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踢館?

  「秦楓。」秦楓淡淡說道。

  「不認識。」男子搖了搖頭,眼神傲慢。

  安有棲掃了他一眼,握著手杖朝前蹣跚行去。

  「師兄,這位是我同學,也懂一些武術,我今天是請他過來為我們演示一下他的武學套路,希望你不要刁難他,讓我難堪。」

  聲音顯得冰冷。

  男子愣了下,忙湊過去,想要攙扶安有棲,但被她拒絕了。

  「師妹,你這是什麼話?他是你同學,我們怎會刁難?歡迎還來不及呢。」男子笑道,但眼裡卻有一絲厲芒閃過。

  旁邊幾人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頭。

  幾人身上的敵意也算是比較明顯了,不過秦楓懶得理會,默默的跟著安有棲走了進去。

  反正只要在裡頭隨便打幾招拳就可以走了,也不會耽擱很久時間。

  安有棲再怎麼說之前也幫過自己,儘管她幫的忙很沒必要,但出發點是好的,秦楓認了。他這個人生平最不喜歡欠別人,有欠必還,這是他的行事準則,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他。

  「我大師兄叫王岩,心腸狹隘,這些年一直在追求我,任何跟我走得比較近的人都會被他報復,秦楓,你小心點,待會兒耍完一套拳,我就送你走,免得被他為難。」安有棲放緩了步子,壓低嗓音道。

  「我知道,你現在跟我說話,我就能感受到你大師兄的眼光,他好像要吞了我。」秦楓笑眯眯的說,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緊張。

  「放心,我在這裡,他不敢亂來。」安有棲撇了眼那邊的王岩,單眸滿是冷意。

  王岩皺著眉頭,但沒說什麼。

  昌南武館是昌南省盛華市最大的武館,在省內極具名氣,每日不知有多少人來這拜師,館主李連華出生少林,曾蟬聯過兩屆國家武術冠軍,更代表國家征戰世界武術大賽,雖然惜敗於歐美,但在武術造詣上自成一派,在武術界還是十分有名氣的。

  「是安師姐!」

  「安師姐來了!」

  「安師姐!」

  「安師姐!」

  ...

  武館內練拳的人看著杵著手杖蹣跚走來的美麗女孩,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其打著招呼。

  每個望向她的人,眼裡皆充斥著濃濃的欣賞與強烈的保護欲。

  這個女孩,誰都不能傷害。

  「大家都過來一下。」

  安有棲輕喚一聲,聲音不大,但獨特而曼妙的嗓音在這武館顯得極為嘹亮。

  人們紛紛聚來,約莫數百號人。

  「師姐,有什麼事要宣布嗎?」一名留著寸頭的年輕男孩開口問。

  「能有什麼事?你師姐想要讓她同學教你們打拳呢!」

  不待安有棲開口,那邊的王岩便出腔了。

  安有棲柳眉一蹙,斜眼看了看王岩。

  卻見王岩繼續出聲,語氣里滿是不屑:「我記得師妹是盛華一中的學生吧?這位秦什麼楓同學,你該不會也是盛華一中的學生吧?我記得那個學校只生產書呆子跟富二代,不知道你是哪種?」

  「你的意思是說安同學也是這種人?」秦楓笑著反問。

  「我師妹是特招生,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王岩搖頭道。

  「哦,那我是花錢進去的。」

  「就是富二代了?」

  王岩瞪大眼。

  「富二代?」秦楓有些意外,看了眼自己一身地攤貨,一臉懵逼,這傢伙的思維邏輯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個靠家裡關係的傢伙。」

  「嘖嘖嘖...」

  王岩身旁的狗腿子劉福等人立刻開腔譏諷,一個個滿臉不屑。

  周圍的人聞聲,也開始指指點點,不少人露出不屑的神色。

  王岩這是在帶節奏啊。

  秦楓明白了。

  「別人如何,與你們無關吧?我今日請秦楓同學過來,是要給你們演示一遍他的拳法!我覺得他的拳法對我們的古武術有不少幫助!你們若想學,就閉嘴安靜的看,若不想學,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若再吵鬧!休怪我不客氣!」安有棲一杵手杖,柳眉倒豎憤怒的喝道。

  脆亮的嗓音如古鐘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人們齊震,不再出聲。

  「散開!」

  安有棲再喝。

  人群退散,空出一個大圈給秦楓。

  王岩等人不屑的看著秦楓:「就這個身子骨,能懂什麼武術?我一拳就能幹趴下。」

  「那可不?也不知這小子給安師姐灌了什麼迷魂湯!」旁邊一人道。

  「王師兄!」

  這時,王岩旁邊的劉福壓低嗓音喚了一句。

  王岩望去,劉福使勁的打眼色,似乎在向他徵求什麼。

  王岩立馬會意,默默點頭,低聲道:「准了,待會兒他打完拳,你就出手!記得給我用大點勁兒,只要不打死,一切後果我給你擔著!」

  「師兄就等著瞧好了!」劉福哼笑道。

  安有棲環視一圈,武館內安靜了下來,人們目光齊聚而來。

  「館主呢?」

  「有事外出了!」

  「那算了,我們先開始吧。」

  安有棲對秦楓輕輕頷首:「秦楓,請。」

  「我只打一遍,你們看清楚了。」

  秦楓說道。

  他對武學也不藏私,畢竟他學別人的功夫學的更多。安有棲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華國古武,封閉思想太重,任何技藝都是代代相傳的,若一味藏私,只會失傳。

