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場惡戰,援兵到了

  梁辭帶人從後包抄而來,兩面夾擊,黑衣人很快顯出了頹勢,但他們顯然也做了不止一手的準備,狹小的林地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各種機關毒煙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因為他們搶占了先機,可謂是占盡了優勢,即便陸行越他們人多,但也拿他們沒辦法。

  林間廝殺聲不斷,不斷有人倒下,地上流滿了血,最後都滲入泥土裡,不見一點紅色,唯有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沈嵐歲被人護著躲在遠處看著,沒有摻和進去,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提心弔膽,後面已經麻木了,只想著這場廝殺什麼時候能結束。

  陸行越與梁辭彙合,梁辭低聲道:「陸夫人已經脫險了,她很厲害,自己跑了出來。」

  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下,陸行越來不及說什麼,只道:「多謝。」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重如千鈞,梁辭笑了笑,陸行越欠他一個人情,這趟來的不虧。

  時間長難免體力不支,陸行越的身上也多了數道傷痕。

  正當他退出包圍圈的時候,錦衣衛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往樹後看。

  陸行越瞥了一眼,正好對上沈嵐歲的視線,沈嵐歲沖他招了招手。

  陸行越一驚,虛晃一招擺脫了糾纏自己的殺手,縱身一躍落在樹前,急聲道:「你怎麼過來了?太危險了,回去——」

  沈嵐歲沒說話,她抓住陸行越的手,不等他拒絕就灌進去了一股異能,陸行越疲憊酸軟的身體一下子輕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飛速癒合,連麻木緊繃的精神都得到了緩解。

  她低聲道:「去吧,我在這兒能救一個是一個。」

  錦衣衛和梁辭的親衛都是為了救她來的,她不能棄之不管。

  陸行越明白她的意思,深深地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沈嵐歲鬆手之前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把人拉到身前。

  沈嵐歲愣了一下,沒等她開口,陸行越就用力地按著她的後頸吻了下來,說是吻,更像是咬,聽到她輕輕的吸氣聲,陸行越笑了下,放開她後用大拇指隨意地一抹唇邊的血,啞聲道:「等我回來。」

  沈嵐歲面上一熱,點點頭:「小心。」

  兩人單獨相處看著好像很長時間,其實一切不過是呼吸之間。

  陸行越又沖入了人群中奮力廝殺。

  沈嵐歲仗著沒人注意這邊,在兩個親衛的保護下小心地遊走在邊緣,能救一個是一個。

  梁辭的親衛穿著深藍色衣袍,錦衣衛穿著白衣,都很好分辨,不會出現救錯人的情況,只是有時會遇到重傷的黑衣人。

  兩個親衛還沒做什麼呢,沈嵐歲從人手裡搶過刀,狠狠地捅進黑衣人的心口。

  那黑衣人魚一樣彈了一下,死不瞑目。

  兩個親衛也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位陸夫人看著柔柔弱弱的,下手這麼狠。

  沈嵐歲面不改色地拔出刀,拎著繼續往前走,「風水輪流轉,該我反擊了。」

  之後遇到重傷的黑衣人,沈嵐歲一刀一個,全都弄死了。

  月上枝頭時,山下忽然傳來一陣呼喝聲。

  「公主,就是這兒!」

  「來人,給本宮把這兒圍起來,一隻鳥都不許放出去,活口能留就留,不能留都殺了!你們隨本宮上去!」

  「是!」

  梁辭走之前給容昭那邊送了信,正好和容昭派回陽都送信的人走了個正著,兩方交換了信息,梁辭的人快馬加鞭去找容昭,容昭的人則入城去找七皇子搬救兵。

  因為他們慢了點,所以來的晚了些。

  不過好在是來了。

  容昭帶兵圍山,一路殺上山頂。

  沈嵐歲聽到聲音,大喜,「公主,這邊!」

  容昭聽到聲音心神一凜,「快,過去救人!」

  有了他們的加入,黑衣人徹底沒了翻身的機會,很快就一邊倒落敗。

  容昭厲聲道:「抓活口,負隅頑抗者就地格殺!」

  陸行越靠著大樹急促粗重地喘息。

  沈嵐歲摸過來,幫他輸了一點異能。

  陸行越面色逐漸紅潤起來,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忽見沈嵐歲晃了晃,「歲歲——」

  沈嵐歲見他面露慌色,不解地問:「你怎麼——」

  話沒說完,她眼前忽然一黑,緊接著就沒了意識。

  「歲歲!」

  「陸夫人!」

  「怎麼了?」

  周圍亂成一團,陸行越一把將沈嵐歲打橫抱起來,顧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外跑。

  容昭看到他,「哎,嵐歲怎麼了?」

  「暈過去了,山下有馬車麼?」

  容昭點點頭,「有,裡面還有不少藥和細布,一會兒你們分一分。」

  「謝了。」

  他抱著沈嵐歲一路狂奔下山,給她把脈之後也沒看出什麼,想她可能是所謂異術透支所致,心疼地摸了摸她蒼白的臉。

  很快穆朗也下來了,他從馬車裡翻出一個箱子,拿了兩瓶藥粉和一迭細布說:「屬下把這些留給主子,主子趕緊處理下傷口,剩下的屬下拿去給其他人,公主說讓主子趕緊帶著夫人回陽都,這邊不用管了,有她善後。」

  「代我謝謝她,我欠她一個人情。」

  穆朗點點頭,急匆匆地去了。

  陸行越把沈嵐歲放在一邊的軟墊上,趕緊解開自己的衣服處理外傷,其實之前沈嵐歲用異能給他治的差不多了,但架不住第二次撕裂,不少傷口都在滲血。

  他找到清水,打濕帕子擦拭身體後就開始粗暴上藥。

  馬車動了起來,他手一抖,藥粉撒滿傷口,痛得他面色一白,他硬是咬牙一聲沒吭。

  收拾完自己,他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剛鬆了口氣,他轉頭去看沈嵐歲,卻見她前襟一大片血跡。

  陸行越猛地一驚,顫抖著手檢查,最後發現那些只是血,她脖子上並沒有傷口,這才虛脫一般地靠在椅背上。

  「勞煩再快一點!」他揚聲對外面的車夫喊了一聲。

  車夫應是,用力一甩鞭子,駿馬撒開蹄子在官道上疾馳。

  終於在天邊露出第一縷日光的時候,馬車駛入了陽都城。

  馬蹄聲響在空蕩蕩的長街,踏破了漫漫長夜。

  新一天的開始,意味著風暴即將來臨。(本章完)