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四章 學狗叫

  浩蕩的聲音於廳堂內徘徊。

  人們皆是驚詫非凡。

  望著那跪在地上的憐山,不少武者隱約間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哦?憐家主?」朧正天微笑的望著下面的人,旋而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你這是做什麼?為何向我下跪啊?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正天可承受不住你這樣的大家之主一跪啊。」

  「哈哈哈...」

  賓客們配合著發出笑聲。

  憐山低著頭,且沒有起身。

  他壓低了嗓音道:「朧盟主,憐山知道,憐家以前有不少得罪了您的地方,還請朧盟主能夠寬宏大量,寬恕憐山及憐家,憐山保證,以後定為朧盟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人側首朝旁邊的女子望了一眼,又再是一拜。

  那女子見狀,也立刻跪了下去,朝朧正天叩拜。

  瞧見這一幕,朧正天的眼中儘是得意與酣暢。

  這就是他想要的。

  讓昔日的對手跪伏於自己面前,臣服於自己,再不敢與自己作對。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朧正天眯了眯眼,笑著說道:「得罪?憐山家主,你這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我朧家啊?我不太明白。」

  憐山聞聲,愣了片刻,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朧正天笑著說道:「既然沒什麼地方得罪我,那你向我跪拜作甚?你還是回去吧。」

  這話一落,憐山臉色瞬間蒼白了不少。

  雖然朧正天像是在裝傻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告訴他朧正天不會原諒憐家。

  憐山暗暗咬牙,旋而再度叩拜說道:「朧家主,只要您能原諒我憐家,憐山願意將小女下嫁於朧家!」

  「憐惜妝嗎?」

  朧正天早就看到了憐惜妝,也已猜到了憐山這次來的謝罪禮就是此人。

  不過,朧正天可不願就此罷手。

  他冷笑一聲:「怎麼?憐山,早些年我朧家百般央求著讓你憐家之女嫁入我朧家,你卻死活不肯,現在卻又將你的掌上明珠送給我朧家?你這是何意?你是在戲耍我朧家嗎?」

  話音一落,他猛然一拍茶几。

  砰!

  聲音極響。

  憐山猛然一顫,急忙低頭:「憐山絕不敢這樣想,更不敢這樣做!」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朧正天起身冷哼:「憐山,既然你要我寬恕你的罪,那我就跟你算算你憐家欠了我朧家多少!我且問你!還記得我第五個兒子是怎麼死的嗎?那就是死在你憐家人的手中,我再問你!我朧家的至寶是誰奪走的?是你憐家,我朧家丟失的兩座城池又是誰占據的?還是你憐家?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朧家早就成為了匹敵太上神宗的超級勢族,又豈會偏居一隅?憐山,你欠了我朧家這麼多東西,如今就想用一個女人一個響頭來償還於我?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憐山聞聲,臉色變了變,踟躕了下,嘴唇里才沙啞道:「請家主恕罪...」

  「這是盟主!」旁邊的於門主立刻冷喝了一聲。

  憐山渾身顫慄,連忙磕頭:「盟主!請盟主恕罪...」

  模樣何等狼狽。

  「呵,喪家之犬!」

  朧正天冷笑道:「你先給我自廢修為吧,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憐山聞聲,猛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著朧正天。

  旁邊的絕美女子也是一臉的錯愕。

  自廢修為?對武者而言意味著什麼誰都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你是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還不快動手?還是說...你來這謝罪,也不過是說說白話而已?」朧正天淡淡說道:「我最近可是收到點消息,是關於憐家跟破武聯盟的...憐家主,你想聽嗎?」

  憐山瞳孔緊縮。

  他艱難的垂下頭,抬起那瑟瑟發抖的手掌,心中似乎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父親,不要!」

  憐惜妝急喊:「你是憐家之主,你若沒了修為,我憐家也就完了!」

  「可我若不廢修為,憐家就真的完了。」憐山壓低了嗓音,沙啞說道:「朧家已經奪得了破武聯盟的掌控權,他現在只要隨便給憐家扣上一頂帽子,憐家就會被無數勢族撕碎,滅族...與其如此,不如犧牲我一人吧!」

  「父親!」

  憐惜妝發出悽厲的聲音。

  然而憐山已是將掌抬起,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噗嗤!