  這套《游龍決》他也從不藏私,人擺開架勢,揮起拳來,拳法時快時慢,行雲流水,極具觀賞性,宛如太極一般,可蘊含於其中的殺意及可怕,只有內行人能看出。

  老道說過,要學《游龍決》,光看還是不夠的。

  一輪下來,約莫十分鐘,秦楓將基礎游龍拳揮了一遍,人站定吐氣。

  「結束了!」

  秦楓笑道。

  安有棲整個人陷入了失神,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趕忙杵著手杖遞來水。

  「謝謝。」秦楓點頭。

  「該說謝謝的是我們才對。」安有棲心不在焉的說道,腦海里還在回放著秦楓之前的身姿。

  「這是太極嗎?看起來不像啊,動作快不快慢不慢的,什麼玩意兒啊,師姐,你的這位同學,到底會不會武術啊?」

  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人群里傳出。

  安有棲眉頭緊鎖,眸光頓冷:「劉福,你幹什麼?」

  但見劉福走到人群中間,一臉不屑與傲慢的盯著秦楓:「安師姐,你的這位同學瘦不拉幾,手上連老繭都沒有,打的拳也不倫不類,怎麼可能是練武之人?你肯定是被騙了!」

  「閉嘴,馬上回去!」安有棲怒斥,她豈能不知道劉福的心思與意圖,那就是來找茬的。

  然而劉福根本不為所動:「師姐,我不能看著你被這個人愚弄!不光是我,大家心裡對他肯定也是諸多不服!所以他若有真本事,打敗我就可以了,否則,我們豈不是被他耍了?」

  「劉福,你...」

  安有棲氣急。

  「是啊師姐,這個人在那瞎擺弄,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武術。」

  「真所謂真金不怕火煉,是騾子是馬,練練不就知道了?」

  「這一次我站劉福師兄。」

  周圍的館員們也紛紛開腔。

  又是一波大節奏啊。

  秦楓感慨道。

  但在這時,一記充滿挑釁且蹩腳的聲音從昌南武館的大門處傳來。

  「喂,你們的館主在哪?快點叫他出來!」

  話音落下時,全館的人齊望大門。

  那兒立著幾十號人,皆穿白衣,一票人著跆拳道服飾,一票人著柔道服飾,目露挑釁之色。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一名年輕的館員上前詢問。

  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隻大力抽腳。

  砰!

  那館員腹部中腳,人朝後倒飛五六米,倒在地上不斷抽搐,已經站不起身了。

  「你幹什麼?」

  一眾館員嘩啦啦的站起來,憤怒而吼。

  「聽說你們館主是華國武術比賽的冠軍,我們今天過來,想向他討教幾招,叫你們館主出來吧。」一名留著一小撮鬍鬚的男子用著蹩腳的中文笑著說道。

  「踢館?」

  安有棲與王岩臉色頓變。

  「馬上報警。」

  「報警?可以,不過你們昌南武館,將會成為武術界新的笑柄。」那男子笑道。

  「靠警察保護?」

  「哈哈哈哈...」

  後頭一眾人直接捧腹大笑。

  人們臉色難看。

  王岩最先沉不住氣,猛然上前:「就憑你們,還不夠挑戰我們館主!先過我們這一關再說!」

  「你是誰?」

  「我叫王岩!」

  「不認識!不過你想挑戰我們跆拳道跟柔道,我們也不介意!」

  那一小撮鬍鬚的男子對身旁的人點點頭,立刻有人走了出去。

  「你們這麼多人,也找個人陪我玩玩吧?」劉福也走上前來。

  「還有我!」

  「我!」

  「來吧!看看是你們跆拳道、柔道厲害,還是我們華國古武厲害!」

  人群沸騰起來。

  安有棲沒有動,可臉色十分陰沉。

  「別人是有備而來,這幾十個都是精銳,咱們一群初生牛犢,這一場輸定了。」

  旁邊一個慵懶的聲音飄了過來。

  安有棲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秦楓。

  「果然是內行!居然能一眼看出這些人的水平。」安有棲心思。

  結果很快明了。

  除了劉福與王岩還在苦苦支撐,其他人皆已慘敗,一個個倒在地上哀叫不斷。

  場面悽慘狼藉。

  安有棲俏臉發白,看向王岩與劉福,二人顯然也支撐不住了。

  「昌南武館的名聲不能毀在我手裡。」

  安有棲銀牙一咬,杵著手杖上前,瞪著那留著一小撮鬍鬚的男子喝道:「你,出來跟我打!」

  「我不打女人,尤其是你,還是個殘廢。」那男子搖頭。

  這話落下,安有棲俏臉瞬間蒼白無匹,像是被戳到了什麼痛楚,整個人搖搖欲墜。

  但很快,這份痛楚化為力量,她整個人像是變了模樣般,凌厲無匹。

  「你不敢嗎?」安有棲怒道。

  「好吧小女娃,既然你要打,那我就跟你打,放心,我會讓你的。」

  「山井君要溫柔點呀!」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千萬不能太粗魯喔!」

  後頭的人叫喊道,隨後又是一陣刺耳的大笑聲。

  眾人無不憋了一肚子火,但卻發泄不出去。

  這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