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珍聽說宋墨邀請魏廷瑜參加運河的疏浚,如天上掉餡餅似的,喜不勝喜:「這件事是真的嗎?宋墨是怎麼跟你說的?都說了些什麼?要多少銀子?分哪一段給你?」把屋裡服侍的丫鬟遣了,拉著魏廷瑜在臨的大炕上坐下。
魏廷瑜激動把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魏廷珍。
魏廷珍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河工這種事,價錢由工部定,錢子由戶部出,人力是各府縣的徭役,他們能做的,也不過是包銷些石材,又不是慣作這石材生意的,自然要找個實力很強的商賈,四個河段,可是百萬兩的大生意,讓那些商賈墊付一些,想必都會有人爭破了腦袋,若是只嫌中間的差價,雖然錢少些,可穩當,又不用操心……[
她渀佛看到了成堆成堆的銀子源源不斷地落入自己的腰包,人極度地興奮起來:「弟弟,這件事你一定要住了。只要能做成這筆生意,以後我們家就了本錢,不管是開鋪子還是做十庫的生意,都有了銀子,你就是想和宋墨疏遠也不打緊了……」
提起這件事,如瓢冰水從頭上淋了下來,讓魏廷瑜滿腔的熱血都冷了幾分:「這,這不大好吧?過河拆橋,人家也是好心,邀了我入股
「你不是說那宋墨心狠手辣,不是什麼好人嗎?」魏廷珍被魏廷瑜揭了底,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由喝道,「這也是你說的,那也是你說的,你到底要怎樣?」
「我,我······也沒說什麼,」魏廷瑜喃喃地道,想起宋墨那清冷的眸子,突然間心裡發寒,「要不我們還是別沾這生意了······我聽說河工上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鬧貪墨案來,不知道有多少朝廷重臣為此被削官砍頭······的確不是什麼好生意!要不然那顧玉和宋墨都不是缺銀子的人,怎麼就想到了要拉我入伙……」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我們還是少和宋墨交往的好。娘也說了,平平安安才是福。不是我們的,我們也別強求…···」
魏廷瑜的話給魏廷珍也降了降溫,她開始認真思索這件事。
弟弟說的不錯,別人強求都門的事,怎麼就突然間落到了弟弟的頭上。
或者是那邊已要出事了,宋墨想找弟弟背黑鍋?
否則怎麼也說不通宋墨為何主動和弟弟結交······
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蹊蹺。
難道宋墨和弟弟交往之初就打定了這個主意不成?
「你說的對!」魏廷珍皺著眉頭對魏廷瑜道,「這件事····…」她原想說「就這樣算了」,可一想到潑水般的銀子就這樣流進了別人的口袋,她又心痛不己,說出來的話又變,「我們得從長計議······最好是和你姐夫商量商量······你呢,也要不動聲色地打探打探······萬一那宋墨不過是想扶你一把呢?我們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機會!這樣的機會可不多……過了這村未必就有這店……我們得仔細想想······」
和姐夫商量,魏廷瑜倒覺得這是個事,忙催著魏廷珍去把張原明請來。
魏廷珍卻心中一動笑道:「你急什麼?你姐夫正和家裡的管事算帳。宋墨不是也說了嗎,這事八字只有一撇,你難道想這時候就嚷得人皆盡知啊!自然要等你姐夫忙完了我再和他好說。」又交待魏廷瑜,「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千萬不要和其他人的說起,就是汪清海那裡,也要瞞得死死的,知道了嗎?」
「這……有些不大好吧?」
「你這個榆木疙瘩,」汪家就是接工部的河工起的家,那汪清海也是個心裡裝不住事的要是意間漏了口氣以汪清淮的精明能幹,要硬插一手恐怕就是宋墨和顧玉恐怕也會傷腦筋,可這話魏廷珍卻不能這樣跟魏廷瑜說他把朋友看得太真。
魏廷珍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道:「要是這件事黃了,你到時候怎麼跟汪清海說?汪家的人又怎麼看你?你能不能行事穩重點。」
「也是哦!」魏廷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向姐姐保證了幾句,又說了會憧憬的話,說了會擔心的全,患得患失的,眼看著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他惦記著母親一個人在家,拒絕了姐姐的挽留,回了濟寧侯府。
張原明被父親留在了外院用膳,魏廷珍草草地吃了些,歪在炕上想這件事。
她出嫁的時候,父母竭盡全力地為她准了一百二十抬嫁妝,雖然看上去花團錦簇的,卻經不起敲,幾個妯娌間她的底子最薄。要不是公公常常底下里貼些銀子給他們,就是這日常的人情往來也會讓他們捉襟見肘。這件事若是能成,她手頭也不必如此的緊張。可宗耀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告訴公公的。錦帛動人心,公公如果從中插一手,哪裡還有魏家的狎事?那魏廷瑜怎麼辦?[
魏廷珍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張原明。
自己只要留心,未必打聽不到消息!
