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這話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想要登門入室,目的不言而喻。
但在這個年代,放在慕白的身上,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傾歌知道,他有話要和自己說。
「好。」沒有半點遲疑,她將房門打開,請他進去。
慕白走進房內,房門在他身後被瞬間關上。
慕白剛回頭,脖子上頓時一涼,一把涼颼颼的匕首,就壓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對於剛救了你一命的恩人來說,九公主此舉,是否有些太過於忘恩負義?」
「為什麼要幫我?」楚傾歌逼著他,慢步走進內堂。
離門口,有些遠了。
她壓低聲音:「你到底在想什麼?南慕白?」
慕白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輕抿的薄唇,透著一絲絲微涼的氣息,卻又如此的安逸清幽。
哪怕刀子就架在自己脖子上,刀口對準了他的大動脈,只是她手腕一個用力,輕輕一壓,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始終淡然,甚至,柔和。
「你真以為,我不會傷你?」楚傾歌眯起眼眸,五指一陣收緊。
「你若是不打算殺我,就不要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跡,否則,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慕白的話不輕不重,淡淡的,始終猶如一陣風。
一陣從心頭吹過的風。
傾歌手一松,刀子從他的脖子上取下,唰的一聲,收回到腰間。
他這話至少是有道理的,若是三皇子脖子上多了一道刀痕,這事勢必又要引起一陣猜忌了。
「為什麼要幫我?」她問,語氣已經不如剛才的森寒。
慕白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依舊盯著她,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
楚傾歌皺起眉:「到底什麼意思?」
「我對你的心意,你當真一點都感覺不到?」慕白問。
楚傾歌的眉心皺得更緊:「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喜歡我吧?」
她有點想笑:「我已經嫁過人,在你們這個年代,這樣的女子大概是要被叫做破鞋!」
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深知,在古代,一個嫁過人被退過婚的女子,就是男人口中的殘花敗柳。
稍微有點本事的,都不會要這樣的女人。
慕白依舊看著她,不管她怎麼說,他看她的眼神始終是安靜中,透著一絲絲的祥和。
很輕柔的感覺。
「這裡是南晉,而我,是南晉的男子。」
這話已經很明白,他們南晉,女子以能力為先,什麼破鞋不破鞋的,這裡沒有這種說法。
多得是,一個女子,要好幾個男人的。
楚傾歌一愣,之前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
在南晉,女子二婚甚至三婚,都不算什麼事兒。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然,我一直平白無故,連報酬都不要,就跟在你的身邊,你就從未想過原因?」慕白問。
傾歌斜睨了他一眼:「當然想過。」
但是那時想的是,他跟在自己身邊,或許是另有目的。
感情什麼的,對於她這個從小在戰部長大,立志要保家衛國的人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事兒。
她甚至曾經懷疑過,他是黑袍男子。
不過,黑袍男子是北秦皇族的人,而他,南晉三皇子。
至此,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懷疑,有多可笑。
傾歌有點懵了:「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