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師父的聲音?」
已經絕望了的凌戰天聽聞此聲,身軀頓顫,熱淚盈眶的望著門外。
卻見人群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他來的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老人雙手後負,駝著背,似乎已經直不起身,雞皮鶴髮面容滄桑,一身樸素的穿著怕是走在大街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耳朵。
他只有一隻左耳。
這一特徵,立刻引起了蕭老爺子的注意。
「你是...獨耳老人?」
「原來還有人認識老夫?」獨耳老人對蕭老爺子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徑直朝秦楓這走來。
而他這一頷首,立即令洪悵、公孫敖等人駭然失色。
「獨耳老人...他居然來了?」
「蕭老,獨耳老人是誰啊?」安傾城小心的詢問。
「六十年前昌南省古武界第一高手,也是我的上任盟主。」蕭雷霆壓低嗓音說道。
簡單的兩句話卻讓安傾城心臟狂跳。
蕭老爺子的前任盟主!昌南省古武界第一高手,還是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這位老人就已經縱橫昌南,為第一高手,六十年後...他的古武境界又該到了何種可怕的地步?
「師父!」看到獨耳老人走來,凌戰天欣喜若狂,沙啞的喊道。
「愚兒啊!」獨耳老人看了眼凌戰天,渾濁的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悲愴,旋兒對秦楓道:「這位高人,能否饒過我這劣徒,聽說你要九彩乾坤草,我可為你找來,你給我三日時間,只求閣下能放他一條生路,可好?」
若能得到九彩乾坤草,重練造化丹,救回天晴,區區一條凌戰天的命,那又算得了什麼?
秦楓呼了口氣,面色保持著平靜:「第一,若你沒有找來,那該如何?第二,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不能給予閣下什麼保證,只能知道一些關於九彩乾坤草的消息,若閣下信得過我,就請放了我徒兒,若閣下信不過我,便殺了他吧,老夫一時半會怕不能給予閣下信任。」老人家搖搖頭道,也顯得極為無奈。
他知道秦楓需要九彩乾坤草,否則也不會如此震怒。
而事實上他也摸清楚了秦楓的脾氣。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立即取得秦楓的信任,只求雙方各自退讓一步。
果不其然。
秦楓思緒片刻,將手中的氣勁散去,冷冷說道:「殺了這個人,對我而言也毫無作用,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三日之後將九彩乾坤草帶過來,否則,我會親自殺上凌家。」
「多謝閣下!」獨耳老人繃緊的老臉微微舒展,立刻朝秦楓作了一禮。
「滾吧!」
秦楓淡道。
「高人,老夫告辭。」獨耳老人聲道,便老手一探,將地上好似死狗般的凌戰天抓了起來,朝那邊的古武聯盟的人丟了過去:「快些抬下去治療吧,這位高人已經留了一手了,把這些人的手腳撿上,送到醫院去縫接,還是能夠接上的。」
「哦...好...好的前輩...」
那邊膽戰心驚的人這才回過神,一個個趕忙跑去救人。
隨著凌戰天的落敗,這場爭鬥以凌家的妥協而結束。
獨耳老人沒有滯留太久,處理好凌戰天后立即離開,人不過拐個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真如世外高人。
只有三天時間,要尋一株九彩乾坤草何其的不易,他的時間不多了,否則到時候死的怕不只是凌戰天一人。
凌戰天暫時是保住,洪悵與蕭老爺子同時鬆了口氣。若是今日凌戰天真死在這,那昌南省古武界可就要大亂了。
開岩與黃邁見事情結束,不敢久留,為秦楓處理了一些事宜便匆匆離開。
蘇千面指揮著警員清理現場,與秦楓打了個招呼也直接回了局子,蕭老欲言又止,但終歸沒有說話,搖頭嘆息離去。
公孫敖領著公孫小倩走的倉促,離開時臉色十分難看。這一回他終於明白開岩與黃邁為何只站在門口,甚至直接倒向秦楓。
「開岩、黃邁這兩個王八蛋!混帳!可惡!」公孫敖憤怒不已,坐上車一路叫罵。
旁邊的公孫小倩一頭霧水的問:「叔叔,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
「還不是因為開岩跟黃邁這兩個狗東西,若是他們早點告訴我秦楓這麼恐怖,我也不會介入!如今我們公孫家因為我的站錯隊而得罪秦楓,公孫家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公孫敖捶胸頓足。
「哼,怕什麼?秦楓的確很厲害,他能擊敗凌叔叔,但未必真的能讓凌家低頭,叔叔你要知道,飛渡哥哥現在已經是燕京第十天驕呢!」公孫小倩哼笑一聲道。
「第十天驕?」公孫敖眉宇一動。
「叔叔可知為何飛渡哥哥會去燕京嗎?」公孫小倩秋眸眨了眨。
「他不是要去燕京深造武學嗎?」
「不錯,飛渡哥哥的確是為了深造武學修為,使自己的武學層次更上一層樓,但這只是表面,更實際的原因是他已經在昌南沒有東西可學了。」
「沒有東西可學?這...這是何意?」
「飛渡哥哥跟我講過,他在來之前,與凌叔叔比過一場...結果是凌叔叔慘敗,而在當天,他北上去了燕京。」公孫小倩眼裡流露出濃濃的崇拜與敬仰。
區區一個秦楓,跟凌飛渡比,又算得了什麼?那畢竟是燕京十天驕之一啊。
公孫敖陷入沉思,良久才道:「看樣子...凌家真的得靠這個凌飛渡了。」
......
屋子裡的屍體、傷者都被清走。
但整個屋子已是一片狼藉,暫時是不能住人了。
秦楓坐在椅子上,望著那口易黃鼎,狠狠吐了口氣。
「這一下,昌南古武界怕是沒人不知道秦楓的大名了。」洪悵苦澀一笑。
「這個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三天之後那個老頭會不會把九彩乾坤草交給我。」秦楓冷哼。
「如果他交不出呢?」洪悵小心的問了一句。
「那死的恐怕就不止凌戰天一人。」秦楓閉著眼道。
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戲弄。
洪悵心臟頓跳,一言不發。
待其離去後,那邊的安傾城與安有棲才走了過來。
「秦楓,你沒事吧?」安傾城詢問。
安有棲的臉色依然十分蒼白。
「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秦楓像是陷入某種追思,聽到安傾城的話,這才抬起頭來苦澀一笑。
「沒事,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
安傾城看了眼破破爛爛的屋子,旋即問道:「這裡已經住不了了,你今晚只能去外頭住了。」
「待會兒去賓館開個房間,明天重新找房子了。」
秦楓有些頭疼的朝易黃鼎走去。
雖然煉丹被破壞,不過裡頭的丹藥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作用的,且不知藥效如何。
他揭開鼎蓋,裡頭立刻冒出陣陣噴香的氣息,沖淡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
安有棲忍不住多吸了幾口:「好香啊...」
只見秦楓往裡頭掏了一陣,取出一個玻璃珠大小黑漆漆的圓球。
「那就是丹藥嗎?」安傾城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總覺得不可思議。
以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講,丹藥這玩意兒就是騙人的東西,但在古武界,這是一種神奇的合成藥物,其技術含量遠不是西醫的膠囊、顆粒能比。
卻見秦楓拿捏著那枚丹藥看了半響,倏然臉色微微一變,瞳孔猛地睜大起來。
「我需要一個密封的環境重新煉丹!」
他急切的喊了出來。
「什麼?」
安傾城一愣。
但看秦楓猛然扭過頭,一臉欣喜與激動。
「這個丹...還可以重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