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房這邊徹底安靜了。
無數雙眼睛朝詫異、錯愕、驚訝、震撼的看著秦楓。
人們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可一時半會兒竟是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
秦楓...居然讓荊苦上台?
就現在這種狀態的荊苦?
他要是上台...那能贏?那根本就是送死!
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可看秦楓那淡漠之中帶著嚴肅的樣子...那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瘋了吧這是?
他是想害死荊苦嗎?
這一刻無論是誰,心情都無比的複雜。
外面喧囂沸騰,長老們激烈的探討著讓誰出戰,而這邊安靜的嚇人,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秦楓皺著眉頭默默的注視著好似雕像般的荊苦,再度開了腔:「怎麼?還愣著作甚?難道說你是不敢嗎?」
荊苦渾身一顫,這才回過神來。
他錯愕的望著秦楓,人張了張嘴,艱澀道:「師兄,您...是認真的嗎?」
「如果你不敢,就老實的坐在法陣里養傷吧。」秦楓重新閉起雙眼:「儘快調養過來,否則你傷勢恢復緩慢,待長老看見了,還以為丹爐房的諸位同門沒有好好醫你,到時候讓他們遭受了責罰,你如何過意的去?」
荊苦怔怔的看著秦楓,身軀顫的厲害。
「如果你敢...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秦楓再度冒了一句。
隨後,便不再發出半點聲音。
任憑荊苦做出選擇。
這個時候,就只能靠他自己。
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長老的討論愈發的激烈。
而其他各個勢族的人已經不耐煩了。
尤其是擂台上的泰沿,直接走到擂台邊緣,衝著玄天煌宗大喊了起來。
「玄天煌宗的諸位小友是怎麼回事?為何還不上來與我一戰?」泰沿笑眯眯的喊道:「月折柳!炙寒!厲蒼然...你們都縮在那作甚呢?還不滾上來?難道你們想要當一隻縮頭烏龜?」
「哈哈哈哈...」
拿天宮這邊的人立刻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聲。
其餘勢族的人也毫不猶豫的笑了出來。
張三欲見狀,笑而不語,只是眯著眼隔著擂台望著煌宗之主,想要看看煌宗之主的神情。
玄天煌宗的弟子們聞聲,一個個氣的青筋凸起,面紅耳赤,一個個紛紛站起身來,紛紛叫罵著。
「混帳,你欺人太甚!」
「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想讓我們的炙寒師兄、月師兄上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就是,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要是我這幾位師兄上去了,你信不信你分分鐘就得死?」
玄天煌宗這邊的人叫罵了起來,但他們這一行為,卻也引得了拿天宮弟子的不滿,眾人也紛紛起身,指著玄天煌宗那邊咒罵了起來。
「你們那麼牛,你們倒是讓人上來跟我們泰師兄比一比啊!」
「就是,只會在下面噴口水?沒點真本事?上來啊!」
「不敢了?」
「一群垃圾!廢物!」
「上台啊倒是!」
「呵,我看你們根本就是被我們師兄嚇得不敢上台了!」
「哈哈哈哈...」
各種譏笑、嘲諷的言語如同利箭般襲來。
玄天煌宗不少人氣的頭皮都快炸了。
一些衝動的人甚至想要離開席位,直接衝上去跟泰沿拼命。
但就在這時,一記嚴肅的大喝聲爆開。
「都給我安靜!」
頃刻間,沸騰的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人們齊齊望向聲源,才發現發出聲音的人正是玄天煌宗二長老擒天。
他面色沉冷,掃視著現場,嚴肅道:「這裡是連宗之戰的決鬥現場,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如果再有誰影響賽事,一律轟出山門,無論是誰,概不留情!」
聲音墜地,尤為的凝冷。
所有人心臟都不由緊了幾分,一個個老實了起來,不敢再造次。
倒是這時,張三欲出聲了。
「擒天長老,煌宗之主,你們讓我的這些徒兒們不要影響賽事進行,這沒問題,可你們好歹也快些派弟子登台啊,沒看到我徒兒已經在上面站了這麼久嗎?」
這話一落,再度讓現場沸騰了起來。
「宮主說的對啊,擒天長老,你倒是快些派人登台啊。」
「難道要我們在這裡枯坐?」
「你們玄天煌宗是不是無人了?若是如此,我覺得可以派遣其他宗族勢力的天才妖孽們登台,我想應該會有很多強者希望能與泰沿交手吧?」
「這個提議不錯。」
「要不玄天煌宗就暫且在一旁歇息一下吧,畢竟你們已經連續戰了很多場了。」
「哈哈哈哈,這個好!」
各種聲音冒出。
這回不再只是各宗族弟子的聲音,連部分宗族長老都開了腔,而且語氣、內容也無不帶著濃濃的嘲諷及輕蔑。
擒天長老臉色瞬間黑了一大圈,一雙老眼凝視著四周,卻是沒有再出聲。
長老們也停止了爭論。
「派人傑上去吧。」
四長老燕堂歸深吸了口氣,凝神道:「再不給這個泰沿點顏色瞧瞧,我們只會被這些勢族看不起,對弟子們之間的信心也會有很嚴重的打擊!」
「只能這樣了!」
眾人點了點頭。
對方都挑釁成這個樣子了,他們若還爭論,那豈不是被人貽笑大方?
而且這一戰,只需勝,不許敗。
否則...玄天煌宗威勢全將崩塌。
「飛劍!」
只聽燕堂歸側首喝了一聲。
那邊坐著的第六人傑凌飛劍立刻起身。
周遭弟子無不呼吸一緊。
「長老。」那叫凌飛劍的人沉聲應了一聲。
「你能戰嗎?」燕堂歸沉問。
凌飛劍掃了眼泰沿,那雙凌厲的雙眼露出一絲冰冷與沉凝:「區區豎子,不足為慮,我可斬他!」
「好!」
眾人紛紛點頭。
燕堂歸的眼裡也流露出了欣慰,開口說道:「上去,戰他!記住!定要勝,不許敗!明白嗎?」
「長老放心,飛劍不僅會勝,而且...飛劍還會將他的頭顱摘下來,獻給諸位長老,也讓這些人明白,辱我玄天煌宗的下場是什麼!」
話音落下,凌飛劍便走了下席位。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朝凌飛劍望去。
「是第六人傑凌飛劍!」
「聽說他一手飛劍刺天破地,可在千里之外取敵首級,十分恐怖。」
「玄天煌宗居然讓他上來了?」
「這一戰有意思了!」
四周的席位上嗡嗡作響。
而這邊的張三欲也十分突然的出聲了。
「沿兒!」
「師父!」泰沿立刻轉身抱拳。
「對方既然派了人傑,就說明煌宗的諸位已經認真,你且要小心,記住...不要對敵人手軟,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尤其是人傑!明白嗎?」
張三欲淡淡的說道。
儘管這是一句類似於告誡的話。
可在所有人的耳中,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已經極度的明顯了。
張三欲的意思是要泰沿直接除掉這個人傑,不得有絲毫的留情!
他要泰沿把玄天煌宗所有人傑全部抹除!
現場呼吸瞬緊,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不過人們也能理解張三欲的意思。
畢竟...人傑作為弟子之中最傑出的存在,他們將來必然是一個宗門的支柱。
現在每廢掉或殺掉一名對方的弟子,對方的勢力就必然會被削弱,也許當下看不出什麼,但過個十幾年乃至幾十年,那效果就會十分明顯了。
屆時青黃不接的玄天煌宗豈能再有如今這樣的盛世?
泰沿嘴角上揚,眼裡蕩漾著陣陣殺意,他微微一笑。
「弟子...謹遵師父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