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爺爺蘇奶奶正在猜測,為什麼董元忠這麼大一個領導,還要和其他人住在一個院子裡這樣一個十分深刻的問題的時候,士兵返回來了。♛🍮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這一次,士兵的眼神里,與之前那種倨傲不同,對蘇家的人多了幾分尊敬。
蘇小甜眼尖地發現了這個問題。
「您好,剛才我給董首長家打了電話,董首長說立刻安排人來接你們。」
果然,那士兵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來更是帶著幾分奉承。
開玩笑,能在大院門口站崗的,也不是一般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能讓董首長直接安排人來接,而不是請門口的衛兵帶路進去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人,肯定是董家最看重的親戚。
說不定,是董首長的親兄弟什麼的。
「謝謝您!同志!」蘇小甜笑嘻嘻地道謝。
其實,她心裡也在好奇,董元忠會讓什麼人來接他們?
是上一次去過他們家的小警衛員嗎?
那個小伙子叫什麼來著?
哦,叫做童興安。
蘇爺爺蘇奶奶二人聽到這個話,也是面面相覷。
讓人來接他們?
這都到門口了,直接進去不就行了?
就一個院子,難道還能迷路不行?
不過,二人聰明的都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蘇小甜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蘇家幾個小子,也十分隨意的站著,雖然舉止看起來不太規矩,但也沒有刻意指摘的地方。
蘇爺爺和蘇奶奶兩個看著孫子們這樣一副不急不躁的表現,便也不著急了。
「老頭子,你說大戶人家規矩咋就這麼大呢?」
饒是不著急了,可是,等了一會兒,蘇奶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蘇爺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奶奶之後,開口說「你都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了,還問!」
蘇奶奶瞪了蘇爺爺一眼。
得,問了個寂寞!
早知道還不如不要問好了。
就在老兩口眼神互動的時候,不遠處卻有一個人正在看到了這一幕。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電子廠的胡廠長。
胡廠長原本是偶然路過這地方,無意中看到了幾個人,覺得眼熟,便多看了兩眼。
他原本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可誰知道,竟然真的是蘇家人。
他之前以為,蘇家是開餐廳的,而且,聽說,是從西北來的,就算知道他們和遲格有交情,也沒多想。
可現在,竟然在這個大院門口看到了他們。
這個大院子裡住的人,便是他們電子廠的廠長,也高攀不上。
蘇家怎麼可能和大院裡的人有交集呢?
而且看那士兵的態度,對蘇家的人好像很是尊敬!
就算距離遠,但士兵那恭敬的態度卻能看清楚。
宰相門前七品官,就算這大院裡看門的,也比其他人要倨傲一些,不會對每個人都尊敬。
蘇家莫非不止是開餐廳的,還有其他的身份?
想到這個可能,胡廠長忍不住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滴個乖乖,好在他之前沒得罪過蘇家人。
要是他像老馬那樣,將人給得罪狠了,才是真要玩完!
就在他正在暗自慶幸的時候,冷不防旁邊有人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胡廠長嚇了一跳,定睛看過去,才發現,竟是熟人。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綺麗絲綢廠的另外一位副廠長呂儒涯呂副廠長。
「老胡,你這是看什麼呢?大院門口,也敢探頭探腦的!」
許是看出來胡廠長被自己嚇到了,呂廠長忍不住促狹一句。
胡廠長尷尬地笑了笑說「這不是看到了幾個認識的人。」
順著胡廠長的目光,呂副廠長看了一眼,是兩個老人帶著幾個孩子,卻並不認識。
胡廠長沒有明說這是誰,呂副廠長也沒多事地問。
「走不走,老胡,一起?」
呂副廠長招呼了一聲,胡廠長便應下。
兩個廠子在一個方向,正好一起過去。
二人推著自行車走著,呂儒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呂廠長,大白天的,嘆什麼氣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胡廠長順嘴問。
「說起來也是愁人,還有一周時間,德國的客商就要到了,可我們這邊還沒找到合適的翻譯人員,廠長為此都快愁白頭髮了!」
胡廠長聽了這話,忍不住腹誹。
什麼叫做廠長為了這事兒,都要愁白頭髮了。
就綺麗絲綢廠那廠長,頭髮早就白了好不好?
