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懷玉揮手讓提著長嘴大茶壺、穿著茉莉刺繡緊身旗袍的服務員離開，親自給楊欣語斟茶。

  楊欣語眉眼裡都是笑意，「要借錢了就伏低做小了。」

  「那當然啊，總不能擺出一副大爺的姿態吧？借錢的時候自然是孫子，等你要我還錢的時候，我就可以當大爺了。」資懷玉開著玩笑。

  「好你個懷玉，那你說我會不會借給你呢！」楊欣語也是笑吟吟的。

  資懷玉坦然道：「不知道，我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

  「不管你借不借，都不影響我們的感情。」

  楊欣語俏臉微紅，低頭抿了口茶，才語氣柔柔弱弱地說，「誰和你有感情啊，說話不害臊。」

  「朋友之情也是感情啊。」

  「去你的。」

  資懷玉從沒聽過如此溫柔的罵人髒話。

  花了點時間，調整好情緒後，楊欣語重新抬頭：「你要借多少？」

  「1億。」

  楊欣語低聲驚呼：「多少？」

  「一個億。」

  楊欣語沉默半晌，才柔柔弱弱地苦笑，「你該不會以為，我老公的錢我能隨意支配吧。」

  資懷玉有點驚訝，「我以為你能支配一部分。畢竟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婚後財產也有不少了吧。」

  楊欣語沒解釋，反而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資懷玉端著茶杯，看著熱氣湧上，悠悠地說著，「有個項目。」

  「你認真要創業了啊？」

  「是啊。」

  「不是說要做娛樂業嗎？」

  「是啊。」

  楊欣語似乎遲疑著。

  資懷玉也沒有開口催她。

  他不想因為借錢這種小事，影響和楊欣語的關係。

  能借就借，不能借就想辦法找別人。

  當然，不能指望那幫富二代朋友。

  那幫是富二代，不是當家作主的人。

  找他們借個幾百萬，千把萬，比較容易。

  但是上億的資金流動，他們的老爸都不見得能輕易答應下來。

  雷俊聲的家境算是很好了，和王校長、羅旗飛、還有收購國際米蘭的張公子差不多，比陶聖席等高出一大截。

  但是雷俊聲想調集1個億的資金來拍電影都很困難。

  終於，楊欣語下定了決心似的，「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最遲，10天之內。」

  楊欣語秀氣的嘴唇抿了抿，再次露出苦笑，「我儘量想辦法吧。」

  資懷玉沉聲說：「欣語，不要勉強。而且我要的是保證，不是儘量想辦法。如果你覺得把握不大，我就去找別的途徑。」

  楊欣語有點惱火，「這種事誰敢給你保證啊！你以為這是一萬兩萬啊？」

  頓了頓，她咬了咬嘴唇，收斂火氣，還是那麼柔柔弱弱地說：「行，我保證吧。」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資懷玉抬頭看她。

  「等我出來創業的時候，你要幫我。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楊欣語認真地說。

  「要錢給錢沒問題，要人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你隨時拿去用。」資懷玉笑道。

  楊欣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資懷玉這才覺察自己的話似乎有點歧義，他趕緊咳嗽一聲。

  他並不是存心要調戲這位老同學的。

  「總之，你的條件沒問題。」他說。

  「那行，你等我消息吧。」說著，楊欣語就起身。

  資懷玉攔住她，「這麼急幹嘛，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飯唄。」

  楊欣語白了他一眼，「你要借錢要得那麼急，我當然要趕緊去想辦法啊！」

  「不在這一時。」

  「哼，沒空和你閒聊。」

  資懷玉只好說，「那你也不問問，我什麼時候還錢？」

  楊欣語裝作惡狠狠地說，「你有本事就拖著不還，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惜她那柔柔弱弱，似弱柳扶風的姿態，實在兇狠不起來。

  楊欣語不肯一起吃飯，資懷玉只好自己找了家網紅店，品嘗了一頓蒜蓉蝦滑，然後回去。

  他到家沒多久，剛剛做好準備，李玖也回來了，汗流浹背的，但是表情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玖玖，過來坐。」資懷玉拍了拍沙發。

  「恩。」李玖乖巧地坐在他旁邊，170斤的重量讓沙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喝杯水，」資懷玉隨手將水杯遞給她，「我們該談談待遇了。」

  「談什麼？」

  「待遇。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吧。我的公司，財務這一塊準備給你主抓。你自己來組建一個財務的團隊。然後，你期望的薪酬是多少？快喝水，別愣著。」

  李玖這才咕嚕咕嚕把水喝光，水杯放下，用依然震驚的目光看著資懷玉，「你的意思是，讓我當財務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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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懷玉點點頭，「是啊。」

