一嗓子,她可不傻,烈日當空,才不想跪傷了膝蓋。
太后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仍舊是沒有理會姜雲絮。
四周忽然傳來了嘲笑的聲音。
姜雲絮見狀便冷著臉對著李嬤嬤發難:「李嬤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假傳懿旨,該當何罪!」
李嬤嬤也沒想到姜雲絮竟然會直接問罪到自己頭上來,頓時一愣,沒好氣的說:「奴婢奉旨是太后授意……」
「既是太后授意,為何太后卻不肯見本王妃,究竟是太后年紀大糊塗了,還是你假傳懿旨故意為難本王妃?」
姜雲絮怒斥。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紛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姜雲絮,並在私底下小聲議論。
「玄王妃又犯病了?」
「誰知道呢,怎麼敢公然和太后叫板?」
「玄王也是倒了八輩子霉運,怎麼會娶了玄王妃。」
眾說紛紜,但大多數都是鄙夷姜雲絮犯糊塗,竟敢挑釁太后。
李嬤嬤虎著臉,就差要動手教訓姜雲絮了,還沒有動作,只見不遠處寒光一閃,竟有一股殺氣將她包裹了,抬頭看去,可不就是殺氣騰騰的玄王?
嚇得李嬤嬤立即收回了手,並且後退兩步,躲在了太后身邊。
太后見狀慢悠悠的回過神,不悅道:「玄王妃,你也太急不可耐了,先帝這才逝去沒多久,屍骨未寒,你竟敢在先帝的棺槨之前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緊接著太后手指著姜雲絮:「來人,玄王妃不敬先帝,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兩個嬤嬤伸手就要去按住姜雲絮。
其中一個的手剛碰到了姜雲絮的肩,下一秒一聲悽厲的慘叫傳來。
竟是那個嬤嬤被齊刷刷的砍斷的雙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血濺三尺,離近的人身上,臉上也被濺上了一些血跡,紛紛臉色大變。
「啊!」
另外一個嬤嬤慶幸自己還沒伸出手,嚇得連連後退,跪在了地上。
「你!」太后被這一幕給看傻眼了,目光落在了楚玄知身上,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把劍,劍尖下還流淌著血跡。
「玄王你是不是瘋了,竟敢在先帝面前動手傷人?」太后怎麼也沒想到楚玄知會這樣大膽,出手竟是一點也沒猶豫。
這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豈有此理!
「玄王,你要造反不成?」太后怒問。
楚玄知將劍收回劍鞘,抬眸斜了眼太后,語氣冰冷:「本王不過是教訓了幾個想挑釁王妃的人罷了,若不是這兩個默默不知死活,以下犯上,本王又怎會情急之下失了手傷人。」
字字不提太后,可明眼人誰不知道太后今日就是鐵了心要教訓玄王妃的。
「你!」太后被氣的臉色鐵青。
「太后,先帝棺槨面前還是少挑事,別鬧出笑話讓人看。」
楚玄知這話可謂是一點也沒有將她這個嫡母放在眼裡,甚至說就是直接撕破臉皮了。
今日太后的確存了心思要落了玄王府的顏面,狠狠打壓抬舉慶王府。
不曾想兩個忤逆的人湊在一塊,根本不講規矩,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讓她下不來台。
「玄王這就不對了,明明是玄王妃有錯在先,太后畢竟是長輩……」
「那依照這位大人的意思,剛才明明是李嬤嬤請本王妃上前,本王妃行禮多次,太后視而不見又該怎麼解釋?」姜雲絮反問,一臉委屈指著地上的一雙手:「本王妃好歹也是朝廷誥命,就任由兩個不知死活的下人去打本王妃的臉?」
幾句話將人噎的半天想不出詞來,剛才也的確是太后故意忽略人家在先的。
「玄王妃你這是強詞奪理,先帝大喪,太后沉浸在悲傷中,未曾察覺你在跟前行禮,你怎麼就咄咄逼人呢,太后可是長輩!」
「對對對,沒錯,你既是晚輩,怎麼能隨意頂撞忤逆長輩呢?」
「這可是大不孝。」
左一句又一句的幫襯著太后。
太后見狀臉色也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