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和陳曲水把事情說完,去了花廳見紀詠。
紀詠問她:「我去保定府,你可有什麼東西讓我帶的?」
保定府在哪裡她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東西帶?
但竇昭還是笑著向他道了謝:「沒什麼好帶的。祝紀家表哥一路順風!」
紀詠聽了笑道:「那我就隨便幫你帶些東西吧!」
他的笑容溫和有禮,可不知道為什麼,竇昭總覺得他好像在打什麼主意似的,讓人里不踏實。
「不用了,不用了。」竇昭連聲辭。
紀詠笑而不答,起身告辭。
竇昭送他到花廳門口,卻感覺有道視線緊緊地盯著自己。
她回過頭,看見了站在柳樹下的竇明。
竇明面表情地轉身離去,和一大群簇擁著她的丫鬟、婆子消失在了柳樹成蔭的曲折幽徑中。
竇昭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去花房伺弄了半天的花花草草,見自己種下幾株曇花都含苞待放,約了六伯母過來賞花。
六伯母提議:「不如辦場賞花宴吧?」
祖母附和:「對,對,對,難得曇花一現!把幾位太太、奶奶都請過來,反正家裡多的地方。不能總讓東府那邊招待我們,我們也要回個禮嘛!」
自從竇昭和鄔家的婚事不告而終之後,竇昭的婚事就成了她的一塊心病,生怕竇昭因此而被耽擱了,見到有機會讓竇昭顯擺,她極力地想湊成。
竇昭見祖母興致勃勃,想到她平日也沒個地方去,笑道:「好啊,那就開夜宴吧!」
六伯母聽著也來了興趣,三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了半天,終於把賞花宴的事定了下來。確定宴請的人,派人下帖子,清理庫房的陳設,安排賞花宴的菜單和服侍的丫鬟、婆子,西竇已經很多久沒有這樣的熱鬧過了,從管事的嬤嬤到下面的大丫鬟,大家都沒有底,竇昭舉重若輕,信手拈來,一樁樁,一件件,安排的井井有條,毫不費勁,讓準備親自過來幫忙的紀氏看得目瞪口呆,直問她「是誰幫你出的主意」。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竇昭不以為意地道,「每年過年那麼大的動靜,看也要看會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聰慧。
紀氏笑眯眯地不住點頭,道:「你能這樣事事用心就好,也免得我替你擔心。」說完,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打趣道:「我要告訴你三伯母,說你說他是豬跑!」想把這件事給岔過去。[
竇昭知道她的心思,笑著和她湊趣:「要是三伯母問起來,我可不承認。」
紀氏哈哈大笑。
到了賞花宴那天,還是忍不住提前跑了過來,見到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那天夜晚花清酒醇菜餚精美,請來的伶人唱的是《荊釵記》中的「釵圓」一折,就連不情不願出席賞花宴的竇明也聽得眼淚汪汪,不時落地和儀姐兒、淑姐兒交頭接耳一番。
而陳曲水聽著遠遠傳來的絲竹聲,想著從京都傳來的消息,直到天色發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他慌忙爬了起來,問隨身服侍的小廝:「四小姐到了花廳嗎?」
竇昭上完課後,會在花廳里待半個時辰,處理家務事。
小廝一面打了洗臉水進來,一面笑道:「四小姐早到花廳了!」
陳曲水心中一鬆了口氣。
可隨即他一愣。
早年他曾在福建撫巡張楷手下任幕僚,就是對著張楷,也不曾有過這樣緊張的心情……難怪是因為昨天聽到的消息嗎?
他在屋裡呆坐了片刻,估計竇昭要回內院了,匆匆去了花廳。
花廳外面遍植垂柳,盛夏季節,柳樹葳蕤,碧枝千萬,隨風而動,讓人看著心生清涼。透過四開的扇,陳曲水看見穿了件月白色條紋紗棉衫的竇昭正在和高興說話。
她的身姿筆挺,目光平和,光潔的額頭和入鬢的長眉給人種睿智的感覺,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就知道她是個十分聰慧,意志堅強的人。
就是比她大很多的男孩子,也不如她吧?
陳曲水想著,進了花廳。
高興正興高采烈地講著昨天的賞花宴辦得如何如何的好,東府的那些人是怎樣稱讚的。
竇昭微笑地應著,誇獎了高興幾句「辦事得力」,高興樂顛顛地走了。
陳曲水正了正色,沉聲道:「四小姐,可能事情真的如您所說。曾貽芬原是想保王行宜做兵部侍郎的,可因為王行宜不能修身齊家,曾貽芬只得答應葉世培讓顧燕京幫了兵部侍郎。」
「哦!」竇昭來了興致,「我讓你給王家遞話的,可把話遞過去了?」
事情雖然發生了偏差,可大致上不會太離譜。
竇昭對未來更有信心了。
「已經把話遞過去了。」陳曲水道,「王許氏把王氏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據說王氏是哭著離開王家的,不僅如此,連帶著龐氏被舊事重提,王許氏禁了解她的足。」
竇昭展顏一笑。
陳曲水忍不住道:「四小姐,難道您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聲?要不然怎麼知道顧燕京的事有內幕……」
「不,我不知道。」竇昭笑道,「我不是覺得王行宜戰功赫赫卻始終在陝西巡撫的位置上不能動,反而讓聲望、資歷都不如他的顧燕京走到了前面,有些奇怪而已。」
※
姐妹們,兄弟們,找資料,耽擱了時間,一直拖到了現在……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