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絮不解地看著六公主:「你去驛站可能會有危險。」
六公主無權無勢,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就連貼身丫鬟都想讓她死。
這回去不是送死嗎?
「湘雅太子已經來過一次了,今晚就是接風洗塵宴,我若死在了驛站,陪同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
這點六公主倒是看得很開。
見她執拗,姜雲絮自知攔不住,也只好默許了。
「那你一切小心。」
六公主衝著她微微笑:「姜姐姐,我替你高興,你終於掙脫束縛你的牢籠了,九皇叔比三皇兄強太多了。」
「謝謝。」
姜雲絮是目送六公主一步步走回去的,大街上她嬌小玲瓏的身姿挺得很直,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穩。
「我感覺六公主好像不一樣了。」
她自顧自地呢喃。
楚玄知倒是沒注意這個,喝了杯茶低著頭看京城送來的書信。
驛站內
幾個侍臣看著一路走回來的六公主,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丫鬟一個箭步衝上前:「六公主您回來了,玄王沒把你怎麼樣吧,奴婢怎麼覺得您受傷了?」
六公主冷著一張小臉:「要不是九皇叔救了我,我現在已經死了,不許你們污衊九皇叔!」
「六公主?」丫鬟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眨眨眼:「您怎麼糊塗了,德妃娘娘交代的事兒怎麼也不記得了?」
她沒理會丫鬟,直接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傍晚接風洗塵宴
湘雅的人親自來接六公主入宮,此時的六公主盛裝打扮,白皙的小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鬢間珠釵環繞,看上去竟有幾分貴氣。
被人一路引入宮,落座後看見了對面位置的楚玄知。
六公主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屈膝:「多謝九皇叔救命之恩。」
話落,幾個侍臣和丫鬟臉色都變了。
臨走前陵州帝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六公主死在楚玄知的身邊,不許六公主入宮。
但現在六公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始不配合了。
明明應該死的人卻站在宴會上。
「六公主您糊塗了?」丫鬟焦急地拽了拽她的手。
六公主充耳不聞,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
對面的楚玄知輕輕抬手:「不必多禮,坐吧。」
「是。」
六公主乖巧落座,安安靜靜的也不多說話。
楚玄知神色淡淡。
這一幕都被湘雅太子看在眼裡,他忽然上前,對著上首的湘雅皇帝說:「父皇,兒臣心儀六公主,求父皇賜婚。」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不已。
甚至六公主自己也是驚著了,她是頂著和親名義來的,卻不是真的來和親的。
她已經想好了自己會被湘雅嫌棄,然後被退回陵州。
最後的結果就是終身圈禁又或者一杯毒酒。
湘雅皇帝倒是沒多為難,思考片刻之後就給了個側妃的位置。
側妃,一旦太子繼承皇位,將來最少也是個妃位。
「兒臣多謝父皇。」湘雅太子叩首。
酒過三巡,姜雲絮忍不住問:「湘雅太子瞧著好像不錯。」
脾氣穩定,面色柔和,但突然提議賜婚,她是很意外的。
「九皇叔。」六公主忽然走了過來,兩眼淚汪汪的,手裡舉著杯子在顫抖,情緒有些激動。
楚玄知抬頭看了眼她,沉聲說:「現在起你是太子側妃了,不必再拘泥陵州的事,沒了你,他們一樣好好的。」
「多謝......」六公主感激不盡:「我知道是九皇叔拜託太子照顧我,給了我一個台階下,這份情我始終記著。」
早晚有一天她能還恩的。
姜雲絮恍然,原來是楚玄知去找過湘雅太子。
怪不得呢。
楚玄知又叮囑幾句,又派人送上了祝福禮。
「多謝九皇叔。」
六公主回到座位,身邊的丫鬟卻是氣的臉色漲紅,想說什麼可礙於在場的人,只能訕訕閉嘴。
晚宴結束後,殷風推著楚玄知離開,沒走多遠他倏然捂著心口,強行將心口裡的一股腥味給壓下去了。
「王爺?」殷風見狀不對,驚呼一聲。
姜雲絮立即上前幫楚玄知把脈,這是體內的母蠱在蠢蠢欲動,似是要掙脫。
「玄王,微臣還有幾句皇上交代的話想單獨和您聊聊。」陵州的侍臣走了過來,衝著他微微笑。
姜雲絮蹙眉,這人還真會挑時候。
「本王.......」楚玄知拿著帕子輕輕擦拭唇,一抹猩紅猶如綻放的梅花,格外妖嬈。
侍臣看了眼,不僅沒擔心反而笑了笑。
「皇上說您雖然無能,沒法子緩解兩國之間,但陵州損失了一個公主,務必要替公主爭取太子妃之位,否則陵州顏面無存,將來必定會被人看不起,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挽回陵州顏面。」
姜雲絮一聽恨不得大罵陵州帝幾句不要臉!
送來的公主寒酸極了,身邊的嫁妝都是不值錢的,沒幾個拿得出手。
就這樣還敢要太子妃之位?
哪來的臉?
殷風的拳頭捏得嘎吱嘎吱響,正要開口,姜雲絮搶先一步撲哧笑出來了。
侍臣立即不悅地看了眼姜雲絮:「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陵州侍臣故意打著皇上的名聲為難人了,六公主剛才被賜婚的時候,怎麼不見侍臣站出來反駁呢?」
「你!」侍臣一愣,被懟得臉色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