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雪山東麓。
天空是灰濛濛的,大雪一直都在下。
穿著虎皮大氅,頭上帶著貂皮帽子的肅王,帶著各國元帥,站在營地外,凝視著這片超級大山。
在他們身後,是軍團的精銳衛隊保護,以及身後更遠處的百萬大軍。
在他們的面前,就是大陸各大帝國眼中的神棄之地,大陸上各大帝國的神話傳說的起源,十萬雪山。
這十萬大山,整整占據了整個大陸的六分之一,足見其連綿之廣,幅員之大。
大山拔地而起,除了山間之間的罅隙,沒有任何可以進入之處。每一座大山,都是絕壁,都是巨峰。
高無上限的雪山,如同一塊塊巨大的白色石碑,拔地而起,直入雲霄。
每一座山,都是一塊碑。
十萬座雪山,就是十萬塊石碑。
雪山層巒疊嶂,石碑玄妙組合。
甚至可以說,這十萬雪山,其實就是用十萬座大山組成的超級大陣。
此陣一旦開啟,勢必毀天滅地,逆轉乾坤。
寒風從山谷中呼嘯而出,白雪飛舞,地上的積雪被吹起形成了能見度極低的白毛風。
肅王等一干將軍的目光冷峻,臉色凝重。
「肅王殿下,到底怎麼打?」
宋國元帥尉遲楓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風雪中眯著眼睛,盯著這座大山的肅王道。
短短半年,他已經是頭髮全白。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笑意,留下的只是刀刻一般的痕跡。
沒來前,他還有他身邊的各國元帥,都以為所謂的十萬雪山也就是普通的雪山,最多高點,最多多點。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十萬雪山竟然如此的高,高不見頂。竟然如此的大,大到讓他感到了恐懼。
但是,他心中沒有任何退縮之意。
其他各國的元帥,同樣沒有退縮之意。
半年多的高烈度戰爭,他們雖然取得了一定進展,並成功將天道神殿的食屍鬼軍團逼回了十萬雪山之中,但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之前的百萬軍團,如今早已換了一茬。
此次聯盟的帝國中,已經有三個國家被滅國。
他們付出了無數條生命,無數鮮血,才換來了如今的戰果。
所以,他們不能退,也不想退。
報仇,是所有將士心中唯一的想法。
……
風雪越來越大,不多時腳下的積雪已經淹沒了腳面。
肅王挪了挪腳,右手扶著腰間的劍柄,凝視著這座大山,良久沉默無語。
來到這裡後,他曾派了多支斥候部隊進入大山,打探情況。
但上千斥候,一個回來的都沒有。
他們全部死在了這片大山中。
而那些斥候,皆是軍中的精銳高手,極擅隱匿之道。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是全軍覆沒。由此可見,這大山裡的食屍鬼軍團有多麼的強大。
若是貿然進攻,多少人命都不夠填的。
「銅牆鐵壁!」
趙國元帥盯著這連綿的雪山,還有那終年籠罩在山頭的積雪,沉聲說道:「固若金湯,根本無法攻破!」
這段時間以來,軍團內部召開了無數次會議,商討對天道神殿的決戰。
但眾人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辦法來。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燕國將軍,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我見這十萬雪山一直烏雲壓頂,想來裡面應該是沒什麼風!」
見眾多將軍都轉過頭看著自己,燕國將軍訕笑一聲,道:「沒有風的山谷,就像是一個炕洞。咳咳,炕洞是我燕國民間的一種取暖工具。以煙火之氣灌入,用來取暖!」
「你的意思是?」
宋國將軍皺眉問道。
「用毒!」
燕國將軍訕笑著說出一句:「我們可在大山入口,點燃毒煙,並用法力將其灌注大山之中……」
「你知道這山多大嗎?」
聖羅蘭帝國元帥無語道:「就是把全大陸的柴火拿過來,也不頂用!」
「將軍,末將的意思是,燒一步,我們就能進一步……」
燕國將軍說完後,抱拳就退回到了將軍行列中。
眾將軍認真思索了片刻後,紛紛覺得,這貌似是現在最靠譜的一個法子了。
「行,那就這麼幹!」
肅王道:「不僅僅是毒攻,食屍鬼怕火,所以還可以用火攻……」
「可是,這燃料從何而來啊……」宋國元帥皺眉道。
肅王呵呵一笑,指著身後很遠的地方,那一道黑色的地平線道:「那不就是了……」
宋國元帥恍然大悟。
對啊,冰雪森林是現成的柴火啊。
各國將軍元帥聽聞此言後,也不禁眼睛一亮。
雖然笨了點,但倒是個好辦法!
……
十萬雪山,比楊青等人之前預料的更加險峻。
自從進了山,雪就沒挺過。
不知道多少年的積雪,落在山谷中,始終沒有笑容。一年又一年的積雪累積起來,那積雪層恐怕就有幾千米厚。
一旦掉進去,其他人只有哀悼的份兒了。
饒是楊青這幾人,修為奇高,此時也不敢托大。
他們拿出了暴風城特產的滑雪板。
然後踩著滑雪板,滑進了十萬雪山之中。
用巫術改造過的滑雪板,其速度堪比楊青後世的雪地摩托車。
所以,滑了幾天後,眾人索性將滑雪板拼裝到了一起,並在上面安了個椅子。楊青想了想,又加了一個舵,用來做轉向。
於是,一輛超高級的雪地摩托車就這麼出爐了。
一群人在十萬雪山中,你追我趕,那叫一個熱鬧。
不過,這群傢伙顯然忘記了,東線還有一百多萬士兵正在發愁怎麼進大山呢。
……
幾天後,楊青一行人樂不起來了。
因為,一座巨大的雪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雪峰如同一堵牆一樣,拔地而起,直入雲霄。
抬眼望去,讓人心生絕望。
不過,一天後,情勢扭轉。
在壁立千尺的雪山絕壁上,阿貴竟然找到了一條棧道,棧道不知是什麼年月,什麼人打造出來的,險峻之極。
萬米高的懸崖上,狂風卷帶著風雪呼嘯著。
那僅有一尺寬,不到一人高的棧道,只能容納一人,背靠著絕壁,雙手死死的把著頭頂的石頭,腳下踩著一尺寬的小路,艱難前行。
每一陣風呼嘯而來,都能讓眾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