不過,胡廠長也知道,這時候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想的是,送上門的翻譯不是被你們給拒絕了?
滿京城,再找個更合適的,怕也是不容易。
「這都一周了,我還以為,你們馬廠長已經找到合適的翻譯了。」
胡廠長略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說道。
呂廠長一愣,問道「什麼過去一周了?」
胡廠長忙就擺擺手說「沒事,沒事!」
呂廠長也不是傻子啊,哪裡看不出來,胡廠長肯定知道點兒什麼。
「老胡,你這就不像話了,你說,我們兩這都多少年的關係了,你還對我藏著掖著的,有什麼意思?」
呂廠長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胡廠長還能說什麼?他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聽到馬廠長見到了遲格遲老,還將人給得罪了的時候,呂廠長真是氣得肝兒要疼了。
馬廠長在廠子裡擺老資格,仗著自己是第一副廠長,廠長年紀大了,再有兩三年退休,可沒少擺官架子。
不要說對其他人,就是對他這個第二副廠長也沒個好臉色。
可沒想到,他竟然糊塗到在外面也擺官架子。
遲格遲老那可不是一般人啊,他擺官架子給遲老,簡直就是個笑話啊!
「這樣的機會怎麼能錯過,真是……」
呂廠長也是聰明人,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雖然胡廠長沒有明說,可他卻聽明白了,見到遲格的時候,胡廠長也在。
說不定,能見到遲老,就是胡廠長的關係。
所以,與其抱怨,還不如想辦法求助。
「老胡啊,你有沒有法子幫忙聯繫一下遲老!」
胡廠長無奈地搖搖頭,他倒是想和遲老搞好關係。
可惜,遲老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遲老,是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高攀不上的存在啊!
看到胡廠長搖頭,呂廠長失望了。
「老胡啊,你能不能給兄弟提個醒,什麼地方能找到遲老?」
「就剛才我看的那幾個人里,有個穿著紅衣裳的小姑娘,那是遲老的徒弟,據說,遲老說,這是她的關門弟子!」
呂廠長也聽說過,遲老好像收了一個關門弟子,但是,這個關門弟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也沒見過啊。
可老胡說什麼?剛才遠遠看到的那個小姑娘,就是遲老的關門弟子?
「老胡,真的?」呂廠長難以置信地問。
遲老的關門弟子,不是說是西北收的?西北收的,能去大院裡?
胡廠長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多少年的感情了,我會為這點事兒騙你?」
呂廠長就算不相信,這時候也要相信了。
他忽然反應過來,忙就調轉車頭,朝著大院門口奔去。
可等他返回去的時候,大院門口空落落的,只有兩個士兵在站崗。
「又錯過了……」呂廠長惱火地拍了一把自行車頭。
車鈴被他無意中拍響,驚動了門口的兩個士兵。
士兵警告地看了一眼,呂廠長不敢繼續在這裡站著了,忙推著自行車到一旁的拐角處。
這時候,胡廠長也跟著過來了。
「人不見了,老胡,你說,我在哪裡能找到她?」
呂廠長憋著一口氣,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壹鳴閣,聽說過嗎?」
到底是老朋友,胡廠長不忍心呂廠長失望,遂指點了一句。
「你說的就是京城裡最近很有名的那個餐廳?」
他當然聽說過,不過,卻沒有去過。
可他要找的是遲老的弟子,去壹鳴閣幹什麼?
「壹鳴閣,就是這個小姑娘家裡的。」看出了呂廠長的疑惑,胡廠長再提醒一下「我聽說,這個小姑娘的外語水平也很高。不瞞著你,我們廠里的文件,就是這個小姑娘翻譯的。」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呂廠長憑記憶,覺得,方才這個小姑娘,年齡並不大。
一個小娃娃罷了,能有多大本事?