  李玖手足無措起來，「可我沒做過啊……我怕我做不好……」

  資懷玉語氣淡淡地說，「我不是人力資源經理，所以調整心態什麼的，就不要找我了。我是老闆，我只提出要求，然後要看到結果。」

  李玖完全被資懷玉的氣場壓制住了，低著頭「恩恩」兩聲。

  她還想說什麼，忽然眼前一黑。「我，我好像……」

  話音未落，已經失去了意識。

  資懷玉看著她軟軟地倒在沙發上，有點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脈搏。

  都正常。

  這就好。

  他本來想把李玖抱回她房間，但是稍稍試了試手，就馬上放棄了。

  沒有「力可扛鼎」BUFF，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他躊躇了一下，看到李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開始分泌一些不明的液體，看著不那麼賞心悅目，便起身離開了。

  到時候李玖醒來後，發現她自身翻天覆地的變化，肯定要問。

  那時候，就說我看到你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覺得你可能是太累了，就沒有打擾，出去辦事了。

  反正一問三不知。

  李玖也沒有證據，有什麼疑惑都只能埋在心底。

  完美。

  出門後，資懷玉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一點多種。

  他想了想，他打了個電話給雷俊聲。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雷俊聲的聲音帶著喘息，細聽還夾雜著一些別的聲音，「喂，老弟，幹嘛？」

  資懷玉無語地說：「你如果在辦事，可以不接電話的。」

  「嘿嘿，這樣更刺激！」

  對這些有錢人的特殊癖好，資懷玉實在無法接受。

  「你完事了回給我。」

  說著果斷掛掉電話。

  過了十來分鐘，雷俊聲回了過來，聲音已經平靜了，「找我什麼事？」

  資懷玉笑道：「讓你完事了馬上回給我，你怎麼拖了這麼久。」

  雷俊聲笑道：「我辦事就要這麼久啊。」

  「鬼扯。」

  「你不信？下次找兩個妞，最好是找對雙胞胎，我們一起玩，比比看誰厲害。」

  「沒這個愛好，」資懷玉說，「有空嗎？見個面，有點事要問你。」

  「有。你來我公司吧！」

  半個小時候，資懷玉來到雷俊聲的公司大樓下，然後被雷俊聲那位漂亮的秘書引到一家休閒會所。

  空氣中充斥著多種香氣混合的精油味和香薰味，一水兒年輕高挑的服務員嬌聲問好。

  資懷玉稍稍打量了會，就明白，這是正經休閒按摩的地方。

  他早些年和程可風跑業務，雖然他自己還算潔身自好，但是要給客戶安排活動，對各種男士會所之類的都是門清，正不正規看一眼基本就清楚。

  他被引導至一個小包廂，雷俊聲正在趴在那兒，一個三十多歲的技師正在給他按摩。

  旁邊帶資懷玉過來的經理笑問：「先生有熟悉的技師嗎？」

  「沒有，隨便找個技術好的就行。」

  把經理打發走，資懷玉對雷俊聲發牢騷，「我想找你聊點正事，你把我帶這裡來幹嘛。」

  雷俊聲趴著沒動，「一身酸痛，不按一會我沒法和你聊正事。」

  「你少玩點刺激的項目就不會這樣了。」資懷玉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上衣，躺到旁邊那張按摩床。

  「嘿嘿，人不找點刺激，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雷俊聲支棱起來，等等，「和我拍張照。」

  「幹嘛？」

  「要發給南枝看，免得她誤會。」

  資懷玉心想，你那名聲，有什麼誤不誤會的？

  人家要是在乎，早就不和你來往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雷俊聲已經算是頂級玩家了，結果還是被佟南枝的茶藝吃得死死的。

  雷俊聲拍了幾張照，然後繼續趴下，一邊給不知是佟南枝還是哪個小妹妹發微信，一邊問資懷玉，「你想聊點什麼？如果是借錢就免談了。」

  資懷玉疑惑地說，「你知道我在找人借錢？」

  雷俊聲頭也不抬，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打字，「是啊，還借到羅旗飛老婆頭上去了。羅旗飛老婆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只好去找阿嬌。我估計圈裡很快就會傳遍，你現在缺錢，要借一個億的事。我可跟你說，你別把電影投資給撤回去。」

  資懷玉失笑：「怎麼可能。」

  這時已經有個苗條、姿色平平的技師走了進來，「顧客，我是1030號技師，由我為您服務，您看可以嗎？」

  資懷玉點點頭，懶得說話，他是來談正事的，誰來給他按摩都無所謂。

  不過這女孩子一上手，他就感到確實很舒服，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差點呻吟出聲。

  安靜地享受了幾分鐘後，資懷玉開口，「我想找個好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