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哪來的響聲?發生了什麼事?」
「快去看看!!!」
四周響起了大量驚慌失措的聲音,整個弈劍派騷亂一片。
秦楓走出客房,奇怪的看著過道處匆匆跑動的人群,一臉疑惑。
「秦楓!」
這時,司徒雪邁著急促的步伐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秦楓問道。
「不知道,你快跟我過去!」司徒雪急道。
「去哪?」秦楓一臉好奇。
「去我爸那!現在大家都往出事的地方趕,這裡沒人保護你,我擔心有宵小對你不利!」司徒雪倉促說道,便拉著秦楓的手往走廊跑。
秦楓苦笑不已。
君王還能被什麼毛賊害嗎?
司徒雪拉著秦楓跟著這些弟子一路小跑,終於來到了出事點。
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前,不過此刻這建築已經被炸掉了半邊,地上到處都是碎石與木屑,一片狼藉,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破碎的建築旁,議論紛紛。
「丹爐房?」司徒雪望著那破碎的地方,吶吶說道。
丹爐房?煉丹的地方?秦楓愣了:「難不成是煉丹失敗引起爆炸?」
他以前煉丹就炸過不少回,有一次因為爆炸把老乞丐剛偷來的酒給炸爛了,還被老乞丐追三十多條街,最後被老乞丐摁在地上揍了一頓,後來他為了報仇,偷偷往老乞丐的酒瓶里撒尿,老乞丐嗅出了味兒,又追了他幾十條街,不過那個時候的秦楓翅膀已經硬了,老乞丐也奈何不了他。
「掌門到!」
就在人群喧囂談論之際,一個聲音呼開。
人群立刻安靜。
弟子們紛紛退散,讓出條道,只見一大群人大步流星的朝這走。
為首的正是司徒戰虎,跟在他身後的是群年紀在四十歲往上,衣著鮮亮氣息恐怖的弈劍派長老。
「怎麼回事?」司徒戰虎面目一沉,嚴肅問道。
這話落地,人群的後頭,一名白髮蒼蒼穿著邋裡邋遢衣著的老人家被人攙扶過來,他面如死灰,看了眼司徒戰虎,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
司徒戰虎眉宇微動,沉問:「李掌房!你這是幹什麼?」
「掌門...我...我對不起您...」老人家叩頭哭呼。
「對不起我?」司徒戰虎臉色微變,看了眼丹爐房內炸開的丹爐,又看了眼地上蓬頭垢面的老人家,隱約間猜到了什麼,瞬間臉色煞白無比:「李掌房,難道說...難道說你...失敗了?」
「掌門,我有罪!!」老人家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哽咽喊道。
「你...」司徒戰虎氣的渾身發抖。
身後一眾長老的臉色也是個個鐵青,面似冰霜。
「李掌房!你竟然失敗了!!你...你怎麼對得起我們?」
「丹方都已經交給你了,那是必成的丹方!你怎麼能失敗?你到底在幹什麼?」
兩名長老站出來指責,一個個氣的又叫又跳。
其他長老也憤慨不已,眼裡充滿了失望與無奈。
「李泰...李泰罪該萬死,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李泰老淚縱橫,沙啞說道。
司徒戰虎聞聲,閉起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默了許久才冷冷出聲「李泰,丹爐房掌房!因工作失職,未能完成本座指派的任務,致使我弈劍派遭受不可估量的損失,現在,本掌門宣布,剝奪李泰所有職務,將他...驅逐宗門!永遠不得踏入中東山...」
此話落下,全場譁然。
「師父!李泰掌房在我們弈劍派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怎麼能因為煉丹失敗而將他驅逐出宗門呢?」一名弟子立即跪下,為李泰求情。