可這一次,他們連續找了很多人,沒有一個人願意接他們的這個工作,就是大學裡的教授都找了好幾個,但人家都說了,不懂那些專業術語。
甚至,還有人推薦了遲格,說如果遲老出山,或許能解決問題。
「老呂啊,該提醒你的,我已經提醒了,要怎麼做,看你自己的。」
胡廠長拍拍呂廠長的肩膀,語氣無奈地說。
「你們絲綢廠要求遲老出山,只怕也不太可能。」
畢竟,你們的馬廠長將人給得罪狠了啊!
後面一句話,胡廠長沒說出來,可呂廠長卻已經心領神會了。
這個老馬,那副臭脾氣,也真是夠了!
如果他見到遲老的時候,態度能好些,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要是這一次他能辦妥當,或許是個機會也不一定。
大院裡。
蘇小甜可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
她跟在董元忠的身後,聽著董元忠和蘇爺爺說話。
而一旁的范淑芳,則是拉著蘇奶奶的手,親親熱熱地嘀咕著。
就在剛才,董元忠兩口子親自出門迎接蘇爺爺一家人,可讓門口的士兵嚇了一跳。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董首長兩口子會親自出門迎接這幾個人。
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莫不是董首長的長輩?
董元忠這個人,大大咧咧的,毫不避諱,直接說,這是自己的大哥大嫂,那態度就是一個親熱。
蘇爺爺和蘇奶奶進了大門,才知道,原來這個大院就跟他們紅心大隊似的,有很多人家住。
難怪還要專門出來接一趟人,這要是不出來接人,他們肯定找不到。
前世今生,蘇小甜也是第一次進來這樣的地方,頗有些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她面上看起來平靜,但實際上,已經將周圍都看過一遍了。
雖然都是在一個大院子裡,但也能看出來,身份地位不同,住的位置不同,住的房屋也不同。
只不過,蘇小甜現在的眼力,還不足以讓她看出來,各家各戶的真實身份。
而此時,大院裡也有其他的人看到了董元忠兩口子陪著客人,便笑著問一句。
「這是我大哥大嫂,帶著幾個孩子來我家做客了,這不是第一次上門,也找不到,我們兩口子出門接一下!」
對於大院裡人的熱情詢問,范淑芳都笑著回應這樣一句。
蘇爺爺和蘇奶奶都有些不自在,但面上還是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蘇小甜覺得,這樣被人圍觀真是太不舒服了。
但又能怎麼樣?
他們只能維持得體的表情,省得給董爺爺丟人!
大院裡的人聽到是董元忠的兄嫂,其實很有些奇怪。
之前可是聽說過,董元忠是個孤兒。既然是孤兒,怎麼可能有兄嫂?
但這話,又是范淑芳親口說的,還能有假不成?
自然,也有人覺得,這可能是范淑芳家的兄嫂。
「我們先回家去了,大哥大嫂帶著孩子們,這一路上辛苦了,得先到家休息一下!」
范淑芳也不想和這些人繼續說些有的沒有的,索性找了藉口離開。
董元忠和范淑芳二人住在大院裡東北角上的一座小洋樓里。
這是一棟二層的小洋樓,還帶著一個小小的花園,不過,花園裡種的不是花,而是各種菜。
「這都是我們家老董捯飭的。好好的花園,給弄成了菜園子!」范淑芳埋怨地說,可是語氣里,卻絲毫都不帶怪罪。
蘇爺爺和蘇奶奶看到了菜園子,覺得親切。
他們家的四合院裡,其實也有個小院子,他們也想過種點兒蔥韭什麼的,可到底忙不過來,最後只能放棄了。
「這西紅柿,長得正好!」蘇爺爺感慨的說道「可見,用心了!」
「種種菜,活動活動身體,權當鍛鍊了!」
董元忠笑著幾步跨到菜園子裡,撿著大而紅的西紅柿摘了好幾個,又摘了幾根黃瓜,抱在懷裡走出菜園子。