到時候賺到了錢,他們姐弟平分,不,弟弟得大頭,她得小頭也成。她只要有能應酬親眷的體己銀子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給弟弟。
魏廷珍從這件事上想到魏廷瑜的親事。
夫妻本是一體,她打了竇昭的臉,弟弟也顏面盡失,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之所以提前百日之類迎娶竇昭,實際上她是想藉此打探竇昭在竇家的地位。
二太夫人親自出面拒絕了這個提議,可見竇昭在竇家還是較受重視的。
不知道竇昭到時候有多少陪嫁?
像竇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說起來好聽但因為子弟眾多,能分到個人頭上的銀子就十分的在限,何況竇昭之母出身平常,竇昭的繼母王氏未必會一心一意的幫襯竇昭…
想到這裡,她再次深深的嘆息。
當初和竇家交換庚貼之前,父親應該好好和她商量商量的。
魏家雖然稱不上鐘鳴鼎盛,可勝在家事簡單,弟弟又順利地承了爵,想找個出身、相貌都十分出挑的未必是件難事。
說來說去,只怪父親在這件事上表現的太過急切了。
魏廷珍頗有些奈地嘆了口氣,屋裡突然傳來丈夫張原明的聲音:「怎麼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已聽說魏廷瑜來過了,遂笑道,「是不是廷瑜有什麼事?」
「他能有什麼事。」魏廷珍笑道,敷衍道,「我就是在為他除服之後的事犯愁。」
這件事張明原也能為力。
他想了想,道:「要不,請宋墨幫幫忙?我看宋墨很看重舅弟。」
魏廷珍把魏廷瑜對宋墨的顧忌告訴了張原明,並道:「這孩子就是有點犯混。」
張明原聽了笑道:「舅弟的確是有些多心了你想想,若是那英國公占著道理,宋墨殺了自家的護衛,還擺出那樣的態,英國公只怕早就告到皇上面前去了,哪裡還會這樣的忍氣吞聲?你讓舅弟不必多想,宋墨這個人,還是很值得一交的。」
魏廷珍聽著眼珠直轉。
看樣子,這河工的事可以做!
她如同看到銀子流水般的流進了她的荷包。
魏廷珍忍不住滿面笑容,親手給張原明沏了杯茶。[
英國公府的頤志堂顧玉則幫宋墨親手沏了杯茶。
宋墨就打趣地向顧玉道了聲「多謝」。
「不用謝!」顧玉不以為然地咧著嘴笑了笑,然後道,「你真的準備讓那個什麼魏廷瑜插一手啊?我們不缺銀子魏廷瑜又不是個做事的人……」
「吃獨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宋墨笑道,「何況這天下的銀子怎麼能賺得完。」
顧玉不解:「可你正是要做銀子的時候…」
就像兩國交戰,糧草先行一樣。
宋墨和宋宜春斗,沒有銀子是不成的。
這也是為什麼宋墨決定參與到河工之事上去的原因。
「讓他占一小股好了。」宋墨道說,「就當我們多打點了工部和戶部的人。」
顧玉不再說什麼。
宋墨就問他:「我殺了自家的護衛,你的那幫玩伴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是個暴戾恣睢之人?」
顧玉一愣。
宋墨笑道:「你照直說就是了,我只是想聽句真話。」
顧玉一向認為宋墨很堅強。
他點了點頭,道:「也不全是有些人就是覺得很驚訝。」
宋墨「哦」了一聲有片刻的發呆。
顧玉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宋墨含糊其辭地道,腦海里再次浮出竇昭那因為鎮定自若而覺得內斂沉穩的面容「就是問問!」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止不住地滋長。
竇昭的護衛曾參與這件事,竇昭應該都早知道了當場的情景。
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流露出半分驚駭或是恐懼之色。
她是怎麼想的呢?
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呢?
宋墨很想問問竇昭。
而顧玉則在正式舀到那四處河工的差事之後,問了魏廷瑜一聲,讓魏廷瑜象徵性的舀了些銀子出來,自己去了趟濟寧,陪著知府、縣令們吃吃喝了好幾天,這才把河工的事定下來,然後又趕去了徐州…等顧玉從江南回來,已吃過了臘八粥。
他梳洗一番,就去了英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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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字等會才能改。
ps:四川那一帶又地震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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