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好一會的悶氣，秦淮的心情才平復下來。
他拿出手機給唐遠打了電話。
「淮哥，啥事兒啊？公司這麼快就弄起來了嗎？」唐遠大大咧咧的問。
秦淮道：「沒，我有事兒找你，有時間沒？給你發個定位，開車來接我。」
「呃……淮哥，我今天沒開車出來，現在在學校，你要不自己過來？」
「沒開車？」
秦淮感覺自己最近是不是犯太歲了，有點流年不利的意思。
怨種兄弟一天天搔包得不行，開著車到處亂晃悠，偏偏需要他的時候，沒開車。
「行吧，你在學校門口等我。」
秦淮掛了電話，伸手攔計程車。
好像老天真跟他作對似的，計程車過去十幾輛，全都載了客。
等他氣呼呼的點開打車軟體，下單，剛有司機接單的時候，空著的計程車來了。
「帥哥，打車不？」出租司機探頭問道。
秦淮搖頭：「我已經叫了車了。」
出租司機也沒說什麼，開車走了。
可計程車前腳剛走，後腳打車軟體上接單的司機就取消了訂單。
「我踏馬……」
秦淮咬牙切齒，脖子上青筋直跳。
「莫生氣，人生本是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
秦淮努力平復心情，重新下單。
兩根煙抽完，終於有司機接單了。
坐上車後，秦淮幽幽一嘆。
不需要用車的時候，空的計程車隨處可見。
急需打車的時候，卻很難遇到一輛。
「帥哥，你這是被打劫了嗎？」司機見秦淮沒穿鞋，一雙白襪子腳底漆黑，忍不住笑著問道。
「是啊，被打劫了，一個熊大腰細腿長的大美女，只劫了我穿了兩年的高仿名牌球鞋，原味的，可值錢了。」
司機聽秦淮說得有趣，嘎嘎大笑，跟個鴨子似的。
一路跟司機閒聊，秦淮鬱悶的心情緩解不少。
途中給胖妹子發了信息。
到了藝術學院門前，秦淮四下里張望，沒看到唐遠。
正打算給唐遠打電話，體重超兩百斤的胖女人來了。
每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顫，如同一座肉山湧來。
看得秦淮眼角狂跳。
好傢夥，低估了。
這妹子體重絕對有二百五。
「帥哥，唐遠人呢？咦，你怎麼沒穿鞋？」
「咳，這叫時尚。」
秦淮強行挽尊，內心越發怨念：「陸晴雪，給爺等著！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還挺時尚的，有品位。」
胖女人違心的豎起大拇指。
有求於人，恭維一下也算不了什麼。
「我叫唐遠在校門口等我來著，我再給他打個電話。」
秦淮拿起手機，剛要撥打唐遠的號碼，唐遠就出現了。
看到唐遠，秦淮張了張嘴，愣是沒敢輕易喊他名字。
今天出門的時候，是先跨的左腳還是右腳來著？
往日的唐遠，永遠是各種顏色鮮艷的西裝，頭髮梳得油光發亮，臉上還會抹點男士護膚品，走路的時候一甩一甩，跟個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的智障兒童似的，要多搔有多搔。
可現在，唐遠穿了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袖口、肩膀、膝蓋等等地方，打著補丁。
頭髮也顯得有些凌亂。
像是逃荒來的難民。
「淮哥！」
看到秦淮，唐遠一步一頓的走了過來。
姿勢相當古怪。
胖女人傻眼了。
她認得出唐遠那張臉，可唐遠現在的形象，跟她記憶里完全不同。
「他……唐遠他怎麼了？」胖女人愣愣問道。
秦淮抹了把臉，嘆道：「忘了告訴你，他跟人合夥開公司，結果創業失敗，錢全賠光了，他爸一怒之下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雙重打擊下，刺激太大，所以唐遠精神已經有些失常了，從他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得出來。」
胖女人眼眶頓時一紅，看向唐遠那張洋溢著笑容的臉龐，眼中浮現出憐憫之色。
「淮哥！」
唐遠已經走了過來，完全無視了秦淮身旁的胖女人，得意洋洋的轉了個圈，對秦淮道：「看，我今天這樣是不是很帥，很有氣質。」
「帥帥帥，有氣質。」秦淮翻著白眼敷衍。
他已經回過味來。
唐遠能穿成這副德行，完全是被他忽悠瘸了。
胖女人呆呆看著唐遠，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拉開挎包拉鏈，從裡面拿出一疊鈔票，塞進唐遠打著補丁的衣服兜，忍著悲意，哽咽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加油。」
說完，她抹著眼淚走了。
「？？？」
唐遠傻愣愣看著胖妹子的背影，眼裡除了茫然就是茫然。
直到胖妹子走遠，唐遠回神，問秦淮：「淮哥，這胖妞什麼來頭？她說那話什麼意思？是不是用錢羞辱我了？」
秦淮拍拍唐遠的肩膀，沒說話。
心想哥給你牽的紅線，也由哥一手剪斷，算你小子逃過一劫。
唐遠只喜歡美女，一眨眼就把胖妹子忘得一乾二淨，對秦淮笑嘻嘻的道：「淮哥，我已經懂什麼叫氣質了！」
「真懂了？」
「當然！」
唐遠得意洋洋：「你一直穿的都是地攤貨，但你很有氣質，那我這一身比地攤貨還要不如，氣質不是更高？」
秦淮臉上浮現猶豫之色。
怨種兄弟要徹底變傻缺了，還跟他一起玩的話，會不會傳染給我？
「啊！」
秦淮正想著，唐遠突然一聲驚呼。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秦淮沒好氣道。
唐遠一臉崇拜：「哥，你是我親哥！氣質這一塊，果然被你拿捏得死死的！我怎麼沒想到只穿襪子不穿鞋呢？這就是高手的境界麼？我悟了！」
秦淮：「……」
好好好，這高手老子當定了！
看著唐遠崇拜的眼神，秦淮無法克說。
在唐遠準備脫掉自己的鞋子，誓要跟秦淮比氣質的時候，秦淮率先道：「走吧，先去鞋店買雙鞋。」
「為什麼要買鞋？」
唐遠好奇問道。
「整天顯擺自己多有氣質，是下下等！氣質這東西，有深度有內涵，不能一直流於表面，你要讓美女自己去慢慢發現。」
秦淮語重心長道：「當一個美女對你產生好奇心，那麼她就離淪陷不遠了！而等她探索到了你的氣質和內涵，就會徹底淪陷，難以自拔。」
唐遠一臉震驚，倒吸了口涼氣，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哥你再說一遍，我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