范淑芳埋怨地說道「大哥大嫂第一次來,你不招呼進門休息,先跑到菜園子裡去!」
「咱們今天中午晚上就吃自己家種的菜!」董元忠將手裡的黃瓜遞給童興安大大咧咧的笑著說。
「大哥大嫂,你們別理會老董,咱們進屋去。」
一行人到了屋裡,偌大的客廳里,擺著一套木頭家具,和這套西式小別墅並不是恆達。
「原本這裡擺著的是一套沙發,可是老董來了之後,硬說沙發軟乎乎的,坐著不舒服,給換成了木頭桌椅。」
許是看出了蘇小甜打量的目光,范淑芳笑著解釋。
說起這個,她心裡還帶著氣呢,那套沙發擺著多好看啊。
再說了,軟軟的坐在上面,多舒服,偏偏這死老頭子,就是不會享福。
說了幾句閒話,蘇爺爺便將蘇小甜制好的藥給了董元忠。
董元忠看著半尺見方的木頭匣子,笑著說「這麼多呢?」
「一天吃三粒,這些也吃不了多長時間,二爺爺,您先吃著,過半個月,我再給您診脈調整藥方。」蘇小甜笑著說。
「還是先找人看看,小甜這丫頭,膽子太大了。」蘇爺爺侷促的說道。
他一面說話,一面還看了看周圍。
董家哪位管的很嚴的大夫怎麼看不到?
「這藥,還是先讓吳醫生看看,要是吳醫生說能吃,您再吃!」
蘇爺爺說話的時候,董元忠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那日,回來之後,他對身邊的人徹底的清查了一遍,尤其是吳醫生。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吳醫生,竟然是來要他命的人。
除了最開始一段時間,吳醫生小心謹慎之外,等信任培養起來之後,那個吳醫生可是做了許多小動作。
他身邊的人,每一個都被吳醫生蠱惑過,之前的小袁就是被吳醫生蠱惑的。
而且,這個吳醫生,堅持不懈的給他用一些不該用的藥,日積月累之下,他的身體比之前壞了不少。
如果不是去一趟蘇家,他還發現不了。
去檢查的時候,醫院裡的大夫說,要是再繼續一年半載的,他這條命也會被折騰去大半。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樣的年代,他在西北都活下來了,到了京城,竟然差點兒丟了這條命。
事情爆發之後,吳醫生想跑,卻沒來得及,被他的人給抓起來送去審了。
暫時還沒出結果,但聽到的消息,這個吳醫生背後可能還有什麼人,而且,目的大概也不止他一個人。
組織上原本要另外給他配一個隨身醫生,可因為有吳醫生的前車之鑑,他拒絕了。
開玩笑,他打了大半輩子仗,腦袋也是拎在自己手裡的,將自己的命放在別人手心裡的感覺,太不安全了。
以後,身體不舒服還是直接去醫院才放心。
可這些事,董元忠沒有辦法對蘇爺爺說。
他是真的怕這樣的事兒嚇到蘇爺爺。
「大哥,大嫂,吳醫生有些事,暫時不在,這些藥我讓小童送去醫院檢查檢查。」范淑芳笑著結果藥匣子。
蘇爺爺聽范淑芳說要送去檢查,安心多了。
「弟妹啊,你可一定要讓大夫用心檢查,給元忠吃的藥,可不能隨便!」蘇爺爺又硬著頭皮說道。
范淑芳笑了「我們就算不相信別人,還能不相信您嗎?」
董元忠也哈哈大笑著說「我都想好了,以後啊,讓小甜這丫頭半個月給我診一次脈,我覺得,我這孫女兒本事可比那些啥啥都要靠機器的醫生強!」
范淑芳瞪了董元忠一眼,說道「你呀,小甜、小九,你們別坐著了,快過來吃果子,這是今天早上專門讓人送來的。」
天氣逐漸涼了下來,水果大量上市了,能擺在董家桌子上的水果,果然都是精品!
范淑芳招呼著幾個孩子吃蘋果吃梨子。
說笑之間,一個下午過去了。
范淑芳去安排了一下晚飯。
董家有專門做飯的人,倒是不用范淑芳親自動手,大體就是范淑芳安排一下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