「是啊掌門,李泰掌房是看著我們長大的,這些年來一直任勞任怨,如今他年紀大了,您如果把他逐出宗門,他無兒無女,獨自一人漂泊在外,還如何過活?請掌門從輕處罰吧!」又有一名女弟子跪下來求情。
其他弟子見狀,紛紛跪拜。
縱是司徒雪也忍不住了,跑了過去,跪在李泰的旁邊。
「爸,請你收回命令,李爺爺是看著雪兒長大的,他一直將弈劍派當做是自己的家,請您如何處罰都行,千萬不要將他逐出去啊。」司徒雪輕咬著櫻唇,眼眸噙淚道,磕頭道:「爸,求您了!」
「掌門,求您了!」
「饒了李掌房一次吧!」
弟子們跪地,爭相而呼。
司徒戰虎臉色頓時冰冷無比,目光尤為嚴肅,冷冷視著這些弟子:「你們懂什麼?你們以為這是小事嗎?李泰掌房這次煉丹所損失的是我們弈劍派花費了整整十七年光景找來的材料!浪費了我們整個弈劍派十七年的心血啊!為了搜集煉製『劍意丹』的材料,三長老隻身進入神農架,九死一生,得到三晶花。四長老橫跨數國,歷經千辛萬苦,花費了三年時間找的墨雪蓮,還有七長老,為了搜集材料,甚至跟其他武者大戰了一場,被斬了一條臂膀!還有九長老,十長老、十一長老、門中無數弟子們!我們弈劍派無上劍訣只有通過劍意丹的藥效打通身體的奇經八脈方能修煉,而只要我們弈劍派人有誰掌握了祖宗傳承下來的絕世劍訣,我弈劍派必將制霸整個華國武道界!這是多少人的心血?這寄託了多少人的希望??我曾鄭重的將材料將丹方交給李泰去,可是...他卻給我煉製失敗!讓我們所有人的心血與努力全部付之東流,功虧一簣!我不殺他!已經給了他天大的恩賜!你們還希望我留他下來?那我如何面對諸位長老,如何面對那些為劍意丹而付出心血的門人??你說!我如何面對他們?!!」
司徒戰虎怒吼連連,接連的咆哮好似浪潮般打在這些求情的弟子們臉上。
弟子們一個個面色煞白,瞳孔緊縮。
司徒雪小臉也毫無血色,她抬起頭,吶吶的望著自己的父親。
這件事,新來的弟子怕沒有幾個知道。
這劍意丹...竟然如此恐怖。
沒人再敢吭聲了。
司徒戰虎也不再說話,他閉著眼,將頭撇過去。
這絕不是小事,絕不是這些人的求情,就能免除的,司徒戰虎不嚴懲李泰,還如何立威?宗門威信又何在?
老人緩緩的抬起頭來,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一雙眼也毫無生氣。
他囁嚅了下唇,看著這些為他求情的弟子,輕輕一嘆。
「孩子們,都起來吧,爺爺謝謝你們為我求情,只是這事...錯都在我,掌門不逐我,如何服眾?掌門不殺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們不要為難掌門。是我辜負了大家,辜負了宗門,辜負了掌門的信任!」
老人涕淚縱橫,用襤褸的袖子抹了抹眼淚,旋兒對著司徒戰虎拜了三拜。
「掌門,李泰拜入弈劍派距今已有幾十年,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掌門,您保重!」
司徒戰虎虎目閃爍,沒有說話,暗暗將牙齒咬著...
李泰叩拜完後,起身對著諸位長老連作三揖:「諸位長老,李泰對不起你們...」
「唉,李掌房莫要這麼說...」
「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想...」
長老們也於心不忍,一些人慾言又止。
但規矩在這,無規矩不成方圓,他們也無可奈何。
「李爺爺!」
弟子們悲呼。
李泰扭過頭看了這些孩子們一眼,擦了擦眼角的淚,轉過身便要離開。
今夜,弈劍派註定無眠...
但在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這些材料又沒爛,還能再煉啊!你們怎麼就急著把人趕走?」
此言一落,人們齊刷刷的往聲源望去。
卻見一個人影蹲在那炸裂的丹爐旁,正在瞅著什麼。
那正是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