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握著桑憐的手:「毓貴人,哀家的誠意可夠?」
桑憐擠出微笑:「太后誠意滿滿。」
「那毓貴人的誠意呢?」太后反問。
她一時有些懵了,遲遲不搭話。
直到她看見了李嬤嬤手裡了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盞酒。
桑憐心裡頓時咯噔一沉。
「這是牽機酒,被哀家加了一些其他的,你喝下去,哀家祝你成事,也祝哀家一切順坦。」
這話讓桑憐心中警鈴大作,牽機是這個世上最陰毒的毒藥之一,解毒是個十分漫長的過程。
而且中毒的人非常痛苦。
若是沒有解藥,每次發毒都會讓人蒼老十歲。
「太后這是信不著臣妾嗎?」
太后斜了眼桑憐,一個為了生死隨時都可以出賣隊友的人,有什麼資格談信任?
「毓貴人,太后正是因為信任才告訴您這是牽機,您不肯喝下,是不是也不信任太后嗎?」李嬤嬤問。
桑憐抿了抿唇,訕訕一笑:「當然不是。」
但這毒藥她不想喝,遲遲未動。
李嬤嬤不耐煩地催促:「毓貴人不會是在等皇上來救您吧?「
一語戳破了桑憐心裡所想,桑憐小臉微僵。
「李嬤嬤!」
太后已經不耐煩了。
李嬤嬤立即打了個響指,很快進來六個孔武有力的侍衛。
桑憐是眼睜睜的看著侍衛走進來,而跟隨她的侍衛就像是沒看見一樣,忽視了這一切。
她終於相信太后所言,皇上要她來慈寧宮,就是要送她去死。
給太后泄憤的!
桑憐的心沉到谷底,今日這藥怕是躲不掉了。
她顫顫巍巍的端起了藥,鼻尖嗅過,的確是牽機毒!
一咬牙在李嬤嬤的注視下,桑憐抬手將藥一飲而盡。
看著空蕩蕩的酒盞,李嬤嬤衝著太后點了點頭。
太后這才笑了,又對著李嬤嬤使了個眼色。
李嬤嬤立即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房間:「為了避免皇上懷疑,就委屈毓貴人受點皮肉之苦了。」
安然無恙的回去肯定沒法子交差。
桑憐深吸口氣,從牙縫裡擠出話:「有勞嬤嬤了。」
李嬤嬤將人引入隔壁,說了句得罪了,手也不閒著,就像是在發泄。
臨走時,桑憐被打的半死,滿身傷痕。
李嬤嬤問:「奴婢一想到大公主的死,就恨不得親手打死這個賤人!」
太后緊緊攥拳,她又何嘗不是呢。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條賤命姑且留著。」
能在她的怒意之下活著回去,就已經是不簡單了。
...
「毓貴人回來了?」陵州帝詫異。
李公公點頭:「毓貴人在慈寧宮被折磨的不輕,就剩口氣兒吊著了。」
陵州帝眼中並沒有憐惜和同情,猶豫了片刻,才讓人去請太醫。
「再送一些金銀珠寶過去,朕晚些時候去探望。」
人既然能從太后手裡活著回來,那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留著也無妨。
夜色降臨,陵州帝還是去探望了毓貴人的
看著她滿身傷痕,鼻青臉腫的喘著氣,有些不忍直視。
「毓貴人怎麼樣?」
「回皇上話,貴人吃了藥已經退熱了,太醫說暫無性命之憂,需靜養。」小宮女回答。
陵州帝只看了眼就走了,不一會倒是讓人送來了些珍稀藥材,以及祛除疤痕的藥,順帶還處罰了今兒陪同毓貴人的侍衛。
桑憐睜開眼,心中冷意更甚。
虧她好心幫忙出主意,結果對方卻要送自己去死。
這筆帳她記著了。
與此同時外面質疑陵州帝身份的人越來越多。
漸漸地傳到了朝堂上,雖然誰也沒敢提,但不少人慾言又止的樣子,著實讓陵州帝生氣。
大手一揮散了朝。
無奈之下隆州帝只好去了一趟慈寧宮。
「太后病了,皇上請回吧。」李嬤嬤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