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懷玉在劉致堯的辦公室稍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他是真的有事。
而且不是小事。
挺棘手的。
早上雷俊聲打電話來,說電影那邊出了點變故。
原本欽定的導演華浪因為身體原因(雷俊聲:鬼知道是什麼原因,說是身體原因就姑且信之吧),說近段時間不想執導了。
「華浪當時說:『如果雷先生你等得起,那我先調理兩年身體,兩年後我來接拍這部電影。如果等不起,那就只能另請高明了。』」坐在賓利里,雷俊聲兩手一攤,對資懷玉發牢騷,「所以我能怎麼辦?不管他是真的身體有問題,還是不想拍了。總之,強扭的瓜不甜。」
資懷玉點頭:「是這樣沒錯。那現在怎麼辦,俊聲哥你準備換誰來執導?」
雷俊聲笑了笑:「是一位你絕對很熟悉的大導演,你馬上就能看到他了,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機場接他。對了,我叫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準備好了。不過那玩意太脆了,我可不敢帶著到處跑。」
「幾千萬的東西,誰也不敢隨便帶著到處跑啊。等會吃完飯我們到你家去看,」雷俊聲說,「他就好這一口。當然不是說要你送給他或是賣給他,我只是說,請他過來賞鑒幾件極品古董。他本來根本就不想來臨海,一聽就屁顛屁顛馬上訂機票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家吃飯的私人會所——不是上次那家。
這家會所名叫「魚,大魚」,很有個性的名字。
其位於一座商廈的頂層,其實肯定算是違規建築,不過倒也沒人來管。
用幾棵粗矮的樹,以及大量的爬藤植物,營造了一個讓人仿佛置身森林中的環境,很是雅靜。
雷俊聲訂的座位,就在一大片爬藤下面,極為陰涼,都不用開空調。
這一家會所是做日式料理比較出名的,雷俊聲介紹說,這家會所的老闆是個海釣狂魔,也是一位富二代。
在這裡吃飯沒有固定的菜譜,老闆釣了什麼來就吃什麼。
「今天據他說有一批上好的藍鰭金槍魚刺身。我倒要看看有多好。」坐下後,雷俊聲給資懷玉倒了杯龍井,笑著說。
資懷玉還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抽獎抽到的幾樣獎品,他已經全部拿到了。
就是早上出門,走去車位取車的時候,看到地上有一張皺巴巴的紙,很隨意地包著什麼東西放在那。
他本來沒打算理會,但是視線的餘光發現,從那紙的邊緣露出一點亮閃閃的東西,看上去像是鑰匙。
於是他彎腰撿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這裡包含了三樣東西。
一把小鑰匙,一張銀行卡。
對了,還有這張紙本身。
他本來想當作廢紙丟掉的,感覺這紙挺粗糙,質量很差。
還好他多看了一眼,發現這張泛黃的紙上面似乎有圖畫,於是仔細展開看了看。
那是鉛筆手繪的什麼東西,資懷玉當時沒時間仔細研究,總之感覺不是高端現代科技物品的設計圖。
而且還是殘缺的,紙並不完整,有一小部分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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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純垃圾,用來擦屁股還嫌紙太糙了。
他又返回去,把這「設計圖」、鑰匙和銀行卡留在家裡,才趕去公司開會。
至於抽獎抽中的手辦,也破案了。
大清早他就看見一個蒂法的18CM手辦,靜靜地立在客廳餐桌上。
手辦底下還壓了一張紙條。
是程瀟娟秀的字跡:「送給你的。警告你:不許拿著她做變態的事情!」
當時資懷玉嘴角勾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心情好極了。
所以,昨晚五連抽的獎品,已經全部歸位。
沒有密碼的銀行卡,一把不知道做什麼用途的小鑰匙,一張信手塗鴉的泛黃的紙,一個蒂法的手辦,還有一副近現代的油畫。
「你在想什麼?怎麼一臉苦笑。」雷俊聲隨口一問。
資懷玉也是隨口說:「沒什麼,想起最近運勢不佳,有點發愁。」
雷俊聲笑道:「找個靈驗的寺廟去給菩薩上柱香,扭轉運勢唄。」
資懷玉奇道:「菩薩哪有空理我?」
雷俊聲道:「你多捐些香油錢,多上幾炷香,菩薩就注意到你了。」
「所以,菩薩也收賄賂?」資懷玉笑問。
雷俊聲先是為資懷玉的俏皮話笑了幾聲,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這天底下,就沒有人不收好處。菩薩,佛祖,三清道祖,你以為真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資懷玉最初覺得雷俊聲是在抬槓。
但是看了看雷俊聲的眼神,才會意過來,雷俊聲是認真的。
資懷玉其實很反感這個道理,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就連菩薩、道祖都會收好處,不見好處不辦事。
於是他輕輕點點頭,但是隨口岔開話題,不想再聊這個。
不久,另外三位投資人也陸續到了,雷俊聲把資懷玉介紹給大家。
資懷玉是「久仰久仰」,他們也是「老弟客氣,太客氣了」。
能隨手拿出一個億的年輕人,是絕對不能輕易得罪的。
年輕人火氣旺,容易急躁。
你得罪了他,他砸錢給你添堵怎麼辦?
添堵還是最輕的。
說句不好聽的,一個億,想買在座任何一個人的命,都買得到。
桌上氛圍其樂融融,尤其是在雷俊聲想要力捧的那位女明星佟南枝到了之後。
三個投資人都帶女伴來了,佟南枝甚至說不上是這裡最漂亮的——畢竟,每個人的審美都不同,能被帶過來的都是美女,春蘭秋菊各有所長。
但佟南枝有一種楚楚可憐讓人心疼的氣質,社交手腕也是極其高明,讓人印象非常深刻。
資懷玉看過佟南枝出演的影片和電視劇,感覺她比在電影中要漂亮些,真不知她是不是得罪了導演,故意給她開了醜化濾鏡。
大家坐著聊了半天,差不多一點鐘,那位導演才姍姍來遲。
雷俊聲並沒有吹牛,那位「你絕對很熟悉的大導演」果然是一位全種花國人民都耳熟能詳的導演。
資懷玉看到他就想起「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