  他吐出一口鮮血來,渾身的氣息就像泄氣的脾氣狂溢出去。

  頃刻間,憐山那渾厚的氣勁已是無影無蹤,他一身氣脈也已統統被震碎。

  憐惜妝秋眸緊縮,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但很快,她恢復了過來,將所有的仇恨全部掩埋在自己的瞳仁深處,那緊緊攥著的小手也漸漸鬆開。

  「朧盟主...這樣您可滿意了?」

  憐山吐掉嘴裡的鮮血,虛弱的說道。

  然而...朧正天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這只是表現出了你的誠意,僅此而已!」

  「那究竟如何,朧盟主才肯寬恕我憐家?」憐山暗暗咬牙問。

  「這你可讓本盟主難辦了。」朧正天平靜道:「我身為盟主,而憐家也屬於破武聯盟,按理來講,我不能太為難你了!所以,我不發表意見。」

  「看樣子是盟主沒什麼法子了,不如這樣,朧盟主,讓他學狗爬,圍著這裡爬一圈如何?」這時,賓客中響起一個調笑的聲音。

  這話一出,現場哄堂大笑,也有聲音落出。

  「對對對,就這樣!」

  「最好還要一邊爬一邊學狗叫!」

  「哈哈哈,這個注意好!」

  眾人大笑不已。

  而憐山已是臉色鐵青至極。

  他朝那些賓客望了一眼,旋而又急忙朝朧正天望去。

  卻見此刻的朧正天無比的平靜,一雙眼只安靜的望著憐山。

  看到朧正天的眼神,憐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我爬!」

  憐山深吸了口氣,人已是沙啞的開了腔。

  這話一落,全場的囂叫聲與歡呼聲更加的猛烈了。

  朧正天含笑而望。

  於飛奇也是一臉笑容,眯著眼盯著這一切,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誰都知道,憐山要真做了,那他這輩子便是徹底完了,不僅是他,連憐家的聲譽也將徹底崩毀,不復存在。

  憐家也將因此而永遠的生活在朧家的陰影當中。

  但...不這般做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今日憐山不肯卑躬屈膝,任由其侮辱,那明日...憐家就不復存在了。

  想到了這裡,憐山暗暗捏著拳頭,重新跪了下去,隨後雙臂支撐著身體,便要學狗那般爬。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脆亮的聲音響起。

  「慢著!」

  這聲一落,人們齊刷刷的望著聲源。

  才發現...這說話之人赫然是憐惜妝!

  「嗯?」朧正天眉頭微皺,似乎對憐惜妝的阻擾很是不悅。

  「惜妝,你退下。」憐山沙啞道。

  然而那憐惜妝渾然不理自己的父親,她秋眸灼灼,飽含殺意的盯著朧正天,人冷冷道:「朧正天,不要再羞辱我的父親了,因為你不配。」

  「你是要教育我嗎?丫頭片子。」朧正天淡道。

  「教育?哼,為何不能?雖然我憐家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比起你朧家,我憐家可算是名門正派了!你說我憐家殺了你的第五個兒子,那是因為他竟強暴了我憐家的侍女,你說我憐家奪了你朧家的至寶,殊不知那所謂的至寶本就是我憐家之物,你說我憐家侵占你的城池,可那城池內住的都是憐家之人,城池不過是被你朧家奪去,我憐家取回而已!我憐家,何時欠你的了?」憐惜妝大聲喝道,字字鏗鏘,面無懼色。

  「放肆!」

  下面的朧虎勃然大怒:「臭丫頭,這裡哪有你放肆的地方?給我跪下!」

  「跪下?辦不到!憐家還是有寧願站著死的人!」

  憐惜妝冷冷說道,旋而直接從自己的腰帶一抽。

  鏗!

  一口軟劍瞬間出現。

  她步伐一點,竟是握著軟劍朝朧正天沖了過去...

  「朧正天,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