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淵沒有動靜。
傾歌笑得更為不屑:「沒想到堂堂一位少寨主,竟然連一個被下了藥的姑娘都怕。」
穆淵臉色一沉:「男女授受不親。」
所以,不去扶她,不是因為什麼怕了她。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別的人扶我,我可不樂意。」
「若是不樂意,就請公主繼續在房裡待著。」穆淵沉聲道。
楚傾歌瞪著他,怒了:「你不帶我出去玩,我就不吃飯,我讓自己餓死,你們就別指望能拿到那些錢。」
穆淵沒見過如此難纏外加無賴的女人,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果然是在宮裡長大,被一堆太監宮女寵壞掉的孩子!
他真想轉身一走了之。
可再看她一眼,這姑娘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一臉委屈。
莫名地,就有些心軟了。
畢竟,自己要拿她的命去換錢。
「我現在這樣,都是被你害的,我馬上就要被你害死了,還都不能讓我活著的時候,過得開心點嗎?」
穆淵的愧疚,傾歌一眼就看出來。
她立即又道:「我常年活在宮中,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至少讓我先玩個夠,我死也瞑目了。」
穆淵終於走了過去,還是不願意靠近她:「我可以帶你出去走走,但,只能在山頭活動。」
「好呀!」傾歌立即破涕為笑,將手伸了出去。
但是穆淵不碰她,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我渾身無力……」
「男女授受不親。」依舊是堅持。
「迂腐得要死!」她嘟噥起小嘴,一臉怨念。
但還是自己扶著床頭木柱,慢悠悠往床下爬去。
可快要下床那一刻,竟腿一軟,眼看著就要滾下去。
穆淵在最後那一剎,還是心軟了,立即過去扶了她一把。
誰知道楚傾歌竟然伸手,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
「公主!你……」
穆淵的話,到這裡徹底結束。
脖子一陣劇痛,他一口真氣岔了道,竟腿一軟,咚的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這是楚傾歌唯一一次機會,錯過之後,他絕不會再願意靠近自己。
所以,這一指下去的力道,用盡了十成的功力!
穆淵跌坐在地上,靠著床邊,不敢置信地盯著她的臉。
楚傾歌唇角那些白痴一般的笑意,早已在她出手那一刻,消失無蹤。
如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運功掙扎。
他不僅被封了穴道,還被點了啞穴!
楚傾歌點穴的手法非常特別,他一身內力,竟完全無用武之地。
「我勸你最好別白費力氣,不僅沒用,還會傷身。」
楚傾歌冷漠的聲音,和方才那個任性貪玩的姑娘,哪裡有半分相似!
她一直在演戲,騙自己!
穆淵瞪著她,氣得露在外頭的半張臉,青紅一片。
「呵,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在我面前戴面具!」
腦海里,掠過黑袍男子的身影,傾歌頓時一陣煩躁。
也不知道為何,黑袍男子跳崖自盡已經好些日子,但到了今時今日,只要一想起,她就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的。
也許是因為,他當時對自己,那份信任。
她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總之,想起來就心情奇差。
「裝神弄鬼,有什麼意思?」
楚傾歌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穆淵的面具揭下。
可卻在將他面具揭下來那一刻,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